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宝树_顾苏安谢席【完结+番外】(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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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都要争天下,余持重定然不放心将自个的嫡长子与他放在一处相处。但若是没有强大的利益驱使,想来那人也不会跟着余持重做这档子危险的生意。他既然之前未曾与余持重反目,却在我来有才书院时给肖平下绊子……”

  傅挽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正好给了杨崇开口的时间,“这书院中的好多夫子都被撺唆着加入了一个神秘的组织,我这几日也加入其中,就发现……”

  “他做了这事却未曾到我面前表功,定然不是冲着六爷我的银子来的!”

  傅挽伸手在另一只手上重重一拍,激动得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既然不是冲着六爷的银子来,那便是冲着衣兄你来!”

  “不敢表功,定然是不敢得罪你又不敢讨好你,那定然就是被你整怕了的人。有和余持重的大计没有冲突而要协助,那……”

  傅挽飞快地思考,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宁池,“那人肯定是漠北的人,衣兄不是前几年在漠北打过战,杀得他们那个漠北王仓皇逃窜。按年龄来算,他很可能就是当时被你追杀的漠北王后裔中的一人,这会儿与余持重合作,定然也是为了让余持重□□后将漠北归还与他,重回祖宗基业之地。”

  谢宁池看着说得神采飞扬的傅挽,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昨夜美人在怀,他翻来覆去难以成眠,便又拿了这事反复思索,突然想到开院门时瞥见的那张脸和当年战死漠北的漠北王有几分相像,才有了这个推测。

  但傅挽,不用任何根据,只凭着一照面的几句话,便推测出了这大胆的假设。

  “衣兄,”得不到该有的反馈,傅挽没忍住扯了下两人相握着的手,“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三分道理。”

  谢宁池“恩”了一声,垂下眼去怕他此刻眼神中如饿狼盯准猎物般的势在必得将傅挽吓退,将目光落在了方才被傅挽打红了的手背上。

  “我在想,”他压抑住眼里的八分情绪,抬起眼来,却是情难自禁地将傅挽拉到怀中,用双手为锁链,将她紧紧困住,“你是女子,真是我生平最大幸事。”

  傅挽被他的话逗得“噗嗤”一笑,在他怀里伸手戳了几下他的肩膀,升起了几分促狭的心思,“衣兄这话,倒像是如果我是男子,你也愿意为我断袖似的。”

  她又不是没经历过,在她性别未明之时,谢宁池对她的处处避讳。

  他与她作为朋友亲近,却是不肯再越雷池半步。

  谢宁池这人,说板正严肃,也真真算得上是其中翘楚了。

  他虽不故意自持身份,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让人难以靠近,可经年养下来的皇族贵气与傲骨,让他很难在此事上折腰,做出有辱门楣,伤了体面的事。

  “是,”谢宁池偏头,在她乌黑的发上落下根本不会被感知到的一吻,“所以感谢你是女子,免了我一生鳏寡,免了我因相思而英年早逝。”

  他这话,半数已然认了,他早早便起了心思。

  只是心思已起,与如何作为,在他这里,还有所区别罢了。

  傅挽莫名觉得鼻子一酸,想从这些乱七八糟还有些悲壮凄凉的情绪里挣脱出来,便伸手拍了下谢宁池的肩,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示意旁边还有人在。

  终于被意识到存在的杨崇。

  他已从震惊的情绪中寻回神来,只安静地看着谢宁池,半晌说不出话。

  那眼神太奇怪,像是钦佩,又像是对神人走下神坛的伤悲,又像是祖宗看见了后辈有出息的欣慰,还有几分得到了圆满的如释重负。

  总之一句,眼神里信息太多,不像是男子看男子的正常眼神。

  想到方才与谢宁池的那段对话也被他听了满耳,傅挽突然心下一突,下意识挡在谢宁池面前,与这位他年少时的伴读假笑了下,“我竟是忘了,夫子方才,是想要说些什么被我打断了?”

  杨崇张了下嘴,想说我想说的,方才都已被你们二人猜测出来了。

  可他废了这么些时日,好容易鼓足了勇气去做的事,提着心吊着胆好不容易得出的信息,在这二人这里,不过是照面之下的几句猜测。

  于是他又想说,我只是想说,你们方才都猜对了。

  但这两人,显然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肯定就将这猜测信了十成十,也不会因着他的一句反驳,就去质疑自己得出的猜测。

  他所能提供的信息,不过是张嘴说的几句废话罢了。

  杨崇张了张嘴,泄气般叹了一口气长气,也不知自己是在对谁妥协,对谁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的懦弱。

  在他沉溺与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头脑发热地做出决定之时,被他视为劲敌的那人,已在边境与凶狠的外族人搏斗,为曦朝百姓,赢得了数十年的和平时光。

  是他鼠目寸光了。

  杨崇肩膀松懈,好似松下了一副重担。

  再看眼前这对有情人,他也能露出几分苦笑,“我只是觉得你二人很是般配。”

  傅挽,“……”

  怎么办,觉得我蓝朋友的这个伴读更危险了!

  第96章 榴州军来

  已经入了春, 山林中的景色颇好, 花红柳绿,处处冒着浓郁得要从各种植物上渗出来的生机使得游览者心情愉悦,驻足其间。

  傅挽走了两个时辰,只觉腿都软成了面条,再多一步都走不了了。

  偏她自个将话说得那样满,姿态又做得不错, 这时候就放弃去找已经在回家路上的徐娇,灰溜溜地回去, 八成会被那些嘴碎的邻家婶子们嚼舌根, 更容易让那群人起疑。

  身侧踏破落叶的声响一顿, 连带着她被人握住的手也停了下来。

  傅挽正要疑惑着转头发问,身前就蹲了个人影,她的手被牵引着往那宽阔的肩背上一搭,整个人就被起身的谢宁池往上提起, 继而大腿后被一只手臂稳稳拖住, 整个人稳在了谢宁池的背上。

  一句话都没有, 她的双腿便得到了解放。

  正好卡在了她有些坚持不住,想要寻求帮助,却又拉不下脸面的那个点上。

  傅挽的嘴角往上翘又往上翘,双手交握, 将头靠在了和她心有灵犀的某人的肩上, “那个湖虽然远了些,可现在去看, 可是风景正当好的时候。我记得有种叫不出名字来的花,火红火红的,像是烧着的一团火……”

  她将那处的景致强烈安利了一波,期间谢宁池偶尔应声几句,还大多是赞同的话,偶尔提起之前的信笺中她曾经写过,又带他亲眼去见证过的杨州城的美景,夸的也是她的眼光好。

  虽夸的话晦涩,可他说出来,便格外讨人欢心。

  傅挽摸了摸眼下最累的,快要笑僵了的脸颊,另起了个沉重的话题。

  “那按衣兄你说的,从肖平供出来的小院里并没有找到余持重人,那是肖平耍了我们,还是余持重那兔子似的人,又听到了风声跑了?”

  这话里,已经自然而然地将他们归类成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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