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把莲卿拐走,忽然灵光一闪,谨渊转世,他的魂魄极为滋补。眼睛里紫光流转,隐隐有了邪气。
“我虽然离开了冥界,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管了的。”忘川盯着风陌湮饱含深意地开口。
六界法则,她终归是不能弃之不顾的。否则,自己也会因此消亡。
神喻大人?呵,不过是个堕了魔的伪神罢了。但倘若风陌湮也横插一脚,倒是有些麻烦了。
“嘁~”风陌湮撤下撑着脑袋的手,无趣地嗤了一声,“本座也不屑于用这种手段。”
“你这性子倒是比之前讨人喜欢了许多。”
原本的魔祖,明明狭隘自私,阴诡残忍。
原本?风陌湮转了头,看向窗边,楼下人流往来,红尘喧哗。恍惚忆起万年前自己的所作所为,黑水逆天,血染凡土。竟然也觉得不敢置信,那真的是自己么。
“你们从前认识的吧。”莲卿肯定地下了结论,末了,还点了点头。不是疑问,很明显,他们二人分明相识的。
“交情一般。”风陌湮扫视了一眼面前的白衣女子,“在去墨山之前认识的。”
“还是条蛇的时候就认识了?”莲卿疑惑,小陌分明是来了墨山之后才修炼成型的。
忘川也知道风陌湮是不想让莲卿知道自己的身份,“哦,以前他还是蛇的时候啊~差点被人打死,我路过好心救了他。”
原来还有这么阴暗的过去啊,莲卿忽然有点理解他不爱说话的性格了。
对上莲卿怜悯的眼神,风陌湮在心里扶额,忘川还真是能瞎编。
作者有话要说: 忘川君……
☆、神祀节
“小陌,我们明晚出去逛逛怎么样?”莲卿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下,盯着头顶的房梁,喃喃。
半天得不到回应,莲卿猛地一个翻身,盯着身旁闭目假寐的风陌湮,伸出手捅了捅他:“喂!忘川说明天神喻在宫中开祭坛祈福,所以整个京城夜晚都会共同庆祝的。到时候街上一定很热闹。”
“不去。”风陌湮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谨渊还待在这京城中,光是想想这个就烦恼地不行,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出去。
“哎,你有没有觉得上次那个男子和仙君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本来就是他的转世。”
“转世?”
“仙家到了一定修为想要突破瓶颈就得下凡历劫。”风陌湮咕噜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莲卿的腿上,真是的,睡个觉都不安分。
“劫?有危险么。”莲卿有些担心,他还没有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还没有看到自己成仙呢。想到当年池畔,白衣翩然,清朗如月的男神仙,温润地朝自己笑着,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点上自己的额头。无意识地伸出手抚摸那块地方,忽然很想再看见那个人。
风陌湮看到莲卿无意识的动作,眸色微暗。她,还是想着要跟谨渊走么。
皇宫中的祭坛,堪堪竣工。
汉白玉铺砌而成的千层台阶,一横一横,漫上高处的祭坛。抬首仰视,白雾笼罩,虽看不清祭坛的雄伟庄严,却也隐约可见镂花白玉,镶金佛尊,朝中重臣携着家眷匍匐跪于祭坛下方,铭瑄皇挺立于众人身前,脸上俱是自豪与满意。这处祭坛,修建的甚是完美。
神喻立在高耸的祭坛上,透过缭绕的白雾俯视着祭坛下方的场景,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讽刺。真是愚昧。这个朝代有这么一个昏君,必定是要灭亡的,自己不过是帮了他一把。
白殇,你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么。仙帝这个位置,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坐得安稳。神尊的转世啊,待我摄了他的魂魄,看谁还可以为你挡劫。
俯首在下端的段子云总感觉有一束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待抬首,又什么都没有发生。压下心里异样的情绪,有些忧心。这个祭坛,不知道混了多少无辜百姓的血水与汗水。
围绕于耳畔的经文忽然消失。
众人愕然。
虔诚的声音仿佛从云雾中飘来,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肃穆感。
“帝王星,非人间。转世生,世事移。”
铭瑄皇原本挺立的身子狠狠地一晃,灼灼的目光扫过身后跪着的各位皇子,惊得几人皆是一颤。
即便人到暮年,依然气势雄浑,一张脸也不过是不惑之年的样子。而这也正是铭瑄皇将祭坛上的人奉为神喻的原因,驻颜之术,足以令人神往。
有神喻在自己身边,哪里还需要别的帝王。这是自己的几个皇子要开始夺位了?帝王的权威,本就是不容挑衅的,更何况是取而代之。
皇宫之中,祭坛之下,或俯或立,这世间,最难猜的,莫过于人心。
“哎哟,就来就来,客官稍等。”
今夜的客栈格外的热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座无虚席。虽然平日生意也算得不错,但却不如今日这般欢腾。许多京城之外的人也都慕名而来,神祀节,是轰动整个王朝的圣节。为期三日,普天同庆。
忘川坐在二楼一处安静的厢房内,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思绪渐渐抽离。
“忘川,你会离开么。”
“一成不变的日子,我受了万年,乏了。”
“所以,你终究还是要走的。”
那个一身黑衣的少年眨着一双倔强地望着自己,仿佛只是执着于那样一个答案。
晃了晃头,忘川将有些混沌的思绪挥开,那个孩子,很坚强。就算自己离开了,他也可以
于自己而言,这是一个很好的脱离冥界的机会。而且,不会有任何追究。
一本书,本就不该被束缚。向往的本身就是悠闲无拘无束的生活。
是的,她,只是一本书。
神喻,呵,叛逆的邪神,我这条命送给你还当真有些浪费了。
提起精致的青瓷茶壶,澄澈的茶水自半空倾泻而下,落入杯中,碧绿的叶子徐徐舒展,袅袅茶香,氤氲而起。
模糊了的究竟是谁的计谋。
但愿,风陌湮的出现不要扰了她的计划。
忽然,一阵阴风拂过,忘川顿了手中的动作,他怎么来了。
放下手中的青瓷壶,忘川看着眼前一袭黑衣的少年,有些无奈:“阿致,你怎么自个儿跑出来了。”
“忘川,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只是闲来无事,来凡间逛逛。”
“不要骗我。”黑衣少年目光倔强,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攥成了拳头,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判官说你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他说。你在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很重要。”忘川微微一笑,将手中刚泡好的一盏茶水推至少年的身前。
是啊,很重要。倘若成了,她赢得自由,倘若败了,也不过是多等个万年再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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