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永淳宫几乎成为死地也确实没人敢进来,便是几次将墨宏儒的旨意闯进来也都是在船只进来,都是负责在永淳宫门口拿供应之物的雪薇传进来的。
墨君龄一向尊敬自己的母妃,自他懂事以来,都不曾能像现在这般忤逆过皇贵妃决定。
偏生现在……
皇贵妃到底不舍得和墨君龄说重话,最终将目光落在清浅身上,希望她能劝一劝墨君龄。
“他今年七岁,这里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皇贵妃是这么对清浅说的。
清浅听在耳中却觉得有些讽刺,只是此时的她却不想和皇贵妃计较。
她没有看皇贵妃,而是伸手按着墨君龄的头,转而对雪薇说道:“让他们再等几日。”
雪薇迟疑地看向皇贵妃。
“清浅!”皇贵妃到底有些气急了。
“或者你想让整个皇宫都不如永淳宫的后尘?或者再连同整个天祁也如此?”清浅看向皇贵妃,清澈若静潭的双眸冷结成冰。
从永淳宫走到慎阳宫,需要穿过大半个皇宫。
疮痘之症并非一定要与患者接触才会被传染,否则永淳宫那些在外伺候、从未接触过墨君龄的人为何会被传染?
如今墨君龄尚未出门便如此,若是墨君龄在半个皇宫中走上一圈,恐怕整个皇宫都会变成人间地狱的。
“龄儿不是好了吗?”皇贵妃问道。
“没看伤口还没结痂好全吗?”清浅说着戳了戳墨君龄的脸,墨君龄脸上红疹虽然不多,到底还是破坏了他的精致。
“痛痛痛,”墨君龄喊道,但却没有拍开清浅的手。
皇贵妃看着急忙将墨君龄拉过来,查看清浅戳过的地方。
“去吧,”清浅对雪薇说道:“就告诉他们,若是皇上不介意这疮痘传染的更快,现在便让墨君龄迁出永淳宫。”
雪薇还是看着皇贵妃,直到她点头,雪薇才转身离开。
而清浅的话传到御书房的时候,沈卫方等人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墨宏儒的一番威慑,还有肖侍郎的事情在前,此时竟也没有人出来,说一句,皇上,您看看,这位清浅分明就是在诓骗您,应该立即将其斩首示众,或者凌迟处死都不为过……诸如此类的话。
这时候,墨宏儒坐在御座上沉默不言,只是此时他眸光微微有暗色沉在眼底。
相反另一边,墨君衍却是漫不经心,似乎早有所料。
“那便再等几日,”墨宏儒说道。
群臣对此亦是没有意见,只是此时他们却还是对另外一件事情有些捉摸不清。
也不知道这太子殿下对这位清浅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若说是重视,偏偏又让清浅进了死地永淳宫,若说是不重视,又偏偏三言两语便将肖侍郎送进刑部大牢,甚至让朝中诸位大臣战战兢兢。
“父皇英明,”墨君衍抱拳微微鞠躬,只是也不知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群臣见此,也纷纷行礼,“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而当墨君衍回太子东宫的时候,倪月等人迎了上去,“殿下,此事如何了?”
让墨君龄迁出永淳宫,住进偏远的慎阳宫的事情,他们也是耳闻了。
只是十一殿下和皇贵妃等人出来,那永淳宫不就是剩下姑娘一人了?
可明明姑娘是为了十一殿下才趟这趟浑水的。
“延后几日,”墨君衍便走进书房便说道。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随后跟着进了书房。
“闫旭,将朝中大臣生平之事给本宫拿来,同时今晚各自送一份到他们手上,”坐在书桌前,墨君衍吩咐道。
他无意皇位,但有人要将他培养成一个有野心之人。
他无意对他们下手,可偏偏有人觉得自己活够了。
既然如此,那便休怪他手下不留情。
“属下这就去,”闫旭闻言,心中一喜,连忙应道。
他先回天祁,主子没下令他便一直没有行动,这段日子这些人可多多少少暗中编排主子的不是。
如今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个警告了。
虎须摸不得,老虎屁股更摸不得……
老虎屁股?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众人不知道闫旭心中在想什么,而在他离开之后,又提高倪月问道:“殿下,那姑娘怎么办?”
“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会做。”
倪月等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墨君衍会如此笃定,但是此时的她们也只能选择相信。
相信姑娘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只是外面这些蛀虫,正如主子所言,却是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否则姑娘还在里面忙活,这些人不仅忙不上忙,还净会添乱。
而更重要的是,这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
倪月看了墨君衍一眼。
这人恐怕也只有主子能够解决了。
也就是在墨君衍下令的第二天,此时天还昏沉,未亮。
而众臣已经纷纷起身,然而刚刚起身的他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定睛一看,便见他们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信封。
打开一看,或惊恐万状,或若有所思……
只见信封中将众位大臣的生平意义细述,而有些大臣对心中内容惊恐万分,是因为这封信最浓墨重彩的地方正是他们或贪污,或受贿,或以权谋私……之事。
最不干净的地方写得最是清楚。
就好像写信之人亲身经历一般。
他们越看越心惊,而下一刻他们下意识将信封扔进火炉中烧掉。
因为疮痘之症,他们这段时间便直接宿在宫中,此时这封信送到他们手中,下一次是不是会直接送到皇上手上?
正文 154.回府
这日早朝照常进行,墨君衍也出席其间,但此间总有诡异之感充斥其间。
众人虽然极力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但终究还是被墨宏儒看在眼中。
墨宏儒看了墨君衍一眼,而后开口说道:“左相可是身子不适?”
右相黎尉源闻言眸光一闪,并没有说话,群臣之中有人闻言身子一僵。
而后才听左相说道:“多谢皇上关怀,臣并没有身子不适。”
“那便好,今日左相沉默寡言,朕还担心你是身子不爽利,如今宫中疮痘之症虽然危急,但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你们若倒下,这天祁的百年基业恐无人支撑了,”墨宏儒笑着说道,明明面容和蔼,笑容和善,但没说来的一个字都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皇上言重,臣等定当为天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众臣跪地。
墨宏儒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众人,最终看向墨君衍,只是此时的墨君衍却眼帘微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并不看墨宏儒,就好像此事根本与他无关。
墨宏儒看着心神依旧不宁的诸位,“诸位也几日未曾回府,今日便回去,明日刚好休沐,诸事改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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