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迟眉间忽然舒展,哧鼻自嘲:“倒还真想看看,她把苍耳院怎么样了。”
由于西北角少有人来,苍耳院的院门便总是大敞着,一是通风,二是凉快,三是沈琬洛过够了冷宫里的日子了,最不愿看见的便是紧闭的院门。
所以,萧墨迟只需远远站着,便可以看到院内的情形。
管家没找到王爷,一路寻了过来,他看到王爷竟然失神地站在苍耳院外,心下骇然,走过去行了个礼。
萧墨迟眉心微皱:“这苍耳院久未打扫,平时不是用作放杂物而已么。难道我记错了?”
管家看了看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院子,尤其是那新开垦的花圃,虽然还未长出东西,却已经给这院子增添了不少生气。尤其是那花圃旁边浅眠的美人,颇为养眼。
“回王爷,您所说不假,这苍耳院原来确实是那副样子。只是她这两日从未停休过,竟把院子给收拾好了。”
“倒真是小看她了。”萧墨迟说道,随即他的目光落在院门口的那堆破烂上,眸子一紧,大踏步走了过去,捡了根棍子拎在手上,从那堆破烂中挑出了一团暗红色的东西,剑眉皱的更紧:“这是什么东西?”
管家闻言上前查看,这一看便吓住不敢说话。
再看萧墨迟铁青的脸色,分明已经看出了这就是他们大婚时沈琬洛穿的喜服。
虽说他并不重视这个女人,可是这女人竟然把和他结婚的喜服弄成这样子,真是让人火大啊。
萧墨迟眼睛微眯,目露寒光,暗哼一声,将手中的棍子丢开拂袖而去。
管家一边擦汗一边望了望里面那位安心午歇的惬意女子,摇了摇头,连忙跟了上去。
转眼在王府里面已经待了三日了,一大早,春分端了洗脸水进来伺候着沈琬洛梳洗,满脸欢喜的说:“主子,今天您便可以回丞相府省亲了,第一次回去,定是很开心吧?”
春分的话提醒了沈琬洛,上一世丞相府浩浩荡荡却反被抄家,而现在,她的父母可都还健在!她转念一想,连忙换上衣服打算出门。
春分见了沈琬洛这副样子,忍不住偷笑::“才说了一句,没想到您居然这么想家啊?”
沈琬洛略显羞涩地笑了笑,将原本要说的话憋了回去:“许久未见父母,自是想念,你快收拾东西随我出发。”
“诶!”
管家早已按照份例备好回礼,沈琬洛便带着这些东西和春分返回丞相府。
丞相府的正房里,当朝丞相沈凌阳坐得端正,刚捧了茶欲饮,只听下人来报:“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沈凌阳闻言,将茶盅搁下,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
房里的其他人也都敛了神色,等着沈琬洛。
沈琬洛带了春分,走进正房便看见当中坐着的父亲。父亲乃是国之重臣,治家也颇严,所以丞相府里才能出来一位当朝皇后,便是沈琬洛的嫡姐沈柔晗。
与父亲平坐的便是丞相府的大夫人金怜湘,下首坐着的分别是林姨娘和安姨娘,旁边站着的便是沈府的长子沈长峰。
这些人之后,才是一位颇具异域风情的美妇站在旁边眼含泪光的望着她。沈琬洛激动地望着她,稳了稳神,一一行礼。
“琬洛拜见父亲、母亲,拜见长兄,还有,母亲……”
柳碧凝抹去眼泪,将沈琬洛扶起来,抓着她的手不住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正文 第6章惨受鞭刑
沈凌阳突然咳嗽两声,沈琬洛只得松开了娘亲的手,恭恭敬敬地福身:“父亲。”
“恩。”沈凌阳微微点头,他最不愿见的便是女人婆婆妈妈的模样。“你和王爷,相处得可好?”
父亲相问,自是不敢含糊,沈琬洛一五一十地回答:“王爷已经有了三房妾室,似乎……并不喜欢我。”
沈凌阳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冷冷说:“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岂可浪费时间在儿女私情上。”
“是。”沈琬洛垂眸。
倒是大夫人金怜湘出声打破了沉闷:“你既然回府省亲,打算住几日呢?”
沈琬洛恭谨答道:“回禀母亲,暂住三日。”
“哼,不过是省个亲就回来住三天,别让王爷以为你这娘家是一去不回了。”林氏在一旁讥讽。
安氏笑道:“林氏这话可是多虑了,没听到琬洛刚才自己说嘛,王爷不喜欢她,管她回来住几日,自然是不上心的。”
这几房小妾别的不会,挖苦人倒是一流。
沈琬洛强忍着没有反驳,金怜湘出言道:“行了,琬洛难得回来一次尽孝,想多待些时日也是情有可原的。只不过就不要住三日了吧,早些回去,早些服侍你的夫君。”
沈琬洛怒火丛生,她只是许久未见娘亲,想跟娘亲多待几日罢了。按例说回府省亲住上三日无可厚非。可是这些人却如此容不下她。
沈琬洛上前一步说道:“夫君不管何时侍奉都可以,父母待我恩重如山,娘亲又有养育之恩,此恩三日怎能报得尽?琬洛请求,多住几日。”
“混账!”沈凌阳忍不住拍桌,他将她送到王府可是为了监视萧墨迟,怎么允许她一直赖在家里不走?
金怜湘见风使舵,勾唇一笑:“老爷息怒啊,琬洛还不是想要在父母跟前尽孝嘛。沈琬洛,你看你一回来就把老爷惹得不高兴,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道吗?沈琬洛,你,可知错?”
沈琬洛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娘亲,柳碧凝一直在跟她摆手,示意她不要再顶撞。
可是沈琬洛看到娘亲这副模样,却觉得格外心疼。
她仰起头,直视金怜湘,不卑不亢的说:“琬洛不知哪里有错。”
“你!这!”金怜湘求助地看向沈凌阳:“老爷,她竟然敢瞪我!”
沈凌阳刚想发话,管家突然走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沈凌阳眉心紧了几分,站了起来:“三日就三日吧,我有公务,你们自便。”
一家大小恭候沈凌阳走了之后,沈琬洛也想离开这里,跟娘亲说几句体己话。
她前脚刚转过身,金怜湘就发了话:“站住!”
沈琬洛缓缓转身:“不知母亲还有何吩咐?”
金怜湘瞪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柳碧凝,说道:“我看你这次回来,人没长进,规矩倒是忘了不少。从小你娘是怎样教你的?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吗?”
林氏得意地弯了她一眼:“是啊,夫人,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她若还是这番模样,将来在王爷府得罪了王爷,人家要说咱们家教不好了。”
沈琬洛心中冷哼,要说的,他早就说过了。
金怜湘觉得林氏这话颇有几分道理,吩咐贴身丫鬟将一方凹凸不平的木板拿了过来,放在正中间。
这是沈府的私罚之一,跪砧板。虽然表面上没有十分明显的伤痕,可是跪的时间长了,人的膝盖便会钻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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