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良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好,没有下次了,最见不得你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感觉老子欠你几辈子似的,要跟在后头团团转。”
暖暖这时候送药进来,听到他说的话便调侃道:“明明之前担心得跳脚的人,偏偏嘴巴没一句好话,你累不累!”
子良听罢,脸色略显尴尬,遂转移话题:“他夫人回来没有?”
“你说裳儿啊,你别他夫人你夫人的喊,直接喊裳儿就好,她早就让你这么喊了,她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时初快醒的消息他知晓,所以不会训练太久。”暖暖笑着把药放到子良手上,示意他给时初喂药。
子良看着药,再看看时初,这人未醒时喂药就算了,他人都醒了,自己一个大男人给他喂药,这情境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吧,然后把药放到床凳上:“反正裳儿就要回来了,让她喂就好了,爷不奉陪。”
然后似是不太好意思地匆匆出了门,引得暖暖在后头笑得特大声:“一个大男人,这样都害羞,哈哈哈!”
听着暖暖的笑声,时初也扬起嘴角笑了,这一觉似乎睡得许久,虽然未醒,但也能感觉到他们那时的担心,现在这样明确地看见,听得到,心底又是一松。
暖暖跟着出门没多久,沈风裳果然回来了,今日的她穿着黑色劲装,扎着马尾髻,整个人都被这身装束拨高不少,少了份柔弱多了份英姿,时初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最后只得一句:“裳儿,你瘦了!”
沈风裳是没想到一回来,不仅他人醒了,还能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失声地走近他,眼泪便不争气地下来了。
时初突然笑道:“这不仅瘦了,还黑了,还爱哭了。”
沈风裳上来就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哭了好一会才退开身子,擦着眼泪:“我瘦了,你也不瞅瞅你自己,才是瘦太多了,抱着感觉抱着一把骨头,怪渗人。”
时初复又把她抱回怀里,低低地笑着,振动的胸口让人如此真实:“裳儿!”只叫了一声,便不再说其它的,有太多的话,他已经不想说了,只想好好抱抱他,想必这些日子把她也吓坏了吧!
好一会儿,沈风裳才发现床头凳上的药碗,上面热气不再,便道:“你还未用药?”
“子良说等你回来喂我喝的,可是你一回来就只知道哭,我都没好意思!”时初开玩笑后,自己端着药便喝了,沈风裳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便不满道:“药都凉了,好歹让我拿去热一下再喝啊!”
“无防,还温热着呢!”时初笑着,把手伸向她:“扶我起来走走可好,感觉自己睡了许多,身子都要散架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边境之难
沈风裳应下,从床屏上拿了件外衣,披到他的身上,扶着他起身,虽然他已经瘦到皮包骨了,但还是那么高,甚至于太瘦的样子比以前看着更高,她一路扶着他走到门外的草地上,草地的一旁有子良为暖暖做的秋迁,沈风裳让他坐到秋迁上,看着一个大男人坐在秋迁上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看她笑,时初拉她下来坐到自己的腿上,环着她的腰:“笑什么呢!”
沈风裳嗯了声,摇摇头:“我们两个人坐在这里,绳子会断吧!”
“断了再说!”时初不予以理会,就这么抱着她,在秋迁上轻晃着,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他身体还有些虚弱,这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沈风裳回神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手还紧紧地圈着自己的腰,想了想就这么任他睡着。
直到天都要暗下来,才推了推他:“时初,快起来吧,天黑了。”
回答她的是时初有些任性的呓语:“天黑了,正好睡。”
沈风裳哭笑不得地起身,用了些力掰开他的手掌:“回去再睡可好!”
“好不容易温玉在怀,又没了。”时初嘟喃了声,便唉声叹气地起了身,环着她往屋里走,沈风裳这才回神,敢情他刚才是装的,便没好气道:“怎么生场病,就像个孩子。”
时初叹气道:“夫人要变强,为夫自然要牺牲下装下柔弱,不然怎好搭配呢!”
沈风裳愣神,抬头看他:“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时初没回话,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无奈又像是鼓励地给了他一个点头,俩人相携着回了竹屋。
夜里,沈风裳躺在他的身边,犹豫了许久才道:“时初,想不想知道朝廷的事情?”
“有什么你便说吧!”时初的声音平静无波。
沈风裳便把他被救出后,莱阳被子默毒废,花黎皇后发难与来仪朝廷,又有人带偏周勇之子,以此来要挟周勇将军投敌之事,顺便还说了下她跟成叔商量安插探子,到花黎国各军事要塞之事。她越说越多,待转身看他想问意见之时,却发现他已然又睡着,秋迁那会儿是装睡,这会他是真的累极睡着了,所以任沈风裳轻推两下都未醒来。
沈风裳摇头,这些劳心之事,还是待他恢复些时日再说也好,她相信自已也能应付些时日。
而此时的来仪边境,周勇将军正在营地里,看着远道而来的慕容言,有些木然,心道皇上难道真的派人来收他们父子的命?虽然是他自己求旨的,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刻,心下也有些凄凄然起来。
慕容言笑看着他的表情,心道:这老将军果然是个直性子,什么想法都露在脸上了,便笑道:“老将军不必如此紧张,言此次前来,是闻花黎人无理,不顾和议之约,扰了边境百姓,皇上命我前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不是来要我父子俩性命的?”直性子的将军开口就把这话问出口。
慕容言严肃回应:“自然不是,不仅如此,皇上还给了言一道口谕,若将军做好这守城将领,他可动用私产,为你父子还了财债,只是这之后,劝您儿子莫再赌,不然绝不姑息。”
闻言,周将军老泪纵横,朝着天地一跪:“皇上大恩,老臣定当竭尽全力回报于朝廷,死而后已!”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近三个月,边疆城内已时值冬日,白雪皑皑,花黎国虽未曾出兵,但花黎人这些时日在来仪寻衅滋事者见多,且事者多见于百姓,周将军为了这事几乎要崩溃,亏得皇上有先见之明,送了慕容言来处处帮他打点,不然他还真能被闹到直接带兵剿了那些人不可,现在冬日下起了厚厚的雪,也能让他们消停好些日子。
城营内,周勇叹息地对慕容言抱怨:“这他娘的花黎,天天这么整算什么事儿,还好有慕容公子在这里帮着处理,不然老周我非得冲动上去灭了他们不可。”
慕容言坐在轮椅上,身上着蓝色棉衣,肩上还披着狐裘,一手放在膝盖的暖壶上,一手执冒着热气的茶杯,淡笑地看着周勇:“周将军言过了,此行乃皇命,言自然要帮衬一二。”
周勇是个毛燥脾气,每回跟慕容言说话,他总这么漫不经心的,听得他总觉得有些自惭形愧之感,有些无力地笑了笑:“不管如何,还是多谢慕容公子的帮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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