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上翘的嘴角越来越开心。
当时不过是紧急在学院里为个急病的夫子代了月余的课,不敢在这群有功名在身的学子面前班门弄斧讲四书五经,就与他们聊了下“职场厚黑学”,没想到当时反响好得惊人便罢了,到如今,还有人心心念念记着。
傅挽在亲近的人面前,真是只尾巴说翘就翘的狐狸,“难怪他一来杨州城,还未接风洗尘,就来傅家找了我,还叫我‘夫子’,拦着我,怕我说了你的坏话惹得你生气,原来是还记着当年被我骗得团团转的事。”
开心得差不多,才想到原来失踪的是这么个“仰慕者”,又要走回来,“那是谁要绑了他还假扮成他的模样?他不会是遇着了什么危险吧?衣兄,你还是快些派人去,免得失去了这么宝贝的一员好将……”
明明她方才说起此事,担忧的是家人、杨州百姓、还有他的社稷。
方才被摆在第三考虑,谢宁池还算觉得理所当然,但这时候猛地有一个第四接在他之后,眼看着还立即要超过他了——
“你方才听错了。”
谢宁池按了下眉心,镇定自若地改了口供,“左刺史去之前,是说要去找一仇人算账,方才我怕吓着你,才帮着他美化一二。”
他抬眼去看傅挽,傅挽用一脸“你觉着我这么好骗吗”的神情回看他。
是,她傅六爷魅力无边,连街上随便遇见的人,都不顾天子脚下,当街就敢对她动手动脚;连只上过几次课的人,都对她念念不忘,调职过去的原因,居然就是她;连他,都差点……不,是已经按捺不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她……
谢宁池握着那张纸,最用力的指尖,已经洞穿了那张纸。
几息之间,勉强能平静下来,他才抬眼看傅挽,幽幽发问,“既然你还不想去沐浴,那我们不妨聊一聊,为何你会去有才书院任教?”
傅挽眨了眨眼,是准备回答这个问题的。
她瞒着谢宁池的事情有点多,在认清自个的心意之后,最烦恼的就是,如何选择性地告诉他一部分,又不会引起他的反弹。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让谢宁池接受她的……女儿身。
然而谢宁池开口,提出了第二个问题,“说完这个,我们再说说,左刺史去颁旨时,你又说了我什么坏话?”
活太久昏了脑袋。
长得极丑,小肚鸡肠,半点容不下人言。
如果没记错,傅挽觉着,自个的原话,应该是这样的。
她“呵呵”干笑了两声,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喷嚏,捂着裘衣就往门口而去,“哎呀,怎么这样冷,不行,我得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很快就有小丫鬟听见她的喊声迎上来,往前傅挽不在意,这会儿为着日后方便恢复真身,她赶紧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丫鬟们的服侍,还特意喊得铿锵有力。
谢宁池坐在房中,听见她的声音入耳,此刻却全然没了愉悦。
手里握着的书信在提醒他,金宝对他的信任已日渐增多,他原先想要争取的在金宝心里的地位,这时已经算是实现了七成。
正是如此,他才必须更加控制住自己,不要辜负了金宝。
人生得一知己已如此艰难,他并不想失去。
坚定了心中这个信念,谢宁池干脆起身,坐到书桌旁去翻阅卷宗。
只他坐下还没两刻,廊下又急急传来了脚步声,来人不敢进他书房,只能在门外匆匆答话,“王爷,傅县子进了浴池已久,方才奴婢叫人,却没了声响,房门又被从里锁上了,不知是否可强行破门而入?”
谢宁池“腾”的一下就站起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评论都少了~~~你们不爱我了吗??
感冒一直不好,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更新一篇都觉得好累的我,实在比不得六爷啊……
第74章 浴室书房
傅挽坐在浴池里, 忽而想到了一件事,当时她在有才书院时,那院长曾与她提议过日后可以举办个诗书会, 邀请一些周边的清贵, 一是为那些学子们开阔下眼界,二是有助于他们日后走上仕途。
只她当时离家已久,归心似箭, 听着觉得不错, 也就可有可无地应下了。
如今想起来,余持重若是当时就在有才书院所在的青翠山周边为官, 怕是很有可能就通过书院下了手,而左莫离又偏是书院里出来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自请调去杨州为刺史,难保所知的“故人”是余持重。
这念头一转, 她就在浴池里待不住,站起身来胡乱擦了几下, 裹了亵衣就要匆匆起身去找谢宁池说清楚。
只浴池滑脚,她又没留神,一不小心就磕在了边沿上。
“砰”的一声摔得响亮, 傅挽的脑袋还真昏沉了几十秒, 在地上伏了几分钟。
等略微醒过神来, 就听见了浴池外几个婢女在仓促交谈的声音。
“兰芷姐姐已经去寻王爷了,咱们还是稍缓一缓,若是贸然冲进去, 得罪了傅县子不说,若是王爷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若是县子在里面出了事,王爷过来,怕也饶不得我们。”
“左右也好过此时冲进去,撞见县子衣衫不整的模样,”那婢女的声音略压了压,似是不想被人听闻,“你近日是没听府中的传闻还是不知外面的传闻?王爷对这位县子,感情那可是不一般,昨日县子不过与兰芷姐姐打趣一句,王爷那脸便黑如锅底,直接就吩咐管家将兰芷姐姐换了,还不是怕咱们冲撞了县子……”
那“冲撞”一词,真是蕴意丰富了。
傅挽想要撑着起来的手就略顿了顿,正犹豫着,就听到了外面快步而来的脚步声,还有略带急促的嗓音,“金宝到底在里面如何了?”
是谢宁池。
他在的书房,离这里有三四分钟的路程,可如今过去不到五分钟,减掉婢女发现不对去通报的声音,他怕是只有一两分钟就走了过来。
傅挽干脆地“啪叽”一声就倒回到了地上。眼珠子转了几转,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门口,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拽住上面的左肩一拉,露出大半个圆润白嫩的肩膀,又将腰上的布料往下拽了拽,好呈现出个凹凸有致的弧度。
见色心起,总要见了色才能心起。
她这些小动静刚弄完,就听见有什么踹上了大门,力道震得整个门框都动了,那闩门用的门闩更是直接被震断,“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急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大步而来,停在了她五步之外。
傅挽小心翼翼地睁了一丝缝,瞧见面前的地砖上,遥遥投影着个高大的身影,似乎被施了什么定身术,呆愣地僵在原地。
谢宁池整个人都傻住了。
他看着面前不远处那卧着的人,一眼过去,眼睛几乎要被那软软落下,瞧着不过他一掌大小的细腰给深深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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