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划脸怎么够呢,沉君仪好似疯魔,解开了沉君露的衣衫,一刀一刀划下去,这句原来并没有伤痕的躯体,被她一刀刀划上了鲜红的刀痕。
直到划到腹部的时候,和其他瘦骨嶙峋的部位不同,她的小腹微微凸起,多了些肉感,皮肤依旧光洁,沉君仪没有多想,狠狠的划了一刀,甚至比之前划的更狠更深。
沉君露终于察觉到不对,那里传来的不止是到划破血肉的疼痛,还有内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走,痛,内外都痛极了。
哀嚎出声,悲鸣不已,“沉君仪!你住手!你住手!啊——”
千万,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泪水不要命的自眼眸流落。
沉君仪沉浸在那个疯狂的世界,没有为这话语所动。
她又继续划了几刀,也终于觉察出不对来,她明明还只是在腹部划刀,为什么为什么姐姐,姐姐她的下面在流血,好多的好多的血。
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沉君仪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面色惨白不已,她哆嗦着手摸到了沉君露一只手的脉搏上。
下一刻眼泪夺眶而出,好像个疯子,她不停的摇头,“不,不,姐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怀孕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孩子,姐姐,姐姐,对不起……”
整个人泣不成声,嘴唇哆嗦,话语也说的不甚清楚。
身上所有的益蛊不要命的往沉君露的身上施用、催动。
可惜太迟了,来不及,来不及。
沉君露从没有比此刻更恨眼前这个人。
她害了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啊——啊——”她说不出话来,只剩下一阵一阵的悲鸣嘶吼。
好痛,真的好痛啊。
父亲、母亲,带娇娇儿走吧,还有娇娇儿的孩子,你们为什么不带娇娇儿走呢,娇娇儿真的好想你们。
把脉的时候,沉君仪这才发现姐姐竟然怀孕了,三月左右,头几个月即使把脉也不容易察觉出来怀孕,所以她才会到现在才知道。
孩子,她亲手杀死了一个无辜的,甚至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出生了,是该叫她叫她姨娘的,嫩嫩白白的孩子睁着无暇的眼,糯糯的喊她姨娘。
现在她亲手将这个孩子扼杀了,亲手……
想到这沉君仪整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寒气自脚底侵入,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又想起两月前自己给沉君露种下的蛊,那蛊若是种在一般女子身上,只要有解药,并不会碍什么事,但若是被种在怀孕的女子身上,蛊虫就会顺着血液转移到胎儿身上,会吸收母体的养分供给自己和寄宿的胎儿上,一定程度上能够保护胎儿,但这保护是以母体的命为代价,若是一直下去,等到胎儿要出生的时候也就是母体命尽的时候。
难怪沉君露的身体会这么瘦,明民国她益蛊养着吃食上也不曾亏待,还会变得这样瘦骨嶙峋,难怪这胎儿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抱住这么几月,难怪,难怪。
孩子?姐姐?这样的情况,是两者只能活其一,沉君仪一定是选择沉君露的,也就意味着即使她早一步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可若是再早一些,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没有给沉君露下蛊,便不会陷入这样二选一的境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再早一点,娘亲当初若是没有联系南疆的人该多好,她就一起死了多好,到如今,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眼泪扑簌簌不停不停的落,暗室里的两个女人哀鸣不已,声泪俱下。
经此一事,沉君仪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在替沉君露治好了伤,休养好身体后,主动把人送回了秦玉成身边。
秦玉成再看到沉君露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眼神空洞,恍若行尸走肉,脸上身体随处可见交错的可怖刀痕。
他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心疼极了,“娇娇儿,娇娇儿,没事了,没事了。”不住的安慰。
一边看着沉君仪的眼睛像是要吃人。
秦玉成与沉君仪,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是连半点情分都没有的。
秦玉成娶她是因为沉君露被种了蛊需要解药,沉君仪嫁给秦玉成除却年少时的思慕欢喜,更多的是因为南疆的要求。
南疆内部并不和平,近年来曾经统治南疆的月离宫旧部蠢蠢欲动,大祭司为了巩固势力,才要她这个才找回来将将上任的圣女嫁给大魏朝的宰相,是为了谋取中原王朝势力的支持。
秦玉成很快也知道了孩子的事,她现在真是恨极沉君仪此人了,若有机会,沉君仪毫不怀疑她会置她于死地。
沉君露这一次回来,却是心存死志,在被秦玉成发现自杀倾向,自杀未遂后,他派人十二个时辰都盯着。
沉君露什么自由也没有,她甚至连死的权利也被人剥夺,每天活着只觉活在人间地狱。
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早已经死了。
沉君露始终被囚禁,被秦玉成囚禁,被沉君仪囚禁,再又被秦玉成囚禁。
一共囚禁了三年。
她还只有二十一岁的年纪,但鬓角已生华发,原本明艳美丽的容颜已经被纵横交错的可怖刀痕取代,纵使身体已经不再那么虚弱瘦骨嶙峋,整个人呈现的却是灰败死亡的气息。
像是垂垂暮矣枯朽的老人。
因为常年待在暗室,不见天日,皮肤是惨白惨白的,她成日里待在暗室,便是坐在椅子上什么也不做,呆滞的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想。
周宝进到暗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不似活人的沉君露,和他记忆中的沉大小姐,夫人,明媚灿烂的样子全然不一样。
他也是从平阳侯府出来的人,虽然一进到平阳侯府的时候便是跟在秦相爷的身边,一直伺候他,也是因此,后来秦相爷出府自立门户了也依旧带着他。
但对沉大小姐,也是有几分主仆情谊在的,还在平阳侯府上的时候,除了相爷就数沉大小姐待她最好。
只是后来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而去,让人猝不及防极了,也让他唏嘘不已。
两家仇怨,最无辜的莫过于沉大小姐了。
造化弄人。
周宝怎么也没想到,怎么也没想通,为什么当初那么好的,都是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他想不通,也能是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周宝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他懂得不多,但也知道一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初沉大小姐屡次帮过他,是于他有恩的,相爷替他赎身,让他摆脱奴籍,教会他许多事,让他过上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也于他有恩。
相爷的恩,他会用一辈子来报答,小姐的恩,周宝也不会落下。
这一次的事,是周宝观察安排了许久的。
周宝走到仍是呆坐在原地什么反应也没有的沉君露身边,有些局促的说道,“小姐,小姐,你走吧,相爷和另一位夫人这几日有事不在府上,出了远门,小姐,周宝别的不知道,但也知道做人要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姐曾经对周宝有恩,周宝未曾报答过,这一次,周宝都安排好了,小姐想要走的话,现在便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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