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_漱己【完结+番外】(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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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月白的棋艺高出颜珣许多,一日自是不可能的,眼前的萧月白神情认真,但显然是在打趣自己,颜珣瘪了瘪嘴道:“先生,你又欺负我。”

  “怎么会?”萧月白笑吟吟地道,“殿下之聪颖只须我略一点拨便能突飞猛进,一日已是足够。”

  另一边,去撷花楼与去监察御史府中打探的衙役俱已回来了,可证实那绫娘并未撒谎。

  周惬又命人按着旧的那本名册上的那两张画像,将逐出宫去的两名拂雨殿內侍寻来。

  而后周惬端坐在高堂之上,待人将王姝提来,却有一衙役来报:“宫中的王仵作求见大人。”

  那王仵作便是昨日验那具被毁了容貌的尸身的仵作。

  周惬立即道:“快请王仵作进来。”

  那王仵作进得堂来,面色煞白:“周大人,我昨日便将那具尸身解剖了,解剖后见里头的脏器较寻常颜色要深一些,并未在意,以为是其体质不同于常人,因此判定头颅处为致命伤。但今日,我再去看那具尸身之时,却见有黑色的血水从那具尸身的缝线中流出来,我将缝线全数剪了,打了开来,里头的脏器竟尽数变作了一滩烂泥!我从未验过这般诡异的尸身,那尸身生前想必曾身中剧毒,至于是何剧毒,我才疏学浅,却是不知。”

  脏器尽数变作一滩烂泥!

  ——是“九杀”!

  作者有话要说:  卯时5~7点,辰时7~9点

  第38章 起·其三十四

  周惬曾问过宁御医“九杀”中毒之相,当时宁御医回道:“中‘九杀’者,生前每日呕血三回,直至身亡,而身亡之后,身体里的脏器则会尽数化为血水。”

  这具身份不明的尸身何以会身中“九杀”之毒?

  “九杀”稀有得很,想来只太子殿下遭毒杀一案的真凶才有“九杀”,如此,这具尸身对此案当真是极为紧要了。

  周惬朝王仵作道:“劳烦看好那具尸身。”

  王仵作见周惬眉目肃然,便知兹事体大,遂应道:“这是自然。”

  这具尸身身中“九杀”,尸身不远处留有拂雨殿令牌,弃尸的鲤鱼池又离拂雨殿不远,当真是送到他手边的证据,故意引导他将颜珣定为真凶。

  周惬差人将王仵作好生送回宫去,王仵作一走,王姝便由一衙役提了上来。

  这王姝面容憔悴,发丝凌乱,衣衫不洁,乍见周惬便急急拜倒在地:“见过大人。”

  周惬瞥了王姝一眼,信口胡说道:“本官已查明,你之证言俱是假的,二殿下不曾谋害过太子殿下,谋害太子殿下的另有其人……”

  周惬顿了顿,盯住了王姝,厉声道:“王姝,你诬陷当朝皇子,又作伪证欺瞒本官,本事不小,万死亦不足以抵罪,本官便判你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周惬这一字一字无异于千钧之石重重地击打在王姝身上,打得她面无人色,双目盈泪,整个人骤然扑到在地,连声哭道:“奴婢冤枉啊,奴婢是冤枉的。”

  “你冤枉在何处?”周惬居高临下地望住王姝,目光尖刺一般,扎得王姝浑身瑟瑟。

  “奴婢……”王姝方吐出两个字,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将全数的话语吞回了肚子里头。

  周惬懒得理会王姝,望了眼天色,命旁的衙役将王姝押回牢房,便拂袖而去。

  周惬出了大理寺,进了一颇不起眼的食肆,他在最为角落的一张桌前落了座,便唤来小二哥要了一壶碧螺春。

  食肆里的碧螺春着实粗劣,周惬饮了一口,便吐出了一嘴的茶末子。

  这茶末子堪堪落到桌上,却有一把尖细的声音道:“见过周大人。”

  来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衫,年逾四十,相貌尔尔,不过因是一副笑模样,见之可亲,他下巴光洁,无半点胡渣子。

  他在周惬身旁坐了,取过一只茶杯倒了碧螺春饮了,笑道:“尚算不错。”

  周惬压低声音道:“见过李大人。”

  “咱家哪是甚么大人,周大人客气了。”李畴又饮了一口碧螺春,才不紧不缓地道,“咱家少时家贫,这般的碧螺春亦是难得,而今,再次得尝这味道倒是怀念得紧。”

  这李畴乃是文帝身旁近侍,深受文帝宠信,前几日,受文帝之命从周惬处带走颜珣、颜环以及萧月白的便是他。

  周惬待李畴又饮了几杯碧螺春,方问道:“李大人可是有眉目了?”

  昨日,周惬将宫中內侍尽数查了一番后,专程去拜访了李畴,央李畴查查宫中可有旁的人失了踪,李畴应下后,俩人便约定今日午时在这食肆会面。

  李畴把玩着手中盛满了茶水的茶杯,似笑非笑地道:“宫中近日有十余人失踪,不过,宫中失踪个个把人实属寻常,在富贵人眼中,下等人本就是玩物罢了,兴致来了,弄死几个做做乐子,无伤大雅。”

  周惬虽知宫中人命不值钱,但他身为大理寺卿素来秉公执法,听不得这般草芥人命的言辞,顿觉腹中升起了一团子怒气来,这怒气在他腹中胡乱窜着,激得他几乎要出言犯上。

  他忍了又忍,尽量放缓了调子道:“敢问失踪的这十余人为何人?”

  李畴将溅了自己一手茶水的茶杯稳稳地放在了桌案上头,才从怀中摸出一张名册来,递予周惬。

  周惬接过,将这名册展开看了一瞬,又快手合上。

  李畴站起身来,拱手道:“周大人,咱家须得回宫伺候陛下了,告辞。”

  周惬扬声唤小二包一些碧螺春来,又亲手送予李畴:“李大人既然喜欢这碧螺春,便带些回宫罢。”

  李畴望着一纸袋子的碧螺春,登时失笑,他身为文帝近侍,孝敬他的人多不胜数,除却常见的金银,甚至还有稀罕的红珊瑚、大家字画等物,送碧螺春的倒是头一遭,还是这般粗劣的碧螺春。

  想来这周惬并非是要行贿于他,只是见他喜爱这碧螺春便送予他一些罢了。

  李畴接了碧螺春,谢过周惬后,便出了茶肆,行至拐弯处,他欲要将这包碧螺春丢了去,手却舍不得松,便索性当真带回了宫去。

  李畴走后,周惬已是饥肠辘辘,便要了一碗阳春面,阳春面热气腾腾的,一竹箸阳春面堪堪落入腹中,勾得饿意更盛,他狠了狠心,唤来小二又要了一两酱牛肉。

  大理寺卿的俸禄算不得多,周惬从不收受贿赂,养着阖府上下十来口人,又时不时地救济穷人,已是捉襟见肘,故而周惬吃穿用度甚是节俭。

  周惬珍惜地将这酱牛肉一口口吃了,才回了大理寺。

  还未进得大理寺,他便见有一青年立在大理寺门口威武的石狮旁,微笑道:“大人,你可回来了。”

  这青年乃是大理寺少卿,相貌俊美,唤作孟愈。

  孟愈原在处理旁的案件,今早告一段落,便随衙役一道寻拂雨殿因生了恶疾而被逐出宫去的两个內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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