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琛想办法站稳后,便从背后抽出箭,拉弓朝大野猪射去,但是大野猪皮糙肉厚,这支箭并没有伤到它,反而又让它更愤怒了。
幸好在紧要关头,另外三个村民回来了,四人一起合力,才终于杀掉了大野猪。
村民回来的及时,牧琛没有受伤,但是牧江远伤的很重,牧琛将他背下山,送到医馆的时候,他险些没了呼吸,后来虽然保住了一命,可是却不能动弹了,下肢完全没了知觉。
这件事,牧琛一直不愿想起,他很自责,也很愧疚。
顾方游包好药材,见牧琛久久没有说话,颇有些怒其不争,“你真是死脑筋,这十年,你自己日子过得紧巴巴,什么都凑合着来,再瞧瞧你伯母,光头上的金簪就有两支,衣服也都是上等的布料制成,你自己算算,你给了他们家多少银子?”
将药包往牧琛面前一放,顾方游掰着手指帮他数:“他们家的房子,是你帮着出了大半的银子修起来的;他们家吃的用的,几乎都是用你的银子买的;还有你那堂弟读书的束脩,还是你出的,甚至他前些日子定亲用的聘礼,也大多是用的你的银子……你且想想,没有你,他们家哪能过得这么富裕?”
这些牧琛都知道,也清楚顾方游这么说,是为了他好。
可这份恩情,他欠的太大了。
低下头,牧琛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堂哥在我小的时候,不仅照顾我,经常会下水捉鱼给我吃,还会带我玩,给我刻老虎……待我极好,他为了救我,险些失了性命,尽管大难不死,活了下来,可再无法下床,不能走路,成了一个废人,他的这份恩,我是如何也还不清的。”
闻言,顾方游轻声叹息,又看了牧琛好一会儿,到底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也是,牧琛就是这种性格,若是个忘恩负义的,他也不会觉得欣赏,主动和牧琛成为朋友了。
牧琛拿着药包,又问顾方游,“我堂哥的身体,可有恢复一些?”
牧江远不愿见他,他就是去了,也见不到人。
顾方游道:“我上次见他时,他有好一些,愿意到院子晒太阳了。”
“那就好。”
之后,牧琛向顾方游提出了告辞,不过在临走前,他又认真地向顾方游道了谢。
顾方游摆摆手,“行了,回去吧,至于银子的事你不必着急,你何时凑够何时再拿来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提一下牧琛为啥会那么爽快给钱的原因。
——报恩,愧疚。
嘿嘿,然后明天继续,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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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惦记
这个晚上,吃了药,岑乐早早就睡下,等到一觉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了。
牧琛今天依旧要去做工,要出门时,岑乐还没有起来,于是他便将一碗稀粥放进锅里温着,又在堂屋的桌上留下一张纸条,告诉岑乐药该怎么熬,然后又在药包旁放了一罐蜜饯,让岑乐可以在喝完药后,吃下缓解苦味。
他记得岑乐不爱吃苦的。
做完这些,牧琛才匆匆出了门。
岑乐醒来时,已经辰时过半了。
他昨晚吃了药,又休息了一个晚上,这会儿肚子已经不怎么疼了,不过手脚被打的地方,却开始无力和酸痛起来。
试着下床走了几步,岑乐发现还能坚持,于是便穿好衣服,简单用头绳将头发束起,出了屋子。
今天是阴天,天灰蒙蒙的,湿气很重,又阴又冷,一阵风吹过来,岑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打了水洗漱后,岑乐便飞快走进了堂屋,而后便看见了牧琛压在桌上的纸条。
拿起来看完了内容,岑乐忍不住弯起眉眼,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被人惦记着的感觉,非常温暖。
按照牧琛告诉自己的方法加水熬药,在熬药期间,岑乐又拿起牧琛温在锅里的稀粥,一口一口吃下。
一碗热热的稀粥下肚,从胃部开始,暖意开始蔓延全身,渐渐的,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药要熬好还需要一点时间,闲来无事,于是岑乐便搬了把凳子坐下,又拿来绳子和一枚玉佩,低头编织起来。
他想替牧琛做一条头绳。
牧琛要打猎要做工,带着手绳不方便,而编织的头饰让男子来带,会显得怪异,所以想来想去,岑乐决定做头绳,头绳最实用。
何况牧琛束发的头巾都已经很旧了,正好可以换一换。
岑乐拿着四条细细的绳子,相互交错编织着,又中间的位置,编入了一枚圆形玉佩,这只是最简单的款式,可因为各种绳子颜色不同,合在一起,倒是好看。
岑乐刚把头绳编好,一旁的药也熬好了,时间刚刚好。
将药倒在碗里,等它稍微凉一下,岑乐便一口喝下,接着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很快,药的苦涩味道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满嘴的甜。
心里头,也因为牧琛的细心,觉得暖阳阳。
这个时间,已经差不多要到巳时了。
想起昨天晚上和顾方游的约定,岑乐便站了起来,回房拿了编织用的绳子和剩余的玉石,去找顾方游了。
虽然岑乐是第一次去顾方游的医馆,可桃花村本来就不大,昨晚他又问过了牧琛,所以没有多久,他就找到了。
医馆里有四五个看病的人,顾方游坐在里面,一边替他们看诊,一边和他们说话,很是热闹。
岑乐在外面看了会儿,就抬脚走了进去。
看到岑乐,顾方游便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偏头对青竹道:“你先带岑乐进去里间。”
“是,师父。”青竹嬉笑了一声,就放下了手里的活,小跑到岑乐跟前,说,“请跟我来。”
顾方游道:“你先进去等我一下。”
闻言,岑乐微微颔首,依言跟着青竹进了里间。
青竹走在岑乐身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岑乐,满脸的惊艳和好奇,似乎有很多问题想问。
岑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在坐下后,便比划着向青竹借了纸笔砚台,在纸上写道:“你一直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
“不是不是。”青竹摆着手,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你别生气,我没其他意思。”
岑乐怔了一下,随即便摇了摇头,道:“无事。”
见岑乐真的没生气,青竹的胆子又大了起来,他在另一张椅子坐下,问:“那我能继续看吗?”
岑乐:“……”
青竹笑了起来,“我只是说笑的。”
给岑乐倒了一杯茶水过来,他又问:“对了,今日牧哥可是又去城里做工了?”
岑乐点头。
青竹撇了撇嘴,“牧哥真是一根筋,倘若他不多给他那伯母银子,根本就不需要在这天寒地冻的天里,还去城里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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