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在杀同一个人_檀尘【完结+番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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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白松开了掐着云时脖子的那只手,转为抚摸他脸上的肌肤,顺带滑过那诱人的唇瓣:“本公子喜欢自愿的。”说完又是一阵疼痛,连带腰上的那只手也松开了,蜷着身子不住地咳着,溅出点点血迹。

  帘子也在此时被拨弄开来,露出花魁那张艳丽的脸,也不经意将他身后的步白暴露了出来。虽仅是短短的一瞬,却足以让有心人看见。燕枢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良久才反应过来:“步白,那是步白。”说着,说着,竟泪流满面。

  帐曼里,云时察觉到危险的离开,便转过了身子,看见正在咳血的步白,苍白的男子包裹在一件单薄的红衣之下,模样很是虚弱,却达到了病若西子胜三分的境界。

  “公子,我愿意。”下意识地想堵住步白那不断涌出鲜血的嘴,云时不由分说地亲了上去,没有想像中的纯熟,那人在挣扎,随着吻的深入,那微弱的挣扎也渐渐消失了。云时放开早已昏迷的某人,心疼地为他盖上自己的衣服,不停地用他的手帕擦拭着步白唇边的血迹。别再流血了,可好。仿佛回到了被卖进来的那一天,拼死想将他抢回去的母亲,被打倒在地,嘴里也是这般不住地流淌着鲜血。后来,她就死了。

  我不想你死。云时抱住步白冰凉的身体,男子实在过于瘦弱。他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将会去向何处,他只知道,此刻他需要他。

  □□早早地结束了,奴婢们惊讶地看到花魁抱着一个陌生男子走下了花辇,看神色,不像是无关紧要的人。

  云时将步白带入自己的房间,放在自己的床上,静静地等待着大夫前来,可先来的并不是大夫。云时感觉有什么人粗暴地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他反射性地将步白藏起来,自己起身去应付来人。

  进来的是一个颇为俊秀的青年男子,一看就出身极好的人家,可他的行为却与教养一词没什么关系,他一把抓住云时的双臂,问道:“步白是不是在你这儿?”

  “不在。”云时回道。

  燕枢忽地笑了,笑过之后便沉了脸色,说:“我不信。”指尖一动,便点住了云时,往里面走去。

  “站住。”云时朝燕枢的背影喊着,惯是含情的双眼里全是寒冷,他动不了,无论怎么努力,他都无法守护自己想要的,这种无助一时间淹没了他的全部感官。

  燕枢向床边走去,只一眼就看见了朝思暮想的那人,一年过去,他们都布满了不少风霜,而这个人却一如当年那般,仿佛他一直在此,不曾改变过。

  “步白。”轻轻唤着那人的名字,燕枢心里在害怕,这种恐惧非步白醒来不能消除,“你醒醒,好不好?”

  燕枢握住了步白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捂热这冰冷的存在,他在等,如同一个身处深井的人,只要看见了一截绳子,便拼命抓紧,哪怕等待他的是另一个更深的绝望。

  “燕枢。”在一个时辰的煎熬过后,步白终是醒转过来。

  “是我,你总算回来了。”

  这个怀抱太过用力,步白险些又昏厥过去,狠咬了一下下唇才勉强保持了清醒:“放开我。”

  “抱歉,弄疼你了。我只是太激动了。”燕枢表现得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鼓起全部勇气才敢温柔地看着步白。

  “燕枢,我不欠你什么,该还的我都用命给你了,你还嫌不够吗?”

  或许是想念的时间太长,燕枢几乎忘记了当初自己是如何恨着这个人的,又是如何生生逼死了他。

  “我不是。”他辩解道。

  “那又是如何,想再杀我一次。”步白冷冷地看着他,眸中隐含着戒备。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我想照顾你,带你回家。”燕枢将那天没能说出口的话一一说出,想抓住那一点点的可能。

  “我不信。” 简单的三个字便回答了所有,你愿意奉献一切又如何,那个愿意傻傻地等你回头的人早就不在了。

  “若是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走呢。”无论是强迫,还是别的什么,他只想让这人永远生活在他的视线之中。

  “你试试。”男子还是一样的骄傲,身体的虚弱不能对此损耗分毫,他的脖颈微微仰起,就算身处劣势,依旧耀眼得让人心折。

  燕枢试图将人打晕,可步白的武功也不弱,可以说还略强一些,几招下来,虽是不敌,却也没被燕枢得手。就在燕枢准备再次出手时,步白忽然觉得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去,吐出的鲜血溅了燕枢一身。

  扒一扒那个恋童的教主

  步白在燕枢心中一直是坚强而耀眼的存在,即使被敌人包围孤立无援的时候,他也不曾展现过丝毫脆弱的模样,若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一般,连死亡都不能减他半分绝美。

  可如今这个人哪里称得上坚强二字,那虚弱的身子,比初冬的冰面还不如,只要一碰就碎了,受不得一点伤害。燕枢慌忙接下步白的身躯,用手把上了他的脉搏,细究之下才发现这人的身子已被寒气折磨得不像样了,五脏六腑皆有冻伤,连能否像正常人一样活到终老都是个未知之数。

  怎会这样,燕枢摸着步白有别与常人的体温思索着,他记得当年便是邢烟带走了步白的尸身,他原以为那人会将步白入土为安,现在看来,他是低估了邢烟对步白的执念,就算伤害至此,还是想把他留下来吗。

  燕枢自问没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那人,那时他们都以为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会再回来了,哪曾预料到命运这般弄人。燕枢怕步白受凉,急忙将人重新放回床上厚厚地裹起来,固执地留在旁边看了半天。

  宠爱地摸了下步白的脸颊,说道:“若是你这般不愿,我也不好强求,只是希望你别再躲着我。”

  昏迷的男子是听不见这话的,燕枢觉得自己大约是魔障了,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走向云时。

  云时应该是站得久了,一被解开穴道,就瘫软在地下。他虽是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却也能从那动静判断形势不是很美好,便愈发讨厌这个无礼的男子。

  “你把他怎么样了?”这声质问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燕枢却罕见地没有生气,反而温和地看着云时:“这段日子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语毕,神色纠结了一瞬,好似察觉到些不妥,从身上拿出一大堆银票交给云时,补充道:“这是酬劳。”

  云时很淡定地收下,他向来不介意花坏男人的钱,何况他本不是清高之辈,没有不受嗟来之食的必要。

  “慢走,不送。”收钱归收钱,逐客还是要逐的。

  燕枢始终保持着他温和的笑容,倘若对象不是云时,恐怕很容易被这个附加了美貌加成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云时只是冷淡地笑笑,然后很顺手地将人推出门去。

  云时身在妓院多年,怎会不懂待客之道,只是他明白那人有所求,便不会把他如何,多多少少会因为顾忌到里面的人而让他几分。而他,心里莫名有股怨气,为何我没有早一点认识那人,为何我连那人的安全都保护不了,等到回过神来时,怼人的话便已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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