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_漱己【完结+番外】(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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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韫蹲下身去,摸了摸幼犬粗糙的皮毛,不舍地道:“今日起便无人喂你了,你可勿要饿死了。”

  师远虏见不得褚韫这副伤感模样,不由催促道:“褚韫,走罢。”

  褚韫仰首望住师远虏,突然不满地道:“旁的鸡骨头当真是浪费了。”

  话音还未落地,他忽觉掌心一热,一低首,只见那幼犬正舔舐着他的掌心。

  他抬手将幼犬抱在怀里,良久,才将幼犬放回地面,闻了闻掌心,含泪道:“好脏,是鸡骨头与口水的味道。”

  褚韫一步三回头地随师远虏上了马车,在师远虏身侧坐了,听了约莫半个时辰的马蹄声,踟躇再三,方战战兢兢地问道:“将军,疼么?”

  师远虏久经沙场,莫要说这等小伤了,纵然是险些丢命的重伤都受过不下十回,褚韫心知自己此番关切乃是看轻了师远虏,但着实是按捺不住,才破口而出。

  师远虏瞥了褚韫一眼,淡淡地道:“不疼,区区小伤罢了。”

  褚韫见师远虏未曾动怒,幼小的身子试探着往师远虏身上靠了靠,师远虏任由褚韫倚靠,须臾之后,褚韫安心地阖上眼小憩,却猝然有一物柔柔软软地跌落在他手背。

  他睁开眼,见是一张帕子,同时,与自己手臂皮肉相抵的师远虏的嗓音拂在了耳畔:“不是很脏么,你擦擦罢。”

  褚韫将手心擦拭了一番,而后珍之重之地将帕子藏到了怀里。

  帕子与心口皮肉隔着不过两层料子,褚韫心底升起隐秘的欢喜来,又顿觉羞涩万分,好似他对师远虏的情意已暴露于天下。

  他小心翼翼地窥了眼师远虏,见师远虏并无异样,又偷偷地向坐在他面对的萧月白与颜珣望去。

  颜珣并未觉察到褚韫的视线,他略略垂着首,双手绞在一处。

  萧月白朝褚韫微微一笑,随即将右手附到了颜珣绞紧了的手上,柔声问道:“阿珣,你怎么了?”

  颜珣仰起首来,凝望着萧月白,坦率地道:“我想抱先生,但又怕会弄脏了先生的衣衫。”

  萧月白不觉失笑:“那便由我来抱你罢。”

  说罢,他将颜珣揽到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拂过颜珣的背脊,颜珣双手握拳,脸埋在萧月白肩窝,满足地汲取着萧月白身上的油墨香气。

  第81章 承·其三十三

  赵家先祖贵为五位开国大臣之一, 身份显赫,历史上出过多位权臣、皇后,连文帝的曾祖母都出身于赵家。

  赵家的现任家主唤作赵曦, 年过不惑,生得是温文儒雅,风度过人, 这赵曦官拜丞相, 乃是当今赵皇后的堂兄,太子颜玙的堂舅。

  这日朝会, 他当着一众朝臣的面,被文帝明里暗里地责备了一通, 他面上虽是不显半分,心里却是定了要将文帝除去,再扶颜玙上位的心思, 颜玙原就是太子, 只消文帝驾崩, 颜玙继位一事即是名正言顺, 而颜玙不过是个沉迷于酒色的庸才, 想必用不了几年的辰光, 身子定会被酒色掏空,一命呜呼, 到时他赵家便可取颜家而代之。

  散朝后,他一面温和地与朝臣寒暄,一面施施然地往宫外走。

  堪堪行至宫外, 方上得轿去,他却听得一心腹来报:“大人,之前派去行刺师远虏的刺客全数折损,无一存活,师远虏、褚韫俩人据报正与二皇子颜珣以及萧月白往宫里赶。”

  师远虏威名震耳,不容小觑,故而赵曦派去的刺客乃是他刻意挑选的,这十五人俱是足以一敌百的顶尖高手,未料想,不过片刻功夫,竟然被师远虏斩杀殆尽,师远虏此人着实是棘手。

