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玙的眼神甚为露骨,萧月白直觉得裸/露在外的肌肤犹如被他以眼神色/情地舔/舐着一般,遂心生不悦,只是面上却愈发温软可欺,含笑道:“太子殿下教我无须客气,自己却这样客气作甚么,我身为二殿下的先生,教导二殿下原就是我的职责。”
颜珣窥察着萧月白与颜玙的情状,见颜玙眼神露骨、轻佻,暗暗下定决心:我决计要坐上皇位,令皇兄再也不能以这般的眼神看着先生。
萧月白忍着不悦同颜玙说着话,却听得内侍一把尖细的嗓子道:“圣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颜玙首先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见过贵妃娘娘。”
而后,颜珣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妃。”
其后,一众官员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贵妃娘娘。”
最末,萧月白行礼道:“草民萧月白见过陛下、贵妃娘娘。”
文帝将众人扫视了一遍,末了,定在韩贵妃娇艳的面上,由韩贵妃扶着坐了,才道:“平身罢。”
众人站直身子,各自落座。
适才萧月白与颜玙说话间,受邀的官员已全数到齐了,眼下两侧的座位再无空缺。
第57章 承·其九
颜珣不着痕迹地将在场之人一一扫视了一番, 受邀的官员共计十人,仅一人为二品,三人四品, 余下的六人俱是五品以下。
这列席之人不知是谁定的,又是何意。
十人之中与韩家有牵连的共计五人,与太子母家赵家有干系的为俩人, 其中这二品官员便是韩贵妃的亲兄长韩昀, 韩家一众之中以韩昀资质最为出众,他科举高中榜眼, 其后被派到地方做了一微末小官,却颇有政绩, 又因韩贵妃得宠,调回了京城,顺利升迁至二品, 而韩贵妃的父亲韩至清因能力平庸, 喜收受贿赂, 屡次出错, 不过官居六品。
颜珣微微垂下首去, 眼角余光向着萧月白望去, 萧月白端坐在最末,面上一贯的温软可欺, 唇角略略含笑,容色甚丽。
颜珣这一望,不知怎地竟起了想将萧月白藏起来, 不予旁人看见半点的心思。
文帝一下令开席,便有无数的珍馐美馔接连奉上,又有一舞姬上得御前来翩然而舞。
这舞姬面上遮着一张薄纱,穿得算不得暴露,但衣衫却极是贴身,曲线毕露,舞动间,手臂露了大半,赤/裸的双足亦隐约可见,舞至颜玙面前之时,她面上的薄纱不慎跌落了下去,偏巧落在颜玙手背上。
颜玙本在饮酒,顿觉手背一凉,抬起首来,霎时将这舞姬的容貌看了个分明,这舞姬眉眼含情,楚楚动人,容貌虽不及萧月白,倒也合意。
舞姬唯恐面纱冲撞了颜玙,浑身瑟瑟,含着哭腔道:“太子殿下勿怪。”
“本就是这面纱私自落了下来,与你有何干系?本宫怎地会怪罪于你。”颜玙起身,又将面纱遮在这舞姬面上,动作徐缓,故意触到了舞姬的耳根与面颊。
舞姬霎时面颊生红,怔忪须臾,才接着起舞,一舞毕,又有诸多舞姬上得御前来,将这舞姬拢在中央。
颜玙用了一口烤羊肉,大口咀嚼着,情/色的视线缠在舞姬身上,口中的羊肉好似起了些女子的幽香。
颜珣年纪尚小,并不饮酒,只端着一只茶盏,他如同旁人一般观赏着舞姬,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喜怒难辨的模样。
这宴会开席不过一刻的功夫,文帝与韩贵妃俩人便退席而去,俩人至始至终都未与颜珣说过一字半语。
文帝、韩贵妃一走,席中众人便纵酒言谈起来,不多时,除却滴酒不沾的萧月白、颜珣以及仅仅轻呷了几口的韩昀,皆是醉得不成样子。
韩昀与颜珣并不亲厚,他行至颜珣面前贺过寿,便回到座位上用起了膳食。
颜珣面无表情地用着一只椰汁千层糯米糕,却乍然瞥见醉醺醺的颜玙将在他身旁伺候,已然半裸的舞姬一推,竟摇摇晃晃地朝萧月白去了。
萧月白亦瞧见了颜玙,却也不躲,反是施施然地饮着一盏明前龙井,这明前龙井实乃难得,入口清甜、柔和,唇齿生香,周遭一切原就已过于辱没这明前龙井了,酒气冲天的颜玙更是使得这明前龙井登时犹如粗茶似的,又苦又涩。
“美人,让本宫尝一尝你红唇的滋味……”颜玙双眼半眯着,散出些淫/秽的精光来,口中胡乱地吐着淫/乱之语,一伸手,便要将萧月白揽到怀中。
颜珣欲要上前护住萧月白,萧月白却向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得立在原地。
萧月白唇角一勾,端着茶盏,向左一让,同时故意将面前的桌案稍稍一推,颜玙未触到萧月白半点肌肤,却是摔在了地上,且一张脸全然埋在了一桌的膳食里头,又有酒壶滚落,温热的酒液自壶口漫延开去,将颜玙一身的衣衫濡湿了大半。
“美人,你的唇瓣软是不软?”颜玙醉得糊涂了,未曾意识到自己一身的狼狈,一站起身来,直要往萧月白而去,尚未踏出一步,便有些许吃食从他面上淌落。
萧月白见颜玙逼近,面色煞白,失手将茶盏摔落在地,惊惧交加地道:“太子殿下,你意欲何为?我乃是二殿下的先生,且是男子,不可供你亵玩!”
萧月白与颜玙这番动静,已将旁人引了过来,萧月白三元及第,芸朝百余年来三元及第的仅他一人,加之他相貌出众,当时众人皆道他前途无量,又有不少当朝大员欲要招他为婿,他后来虽因韩贵妃之故成了颜珣的先生,未被授予一官半职,但颜玙当众轻薄于他,着实是令人侧目。
“亵玩?”颜玙酒气上头,下身躁动,自是不会这般轻易地便将萧月白放过了去,“本宫不过是想尝一尝你的滋味,你躲甚么?”
与赵家有干系的一官员直觉不妥,又恐得罪了颜玙,思虑再三,还是拦在颜玙身前道:“太子殿下,你已醉了,不如回去歇息罢。”
颜玙见有人挡路,一抬腿,便将那人掀翻了去,又径直朝萧月白走去。
萧月白连连闪躲,面上羞愤难当,瞧来甚是可怜,一路退至门口。
颜玙追至门口,恍然间,好似听闻一把婉转动人的声音钻入耳中:“殿下。”
颜玙的注意力被堪堪进得门来的一美人吸引了过去,他急急地伸手将美人拢在怀中,两手扣住那美人的腰身,逼得那美人逃离不得,只得在他怀中。
美人拼命地使劲,试图将颜玙推开,奈何颜玙气力甚大,眼见就要被颜玙压下身去,却陡地有一内侍道:“太子殿下,你快些将娘娘松开!”
这内侍一面说着,一面上得前来,欲要将颜玙拉来,只醉了酒的颜玙实在太过难缠,他厉声朝一旁的侍卫道:“你们愣着作甚么?”
两个侍卫上前相帮,好容易才将颜玙制服。
那美人竟是韩贵妃的侄女,颜珣的表姐韩婕妤,她原是来为颜珣贺寿的,未料想,甫进缀霞宫,便遭了颜玙的轻薄,更是险些被颜玙玷污了去。
她一逃出生天,便冷声朝旁的一侍卫道:“你且送一桶冰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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