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当日,她远远地望着在一众朝臣之中的韩昀,声若蚊呐地道:“哥哥,阿妩与你多年未见,你可还识得阿妩?”
第118章 二更·番外四·韩婕妤
文帝驾崩后, 照例他的嫔妃若无子嗣,应当剃度修行,为其祈福。
但因萧月白与韩婕妤有约在先, 颜珣便依约将韩婕妤送出了宫去。
送别韩婕妤那日,天上落着碎雪,韩婕妤褪去了华裳, 穿着一身进宫时穿的罗裙, 仅以一支珠钗挽发,依旧是一副清冷模样, 朝颜珣以及萧月白盈盈一拜:“多谢陛下,萧先生。”
颜珣与韩婕妤只几面之缘, 并不熟稔,笑道:“表姐今后有何打算?”
韩婕妤抚了下鬓旁的碎发,道:“我听闻师将军人在边关, 陛下可否派些人手护送我去边关?我想见一见师将军。”
颜珣也不细问, 扬声朝候在不远处的骆颍道:“骆颍, 你且安排一支精锐护送表姐去边关。”
骆颍应诺, 匆匆而去。
不多时, 择选出来的精锐护卫便已在宫门等候韩婕妤了。
萧月白将韩婕妤送至宫门, 见她上了马车,渐行渐远, 便暗暗地拉了颜珣的一只手,柔声道:“阿珣,我们回去罢。”
颜珣眼底似有悲悯:“是我母后对表姐不起, 为争宠将她拉入了这个泥沼中来。”
萧月白捏了捏颜珣的手,安慰道:“阿珣,你表姐并非寻常女子,出宫之后,她定能活得很好,你若是怜悯她,却是看轻了她。”
韩婕妤——韩芷费了半月的功夫才到达边关,到边关时,她便因水土不服,食不下咽,呕吐不止,足足瘦了一圈,双目却还盈着熠熠光辉。
边关气候寒冷,已落了几场雪,漫天遍野的白。
雪积得厚的地方行不得车,韩芷不用轿子,徒步而行。
师远虏所驻扎之处偏生要经过一座雪山,韩芷也不知因脚下打滑摔了几回,才由在一护卫的搀扶下行至师远虏的驻地。
她远远地望着正带领将士操练的师远虏,良久,又朝身侧的一众护卫道:“走罢。”
她未入宫之前,久闻师远虏威名,一次师远虏大胜回京,她便挤在夹道欢迎的百姓之间,仰首望着身骑高头骏马的师远虏。
只那一眼,性子素来冷淡的她却是心如擂鼓,面色嫣红。
故而,听闻韩昀欲要将她嫁予师远虏,她心里极是欢喜,几夜几夜激动得难以入眠。
可惜,等来的却是一碗春/药,以及文帝。
她成了文帝的婕妤,每日所做之事,也不过是日日盼着师远虏安好,沙场凶险,纵使短了她的性命也无妨,只要师远虏并无损伤便好。
而今,她赶来边关,望了师远虏第二眼,这便已足够了。
师远虏却是发现了有人在窥视,他飞身而来,弹指间,立在韩芷面前,问道:“你是何人?”
韩芷嫣然笑道:“我不过是一个过路人,久闻师将军威名,便想远远地看上一眼。”
师远虏已瞧出这女子身侧的护卫皆是宫中侍卫,一时猜不透她的身份,见她不愿细说,也不勉强,只道:“积雪甚厚,路不好走,姑娘且小心些。”
韩芷以平生最为柔软的调子回道:“沙场凶险,将军也多保重。”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回过了身去,一点一点走出师远虏的视线。
之后,她将文帝所赏赐的金银珠宝全数变卖,在诸多偏远小镇,开了书院,入学者不限年龄、性别、籍贯,只要品行端正,一心向学便可。
她亦从不收学资,还时常救济家中贫困的学子。
她颇有才学,成了远近闻名的女先生,而她的门生之中有多人科举高中,得颜珣重用,亦成了这芸朝的中流砥柱。
第119章 番外五·萧月白&颜珣
天将明, 零星白光盈于天际,片刻之后,这白光将夜幕一把撕碎了去, 天色骤亮。
还稍显微弱的白光淌落在窗棂之上,又蜿蜒着从墙上滑落,伏在了地面上。
忽地, 一段结在屋檐的冰凌跌落在地, 清脆作响。
萧月白乍然转醒,抬首望了眼天色, 而后伸手轻按着颜珣的腰身,为其舒缓酸麻。
萧月白并非纵欲之人, 颜珣又是勤勉,从不无故免去早朝,故而, 俩人甚少行云雨之事。
今日是除夕, 颜珣放了朝臣一日假, 是以, 昨日用过晚膳, 俩人便纠缠在了一处, 及至子时方才睡去。
颜珣被萧月白轻按着腰身,惬意得如同奶猫一般咕噜了一声, 又往萧月白怀里拱了拱。
萧月白附到颜珣耳侧柔声问道:“阿珣,你醒了么?”
“我……”颜珣因昨日折腾得狠了,嗓子哑得厉害, 良久,才勉强吐出清晰的字句来,“先生,我还有些困倦。”
萧月白垂首吻住了颜珣的眉心:“阿珣,那你便再睡会儿罢。”
“嗯。”颜珣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便伏在萧月白心口,又睡了过去。
萧月白一手揽着颜珣的肩膀,一手取了本话本来看,为了避免打扰颜珣好眠,他翻得极是小心。
时近正午,颜珣方才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望着萧月白,低低地唤了一声:“先生。”
“阿珣,饿么?”萧月白抚过颜珣因久睡而泛红的面颊,“要用午膳么?”
俩人自昨晚用了晚膳后,便在床榻之上耳鬓厮磨,未进过半点吃食,颜珣确实已经饿了,却不愿起来,反是朝萧月白撒娇道:“要先生亲我五百下,我才起来。”
萧月白莞尔笑道:“待我亲完五百下,怕是早就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颜珣气呼呼地瞪着萧月白,“先生之前曾答应我,若是我赖床便亲我五百下,我今日难得有赖床的闲暇,定要先生亲我五百下,我才会起身。”
“好罢。”萧月白勾唇笑道,“阿珣,你且阖上眼去。”
颜珣依言阖上了眼去,又任由萧月白将他压在床榻之上,他的双手更是迫不及待地勾住了萧月白的后颈,双足也缠了上去。
萧月白吻上了颜珣的双唇,甚是轻柔,颜珣直觉得唇上覆了一袭软纱。
身下的颜珣已然被吻得失神,萧月白一面亲吻着颜珣,一面试探着潜入了颜珣的后背与床榻的空隙。
颜珣的后背凹凸不平,旧伤纵横,即便俩人已成亲数月,已云雨过无数次,每每被萧月白碰触后背,颜珣眼底便会聚起隐隐约约的惧意,一身的皮肉亦会随之紧绷起来。
萧月白的指尖轻轻地搭在颜珣的旧伤之上,不敢妄动,半晌,才蹭了一下。
萧月白见颜珣并无异状,箍住了颜珣的腰身,将他稍稍转过身来,以便自己更好地抚摸他后背的旧伤。
颜珣似有所觉,浑身轻颤一下之后,却不作半点抵抗,只是将萧月白的后颈揽得更紧了些,好似溺水之人攀着一根浮木,将全数的希冀系在了那浮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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