  两年前,师远虏被文帝罢免,赵家从中出了不少力气,而今,如何能放虎归山?至于颜珣、萧月白俩人对自己亦是妨碍,不如一道除了。

  赵曦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来:“杀。”

  心腹恭声道:“属下领命。”

  那厢,颜珣乖巧地伏在萧月白怀中,阖着眼,双手握拳,一双手臂分别搭在萧月白腰身两侧。

  颜珣的手握得极紧,手背上的青筋尽数暴起,肌肤紧绷,细瘦的手骨几乎要破开皮肉,一跃而出,萧月白窥见此状,便知颜珣心下惧意未消,颜珣不过是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从未见过这许多触目惊心的死尸,纵然他心志早熟,不曾失态,但到底还是无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缓过气来。

  萧月白不知该如何安抚颜珣,索性一手扯过皮毛,将俩人遮了个严实,而后,垂首吻了下颜珣的眉心。

  颜珣立刻睁开双目,黝黑的瞳仁怔怔地望住了萧月白,四目相接,萧月白一双桃花眼中霎时流光溢彩,颜珣下意识地又阖上了眼,唇瓣轻颤,声若蚊呐地道:“先生,吻我。”

  萧月白依言,张口含住了颜珣的唇瓣,轻咬舔舐,惹得颜珣原就与萧月白相贴的身子,不断地磨蹭起来,直要与萧月白再亲近些。

  萧月白顾忌师远虏、褚韫俩人在场,吻了须臾,便松开了颜珣,欲要钻出皮毛去,额头方才触到柔软的皮毛,颜珣那较皮毛柔软许多的唇瓣却是主动贴覆了上来。

  外头阳光明媚,马车里稍显昏沉,皮毛内更是晦暗一片,在接吻间,颜珣腰身酥软,如一株菟丝花一般缠在萧月白身上,羽睫颤抖不止,因要拼命压下低吟的缘故,他目中水光泛滥,眼尾通红,端丽雅致的眉眼不知何时竟起了诱惑之意。

  萧月白被颜珣所惑,直吻得颜珣再也受不住了,才不得不松开了颜珣,转而含住了颜珣的耳垂,又将揽着颜珣腰身的手紧了紧。

  颜珣一张脸伏在萧月白心口,粗粗地喘着气,喘息声回荡在狭窄的皮毛之下,利落地侵入了萧月白一寸寸的皮肉,催得他心如擂鼓,顿觉全天下只余下自己与颜珣俩人,旁的人事物丝毫不复存在。

  颜珣全然记不得师远虏以及褚韫尚在对面,他面颊滚烫,吐息灼热,心底满是欢喜,但同时却又憎恨起了自己的软弱来,不过是瞧见了十数具尸身罢了,自己居然便生了惧意,当真是胆小至极。

  “阿珣。”萧月白附在颜珣耳边低唤了一声,便放开了那柔软的耳垂,钻出了皮毛去,恰是这时,原本行得十分之平稳的马车却陡然剧烈地颠簸了起来,萧月白不愿被旁人瞧见颜珣面颊嫣红的模样,以皮毛将颜珣遮严实了,又一手轻抚着颜珣的背脊。

  颜珣被萧月白轻抚着,心下对自己的憎恨褪去,由于适才被萧月白吻了一番,他心下安定,加之身在萧月白怀中,并未对马车的颠簸有甚么反应。

  萧月白觉察到颜珣周身的皮肉松懈了下来,稍稍安心,却听得对面的师远虏问道:“为何要行此路?”

  “师将军,纵使你将刺杀你的十四人,监视情况的一人尽数斩杀,但你既然已被赵家盯上了,为妨赵家留有后手,我们断不能行近路前往宫中。”萧月白解释道,“此路虽然费时,但到底安全些,至于近路,我已另派人前去了。”

  褚韫听闻此言,撇撇嘴道:“我们将军才不惧那些乌合之众,何须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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