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辰抿着的嘴唇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宋嘉看着青年嘴角的笑容，忽然觉得一阵恍惚，这句话他似乎说过无数次——
小学时这么说，后来因为隔壁班的姑娘放了程逸辰的鸽子。
中学时这么说，后来为了一场微不足道的篮球赛抛下程逸辰一个人。
结婚之前还这么说，后来领了证，他干脆跟程逸辰划清界限了。
这句承诺，似乎已经没有可信度了。
宋嘉漫不经心的扫了身旁的青年一眼，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宋嘉松了一口气。
上了飞机之后，漂亮的空姐提醒乘客关掉手机，宋嘉在关机之前，将许灏发给他的照片调出来看了一眼。这是一张近照，角度看起来像是自拍，宋嘉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那张脸，他前不久才看过，也是在飞机上。
是白恬！
一股怪异的感觉，自胸腔慢慢上升。
实在是太巧了！
如果忽略相同的死亡日期的话，那么，还有一个因素是相同的，那就是每次死亡来临之前，他都遇见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出现，更像是一种象征，象征着死神即将降临。
——我查遍了本市的名单，就是没有一个叫白恬的。
前世许灏跟他说过的这句话不斯然浮现在脑海里，宋嘉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这个女人分明就在本市，为什么当时许灏会查不到？这个女人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宋嘉以前从来不信牛鬼蛇神，可是经历了死而复生这种事情之后，他就不得不信了。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或许是宋嘉的脸色有些吓人，从他身边经过的空姐停下了脚步，柔声询问着，身旁的程逸辰也握住了他的手。
宋嘉强压住想要下飞机的念头，冲着空姐摇摇头：“我没事！”
然后当着空姐的面将手机关机了。
只是，心里笼罩的那一抹死亡的阴影，却挥之不去。
第20章 020
这一路上，宋嘉坏心情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的话跟平时比起来却明显少了很多，几乎没怎么主动开口，要知道，平时他和程逸辰的相处，总是他来掌控节奏的。
程逸辰注意到了这一点，问他心情是不是不好，宋嘉心不在焉的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之后，程逸辰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如果宋嘉稍微看程逸辰一眼的话，肯定会发现程逸辰眼中那股明显很不安的情绪，宋嘉看照片的时候，程逸辰眼角的余光也看见了那张照片。
一个直男在被家人逼着结婚了之后，内心一定不怎么坚定。也许，宋嘉心情不好，是因为宋嘉看了那张照片之后，还是觉得他没有女人好，说不定他马上就要反悔了。
程逸辰的想法如此明显的摆在脸上，可惜宋嘉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
漫长的飞行，都伴随着死亡的阴影，宋嘉看着窗外的蓝天，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下一秒他该不会又掉下去了吧？
直到下了飞机，双脚踏踏实实的踩在了地面上，宋嘉才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故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还跟程逸辰聊起了上次跟一个姑娘来这里玩发生的一些趣事。
心大的宋嘉，再一次忽略了程逸辰笑容背后的不安，一到酒店就给许灏打电话，程逸辰在旁边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的话，我肯定会以为你其实是喜欢许灏的”，弄得宋嘉满头雾水。
等明白过来程逸辰的意思，宋嘉到底是忍住了没有解释，因为他深知，对于直男的他来说，给一个男人打电话，绝对不会比给一个男人打电话是因为他想询问一个女人的情况更加糟糕。
许灏那边已经玩的很high了，音乐声震得宋嘉鼓膜发疼。
宋嘉单刀直入，直接问了关于照片上那个女人的一切，包括许灏是怎么认识那个女人的。
许灏嘿嘿的笑了两声，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语气说：“让你拒绝的那么干脆，现在打脸了吧，我跟你说，那个女人进来没见到你人，早就离开了。”
宋嘉摸着下巴寻思着，那个白恬还真是为他而来的。
他忍不住想，如果他抛下程逸辰跟白恬去参加聚会的话，说不定他的死期真的就提前了。
只是想想而已，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宋嘉扔下手机，躺在了床上，然后伸出手抱着坐在旁边的程逸辰。
“逸辰，你害怕死亡吗？”他忽然问。
程逸辰明显愣了一下，看着他的时候，眼底有一丝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宋嘉回想了一下从飞机跌落的瞬间，可是他发现，他的大脑直接将那时候的记忆，简单的用“恐惧”这个词给代替了。
抱着青年的那双手臂有些轻微的颤抖。
程逸辰很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之后，语气有些飘忽的说： “没有经历过，又怎么知道害不害怕，我只是觉得，如果得不到想要的……活着还不如就此死去。”
程逸辰的回答，让宋嘉久久无言，他大概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第21章 021
在被程逸辰这样注视着的时候，宋嘉忽然觉得压力山大，年幼的时候，当程逸辰用这样的一双眼睛盯着的时候，他总会觉得自豪感爆棚，可是现在，这双眼睛里蕴含的神色，已经不仅仅是崇拜了，他看得出来，这双眼睛里还有浓浓的深情。
当初说给彼此一个机会的时候，宋嘉哪里会想到，实际上做起来，却如此的艰难，他简直分分钟就想逃避。
宋嘉咳嗽了两声，借以掩饰内心的尴尬。
“肚子饿了没，带你去尝尝这里的特色菜。”
在飞机上的时候，宋嘉完全沉浸在自己内心的焦虑之中，直到到了此刻，他才注意到程逸辰在飞机上似乎也一直都没有进餐。
出房间的时候，程逸辰主动的牵着他的手，在gay满地跑的浪漫之都，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倒是不会像国内那样，吸引一大群年轻女孩的目光，宋嘉心里那种不自在的感受稍微减轻了一点儿，任由程逸辰就这样拉着他，没有挣开。
电梯缓缓打开，电梯内两个男人火热的吻在一起的画面，猝不及防的撞进了宋嘉的视线之内，他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震动了一下。
电梯里的两位仁兄，被人撞见了亲热的画面，也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意犹未尽的分开了彼此。黑发男人冷漠的扫了两人一眼，径直出了电梯，而后面的黄发男人，理了理衬衣的领子，也跟着走了出来，视线落在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的时候，忽然冲着宋嘉暧昧的笑了笑——
“原来是同道中人！介不介意一起玩玩？”
宋嘉明显感觉到握着他的那只手收紧了许多，他安抚的拍了拍程逸辰的手背，用毫不客气的语气说：“我倒是不介意，只是，你男人肯吗？”
虽然这两个男人的身高体型差不了多少，但单就两人的气场来看，黑发男人要强势的多，而且，当黄发男人用暧昧的语气跟他搭讪的时候，黑发男人也转过了身，用阴鸷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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