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宝树_顾苏安谢席【完结+番外】(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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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小皇帝在在宫中孤单得不知道哭湿了多少个龙椅的垫子,突然来了这么多“玩伴”,高兴得都要把新年未放的烟花拿出来燃放,哪里想得到其中的弯绕。

  加之谢宁池回来得毫无预兆,进宫门就瞧见了与各家姑娘在踢毽子、玩投壶、打马吊得不亦乐乎的小皇帝,气得差点没将小皇帝打得三天下不了龙床。

  便是过了好几日,皇叔祖终于放过了他,转而和那些大臣们算账,小皇帝都还能牢牢记得皇叔祖那日骂他的话。

  左一句,“小小年纪不学好,就会和小姑娘玩闹,连点远近亲疏都分不清楚,万一负了人家的情意,你拿什么赔偿给人家?”

  右一句,“枉费人家为了陪着你玩闹废了那么多心思,你连名字出身都说不清楚,你可有考虑过那些人的感受?”

  小皇帝被骂得一头雾水,差点憋着嘴哭了出来。

  先不说皇叔祖骂他时的那股子酸臭味为何那么重,就是负了人这事……皇叔祖莫不是老糊涂了不记事不成,他根本做不到啊!

  抑郁地在龙床上翻了个身,想到今日差点又与那些大臣一块挨骂,小皇帝就更觉心情难受,握着前不久皇叔祖随在一封信里送给他的一颗外面圆润莹白如玉,中间却有红豆大小的一颗宝石放在两手间滚来滚去。

  而后一转头,就瞧见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太监。

  小太监不认识,但是那托盘上的信囊,小皇帝却是再熟悉不过。

  他走过去用手指拨弄了几下,看着那小太监仿佛被要了命的表情,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伸手将托盘接了过来,“下去吧,朕会给皇叔祖瞧的。”

  小太监煞白了脸,却是不敢吭声,哭丧着脸下去了。

  将殿中的人都遣散干净,小皇帝将托盘放到了桌上,拄着下巴瞧着那信囊,握着他新得的宝贝珠子笑了一下,眼里露出几分嗤笑。

  那些想要离间他与皇叔祖的大臣们,是该再多挨一会儿骂。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这个更新多得呀,一天上了六节课的我都要被感动了……

  第57章 好一出戏

  议事殿中的朝臣们都已退下了许久, 谢宁池还坐殿中专为他而设的副位上,盯着桌上干涸了墨汁的砚台看,整个人就好似一座僵硬的石雕。

  他在想方才那群朝臣中, 有个不怕死的喊出来的话。

  “辰王若是这般担忧不休, 陛下又要到何时才能有担当与魄力?您说陛下还欠缺些火候,但您不在镐都时,陛下处理朝政, 也从未出过任何岔子!”

  那人接着想说的话, 已是都没了出口的机会。同站在殿内的几位重臣,不等谢宁池变了脸色, 就早一步让人将那“胆大妄为之徒”拖出去了断了。

  这场戏,从将家中适龄少女送进宫开始, 唱到这里,才算是落幕。

  谢宁池懒得再看那些老臣们半遮半掩的意图, 只露了个意味不明的笑惊得他们摸不着他的想法而六神无主,挥了手手示意他们告退。

  这其中的结症在何处, 谢宁池自是心知肚明。

  小皇帝谢郁在他看来才不过十三的年纪,在朝臣们看来却已经十三,当是能总理朝政, 任用亲信的年纪了。

  他这个把持朝政五年已久的皇叔祖, 是应该还政给小皇帝, 回府颐养天年。

  毕竟,自曦太宗逝去,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 就不是他的家了。

  只是……谢宁池扶了下额,谢郁本身的秘密若是曝光了,眼下有多少人争相要她上位,以后就会有多少人要将她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再就是谢郁实在是太娇气了些,若是何时有了想要坚持的东西……

  “皇叔祖,你坐在这里叹气做什么?”

  谢郁在寝殿中等了许久都没等来要一同用膳的皇叔祖,只能自己摸了过来,蹭到桌子边,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看着谢宁池,整张脸都在诉说着委屈。

  “我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你这么饿着我,是会被曾曾祖父骂的……”

  “谢郁。”

  谢宁池突然出声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话,语气中都透出了三分凝重。

  从小只要皇叔祖这般叫她,就说明她干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需要挨骂了。

  谢郁立即条件反射地站直身体,灵活的脑瓜子立即转动起来,左手伸到右手的袖袋里一摸索,拿出个皱巴巴的信囊递到了桌上。

  “皇叔祖,你怎么知道我拿了你的信囊?”

  谢郁干笑了两声,举起三根手指放在脑袋边上,神情要多真诚就有真诚,“但是我发誓,我只是盯着它看了看,绝对没有打开它。”

  谢宁池原本要说的话被他截断,视线落到了那个信囊上。

  他想打开,却不敢打开。

  最后他伸手将信囊收到了袖袋里,抬起头来看了眼谢郁,“以后不必等我与你用膳了,”他停顿了下,在谢郁疑惑的眼神里说出了原因,“我今日便搬回辰王府,明日的早朝,也不用再在御阶上为我置座。”

  谢郁愣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不是,”他动了动嘴唇,“皇叔祖你怎么这么生气,我只是拿来看一看……”

  谢宁池安静地瞧着他,眼神沉静而深邃。

  知道这个借口再用不了,谢郁闭了嘴,脑海里飞快掠过各种理由,“那些大臣家的人,我只是当玩伴罢了,皇叔祖你知道的,我很想有人陪我玩,我知晓分寸,不会真让他们抓到机会来拿捏我的……”

  “那些大臣若是说了什么话,也定然是为了挑拨皇叔祖与我的关系,我都不曾上当,皇叔祖比我要睿智得多,自然也不会被他们蒙蔽。”

  “还有这信囊,那小太监八成是新来的,被我硬夺了过来便不敢抢,并非是宫中的人对皇叔祖存了懈怠之意……皇叔祖……”

  最后喊的那一声里,谢郁是真带上了哭音。

  “皇叔祖,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现在连你也要抛弃我吗?”

  谢郁的生母林贵妃在生下他一年多后就因病离世了,肃宗因着自己早年被当成嫡子寄养在萧皇后那里受过的委屈,不肯将谢郁养在皇后宫中,反而是将当时还在颤巍巍学步的谢郁抱给了当时也不过十二的皇叔谢宁池。

  而当时已是皇族最好辈分的谢宁池,其实并不想照顾这个软塌塌的孩子。

  所有跟随谢郁而来的宫人都不被允许进入他的寝殿,他就坐在桌边,看着无人照料的谢郁一个人撅着屁股在地上爬了几步,找到桌子腿扶着站起来,摇摇摆摆地走了两步,眼看着就要稳不住坐倒在地。

  端着茶要喝的谢宁池一伸腿,正好接住了谢郁。

  谢郁一屁股坐到了他伸出的腿上,坐下后还讶异地转过头来看了眼,裂开嘴笑了,拍了几下手,就半转过身来,伸手抱住了他的那条腿。

  不但抱着,还用手拍了几下,告诉他,“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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