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瞳孔剧烈收缩，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
最后手臂无力垂落时，苏伊似乎还看见了她唇语呢喃声：“我是这个世界最有钱，权力最大的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一点都不过。
苏伊不禁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一瑟垂眸看她，见她没多大反应，便拖着她的手腕朝电梯走去。
电梯里平常十分凉快的冷气，此刻对她而言却冷得刺骨，身体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苏伊环抱着自己的双臂，汲取暖意。
一瑟低头看她，“冷吗？”
苏伊犹豫了半秒，点点头，毕竟眼睁睁看着一个安全区在自己眼前轰然倒塌，变成邪恶的领地，怎么能不冷？
冷死了，从心坎里散发出的冷。
一瑟前进两步搂住她。
电梯在半途停了下来，门口的亚格和菲娜看见他们俩均是一愣，随即大步跨入电梯，缩在角落。
门口的丧尸停在外面咿咿呀呀地叫唤，却不敢上前一步，眼睁睁看着门合上，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静谧得只余下冷气“呼呼”声的空间里，亚格和菲娜面面相觑，时不时余光打量站在他们跟前的俩人。
电梯准时到达一楼停住，缓缓向两边移开。
整个一楼大堂一片混乱，偌大的空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身影，人类和丧尸撕扯在一块，估摸想着横竖都是一死，所幸凶狠地宣告属于自己领地的归属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才刚刚得到这一切……”菲娜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法抑制地蹲下身子，紧紧捏着自己胸口的衣襟，把自己埋进膝盖。
“菲娜，先逃出去再说。”亚格蹲下身子想把她扶起来。
“逃出去？”菲娜抬头看着他茫然地重复，舒尔讽刺地一笑，喃喃说：“连这里都是丧尸，还有哪儿可逃？没有了，没了……”
“我们是站在世界顶端的人，不能这么自暴自弃。”说着他把菲娜拉起来搭在自己肩膀，跟在一瑟身后。
他发现了，只要一瑟出现的地方，丧尸就不会主动进攻……
虽然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什么身份，但这样混乱的场景下，他只能选择先自保。
菲娜像个木偶似的勾着冷冷地笑，突然，猛地向前冲去，扑到苏伊身上，拖着到进丧尸群。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妈马上就要成为五大区的区长，我们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是不是你搞的鬼？”她舒尔又笑出声，“我说怎么把你丢进丧尸区都没事呢。”
亚格蹙眉，小心翼翼地瞥着一瑟，朝她喊：“菲娜，别做傻事，快回来。”
一瑟看上去无比淡定，仿佛在丧尸堆里的人和他毫无关系。
苏伊看着眼前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淡漠地扬起下巴，“所以是你把我丢进丧尸区的？”
亚格加大嗓音，“菲娜。”
“是。”菲娜瞪着眼睛笑，脸色仿佛要吃人的凶狠。“我从小就讨厌你，凭什么你一出生就能获得所有掌声，凭什么你一出生就能让所有人围着转，轻而易举得到一切？我告诉你，当你被我关起来的时候，你知道我那种感觉吗？非常爽，比和任何一个男人上/床都爽，尤其是抽打你、虐待你的那种感觉……”说着，仰起头舔舔红唇，眼里带着嗜血的光，仿佛在回味一般。
“可惜了，后来你被我玩腻了，我就大发慈悲给你灌了点药，想着把你喂丧尸算了，谁知道妈妈说留着你还有用呢。只好特地派亚格去找你，不过你命还真大啊！”
苏伊抿抿唇，抬起头，眼神冰凉地看着她。
“怎么说都是堂姐妹，难道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闻言，菲娜一愣，旋即仿佛听到天大笑话似的仰头大笑，最后干脆捂着肚子，泪水却从好看的眼睛里流出来。
“感情这种东西碰上金钱名利地位有什么用呢？”菲娜凑近苏伊，噙着冷笑。“我曾经挺喜欢你的，因为那时你那么高高在上，却还对我很好。但是这种好，越来越让我觉得虚伪，更让我对你的感情变质，变得只想不顾一切毁掉。所以……”
她重重地把她推向丧尸密集的圈子，苏伊毫无防备地跌坐在了地上，两瓣屁股磕的生疼。
但周围的丧尸却纷纷远离她，朝独自站在她对面的菲娜聚拢。
“你们干什么。”菲娜死命挥着手，大喊大叫：“亚格救我，你们这些恶心的东西去攻击她啊，那个贱人……”
亚格急得满头是汗，站在原地跺脚，“一瑟先生……”
“闭嘴。”
……
苏伊就这么坐在地上，看着丧尸狠狠地咬上菲娜的手臂、脖子，包括如花似玉的脸……
她的手在被撕咬的过程中仍旧在慢慢抽搐挣扎，直至最后一动不动，垂落在地。
苏伊长睫轻颤着敛下，顿了两秒，又抬眸看向亚格。他脸色泛白，看着菲娜的方向，微张着嘴巴哆嗦打颤。
***
离开安全重灾区后，亚格一直表现得很沉默，默默地跟在俩人身后。他们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仿佛沉溺大海的人抓住了救生的浮木。
一瑟倒是难得没有为难他，就当后面的跟屁虫不存在似的。
低头看苏伊，“饿了吗？”
苏伊摇头，毕竟才看过那么血腥而残忍的一幕，她哪里还能有胃口。
一瑟看她半晌，收回视线环顾四周，一片荒凉的小树林，月影婆娑，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树下，让她坐着，说：“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苏伊点头。
一瑟看出她沉闷的心情，难得没有打扰她，只斜眼瞄向亚格，眼神顿了两秒，才走到不远处的大树下，俯身捡树枝、落叶。
亚格瞥了一眼一瑟的身影，看向苏伊。
低声问：“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丧尸不敢接近他还有你？”
苏伊懒洋洋地闭目养神，今天耗费了她太多心神，现在根本一点说话的心情都没。
尤其知道害死小伊可能有他一份。
亚格蓦然勾起一抹弧度，语气阴沉，蓦地冲上去，“菲娜死了，你还想好过吗？”
苏伊感觉到颈项间冰冷的触感，缓缓掀开眼帘，看着近在咫尺的亚格。
他阴沉着脸，语气狠厉，问：“你猜是他救你的速度快，还是我杀你的速度快？”
苏伊无所谓地笑笑，说：“那你猜，菲娜是和你睡过的次数多，还是睡过别的男人的次数多？”
这句实话像两记巴掌抽在他脸上，又猛地锤击了他的心脏，亚格脸色通红，愤怒和不甘冲破了一切，猛地掐上她脖子。
身后传来一瑟冰冷刺骨的声音。
“给你一次机会，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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