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应。
褚乔推了推他的肩膀。
陆星北直接一栽,头磕在椅背上,猛地“嘶”了一声,又不动了。
褚乔无奈,只好认命地扶他出去。
陆星北比褚乔高一些,肩膀宽阔,褚乔揽他的肩膀有些费力,只好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慢慢向外走。
刚走到电梯口,陆星北突然微微侧过头,在褚乔肩头蹭了蹭,头发蹭到了褚乔脸颊上,有些痒,温热的带着浓浓酒气的呼吸就那么直接喷洒在他颈边。
褚乔浑身一僵。
偏偏陆星北还没有一点自觉,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神色无辜的要命,问他:“你没事吧?是不是胃疼了?”
褚乔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人都醉成这样了,还有闲心来管他?
其实陆星北已经很久没有醉过一场了。
曾经的他是个孤儿,高中那会儿没少在外面混,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干过,认过老大,也做过别人的老大,那时候喝酒简直是家常便饭,也因此练出了极好的酒量,很少有喝醉的时候。
后来重生在这具身体上,褚乔也没少和原主的那些朋友出去喝酒玩乐,只是却从不敢多喝,总要保持着一丝清醒,防止自己说错什么或是做错什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开始陆星北只是想帮褚乔挡酒,只是喝着喝着却真的突然想结结实实的醉一场。
或许是褚乔给人的感觉太过安稳,让陆星北觉得,在他面前醉一场,也算不得什么。
不用提心吊胆,不用谨慎警惕。
安心。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两人都喝了酒,褚乔只好找了代驾来开车,扶着陆星北坐在后座,看着陆星北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无奈地问道。
“嗯?”陆星北似醒非醒的听到他问话,嘟嘟囔囔地答了一句:“华邺小区。”
“华邺小区?那里不是前段时间刚着了场大火么?先生,您确定是去华邺小区么?”司机惊讶的回头。
“没错!就是华邺小区,我家在那……”陆星北突然扬高了声音,吓了褚乔一跳,说到后来却又头一歪,迷糊了过去。
褚乔摇了摇头:“师傅,去华邺小区吧。”
二十分钟后,陆星北蹲在路边,看着眼前经历一场大火后只剩下骨架的黑洞洞的楼房,一脸茫然。
“咦,我的家呢?”陆星北歪了歪头,盯着那片废墟,十分疑惑的样子。
褚乔无奈地站在一边。
陆星北来回看了半天,就侧过头去寻褚乔,语气有些迷茫:“我的……家呢?我的家……没了?”
褚乔惊讶的发现他黑漆漆的眸子里竟然满是不知所措。
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突然就有些心疼,褚乔说:“你起来,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结果陆星北还是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褚乔怀疑陆星北又醉了过去根本没听他说话的时候,陆星北才冒出一句:“……腿麻了。”
褚乔:“……”
他正要说话,却突然感觉到一滴水滴滴在了脸上,紧接着又是两滴,三滴。
下雨了。
初春的雨还带着凉意,不一会儿就下的大了起来,冰凉的雨水顺着头发滴落在衣领里,陆星北一个激灵,终于清醒过来。
他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淋得半湿的褚乔,抹了把脸,觉得自己可能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他咳了一声,拉着褚乔就钻进了车里,报上了原主家里的地址。
车子缓缓启动,陆星北看了褚乔一眼,说:“我也没想到醉成这样……要是耍酒疯说了什么你别介意。”
褚乔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
陆星北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醉成这样,毕竟曾经的酒量在那里摆着,只是他却忘了,如今的这副少爷身体,跟曾经的他可是不能比的。
结果失策了。
不过没被当成神经病就好,陆星北苦中作乐的想。
原主的家在市中心一座新建的楼盘,面积不大,但环境和地段很好,从南边的窗户可以看到完整的江景,房子的装修也十分精致,可以看出屋子的主人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
褚乔把陆星北送到楼下,拒绝了陆星北提出的上楼坐坐的邀请,让司机调头驶出了小区。
陆星北上了楼,把自己抛在柔软的大床上,整个身体都陷进了被子里,他舒服地出了口气,不由得再次感叹,这地方的原主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会享受。
屋子里暖暖的,陆星北被热气一蒸,酒气又涌了上来,迷迷糊糊地想着今晚的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而褚乔回到家,却没有立刻休息,他打开电脑整理了一下最近的文件,又看了看今天签下的合同,等到时针指向了十二点,才走到客厅,在柜子里翻出了胃药和安眠药。
他想了想,又把胃药放了回去,今天有陆星北挡酒,他根本没喝多少……应该不会胃疼了。
褚乔想起陆星北喝醉后懵懵懂懂的模样,不由一笑。
然后他倒了杯水,把安眠药吃了,回了卧室。
难得的一夜好眠。
褚乔的生活一直很忙碌,忙碌却没有波澜。
工作,工作,工作。
就像一架不停运转的工作机器,哪怕已经超负荷运转,也依旧不肯停歇。
陆星北在做了褚乔的助理后,才知道褚乔有多少工作要做。
熬夜加班已是常态,每天离开公司时总是一身的疲惫,那种疲惫不止是身体的,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疲惫。
回到家却仍不能休息。
有时候陆星北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究竟要对自己多狠,才能把自己透支成那个样子。
其实仔细想想,褚乔也只有二十八岁,本该是个活力满满的轻狂年纪……可他给人的感觉,却好像已到暮年。
陆星北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劝他好,褚乔这个人,固执的令人愤怒,也……固执的令人心疼。
没错,心疼。
陆星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心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看不下去褚乔那么不善待自己的?
好像从第一次把褚乔送到医院就开始了。
真是奇怪。
这种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懂得善待的人,陆星北本应该鄙视嗤笑的。
可偏偏对褚乔……陆星北就觉得无可奈何。
他这个助理,已经做的和保姆无异了。
陆星北拎着个保温桶,觉得一会儿应该和褚乔谈一谈加薪的事。
结果当然没有提成。
褚乔今天好像格外的疲惫,陆星北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褚乔正对着一份文件怔怔的发呆,直到陆星北走到他身边,他才猛地回神,手一抖,文件就落了一地。
褚乔手忙脚乱地把文件捡了起来。
陆星北将保温桶放在桌上,疑惑道:“这是怎么了?”看起来特别的没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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