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刚一伸手,就被姜茉茉拍了一下。
“错了,那个才是你的。”
月隐一愣,看了一看另外一件,分明是粉红色的,“你搞什么?”
“没什么,看你整天黑漆漆的,给你换换样。”
姜茉茉说着,拿起那套黑色的,进了里间。
那女老板连忙给一旁的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机灵的跟着去了里间。
月隐看了看那套粉红色的衣裙,心中莫名的一动,依然冷着一张脸,“换了吧。”另一个小丫头闻言,连忙过来帮忙。
月隐刚要脱掉身上的黑衣,忽然发现女老板还在看她,呵斥道:“看什么看,转过去!”
那女老板连忙转过身去,脸上却是憋不住笑。
她倒是第一次见到女人喜欢花衣服还硬装着不喜欢的。
月隐换了粉红罗裙,看向镜中的自己,忽然发现眉眼柔和了许多,恍然又是数万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模样,不由得有些出神。
第149章 今日起,我便是他(…
忽然镜中身后多了一个人,周身黑色浮光锦的长袍,绣着哑银的暗纹,既像是在照镜子,又像是想从镜中找到谁。
姜茉茉依然梳了高高的马尾,长发垂在后背,头上戴了闭月羞光冠,换了黑色的长袍,腰间缀了玉珩,俨然男子打扮。
那裁缝店的老板见姜茉茉换了男装,马上心领神会,当是两人在房中还有下文,连忙使了个眼色,带着两个丫头迅速撤出,顺手轻轻带了房门。
月隐从镜中见她看着镜子出神,凉凉的声音道:“你这是何苦?”
姜茉茉本来几乎死寂的双眼光芒一闪,道:“从今天开始,我便是他,百年的时光太久了,我怕自己不小心喝多了酒,会把他给忘了,只有这样,我才会一直记住他。”
月隐向来不会安慰人,她嘴唇动了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几百年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实在是漫长的看不到边际,主上不明白,她也不明白。但是她现在快要开始同情这个可怜的凡人主子了。
“走吧,我们出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姜茉茉女王的御前壹品陪女王吃喝玩乐大将军!”
姜茉茉又换上了一副笑嘻嘻地表情,拉着月隐出了房门。
两人这一天,的确是吃喝玩乐。将宝砚城能吃的、能玩的、能看的,全部折腾一遍,直到天黑,一人拎着一壶酒,晃晃悠悠在空旷的石板路上转悠。
月隐是亡灵,不会醉,索性就陪着她喝,看着她醉得连路都走不稳,还四处要酒喝。
反正陪着这个废物点心是她最近几百年来最重要的任务了,索性就陪到底好了。
姜茉茉晃晃悠悠地在午夜的街上乱转,拎着酒壶扯开嗓子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她自己瞎编了个调子,就是一遍一遍的唱,一边唱一边哭。
两边街上的住户被她吵得破口大骂,月隐便手指一弹,禁了那人的声音,于是整条街就只能默默地听了姜茉茉唱了几个时辰的歌。
直到她醉得再也撑不住,直直地倒在月隐怀中,便睡了过去。
月隐伸手将她接住,摇了摇头,主上,你真是给我安排了个好差事!
她正要带着姜茉茉回去,却听见城北山上一阵长啸,她看了看怀中的人,睡得死了一般,于是拎起来便直接飞向北山。
到了山中林地,月隐把姜茉茉随手一扔,四下望去,朗声道:“出来吧!”
不多时,林中草木晃动,一人一马分开灌木丛,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辰宿。”
“月隐。”
那人从马上下来,两人相互点头致意。
被月隐唤作辰宿的男人,戴着头盔,背负龙刺,俨然是一名龙骑首领,看到地上呼呼大睡的姜茉茉,道:“她怎么在这儿?”
“溜达。”
辰宿又看了看周身粉色罗裙的月隐,“我几乎认不出你了。”
月隐的万年寒冰脸拂过一丝尴尬,“还好龙骑不是靠眼睛认人。”
“你们这个时候来巫梵国,不安全。”
“这妮子死活要来,拦不住。”
“还有你月隐拦不下的人?”
月隐望了一眼辰宿,淡淡道:“你应该说,没有我保不下的人。”
辰宿微微一笑,道:“呵,好,所以这里安全与否,对你来说都无所谓。”
月隐面上划过一丝象征性的笑意,算是默认。
“那你又为何在此?”
“妖宗有几股余孽逃到这里,既然主上的意思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我便带着龙骑一路追杀至此。”
“在你辰宿手底下,居然还有能够逃亡的人?”
辰宿见她将自己的原话奉还,暗想女人真是小气,死了多少万年还是那样小气,于是牙里蹦出三个字:“放长线。”
“妖宗突然兴起,果然是有援手的。”
“嗯,无尽夏宫。”
“噢?这么说,南北妖宗已经联手了?”
“是。”
“哼,一群杂种而已,还妄想翻天。”
“有人打着主上的旗号在背后运筹,藏得很深,我正在彻查。”
月隐听辰宿此言,望了望地上酣睡的人,道:“好,我们一路向东,也会帮你留意。”
辰宿拱手谢过,道:“好,那就随时联络。”
他说罢,也看了一眼地上的姜茉茉,“此女非凡。”
月隐蓦地抬头,“何以见得?”
辰宿翻身上马,道:“凡人之身,酒醉至此,在你我煞气之下居然没有爆血而亡,依然酣然入梦,自然非凡!”
说着大笑着转身策马而去。
月隐微微摇了摇头,看向姜茉茉,咬牙切齿地冷哼:“你果然非凡。”
次日清晨,姜茉茉醒来,见自己穿着睡衣,床边依然卧着月隐,躺的笔直,如下葬一般的将双手整齐地放在胸-前。
她闭上眼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若是哪天倦夜会来,真的说不清了。
想到倦夜,又睁开了眼睛,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
月隐似是听见了她的叹息,奇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勾魂夺魄的大眼睛便睁开了。
“你做女人做的这样美,能不能不要总在我床上睡,我会想多的。”姜茉茉面上的忧伤瞬间掩去。
“你做女人能不能安分一点,整天喝的烂醉,我这个老妈子岂是好当的。”月隐坐起来,白了她一眼。
“哎哟,瞪人都这么销魂!”
月隐不理她,将床边的黑袍扔过去,“穿上!”
“哎呀,你昨晚扒我衣服啊!哎呀,你怎么跟你家主子一样,就喜欢扔衣服蒙别人脑袋!”姜茉茉把黑袍从头上拽下来,放在鼻尖上嗅了嗅,“我的苦橙花香呢?怎么都是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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