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在火车站南面,已经开始形成小商品批发市场的白水路上买了七处临街的铺面。不是连着的,位子有好的,有稍偏一点的。那些房主人家有的是需要本钱做买卖,有的是想要用卖铺面的钱换住宅,反正都是各种用钱的理由吧。总共花掉了二十万。
明子一算账,加上大哥之前给她的五万,存折里还有不到十万块钱。也不知道还能买下多大个场地了,买完了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剩下进煤的钱了。
这钱,是真不禁花啊!
几个月折腾下来,又回到解放前了。
这还得说有大哥和顾向北帮忙呢,要是全靠明子自己跑,这么些地方,一年她都买不下来。顾向北马上毕业,行动稍稍自由一些了,最起码周末出门管得没那么严格了。大哥开春之后考上了县里安排的会计师培训名额,到省城的教育培训中心参加学习,培训半年时间。周末休息的时候,一直没闲着,跟明子一起看房子买房子跟房主讲价,再出租。半年培训,就回家了两趟。
三姐开学不久就发现怀孕了,她都三十了,才怀第一胎,这年月里算得上是高龄孕妇了,学校都不敢让她自己带班了,又给配了一个新分到学校的小老师给她当助手,这么大岁数怀第一胎,多吓人哪,这要是有个万一,谁能付得起责任。
老姐农历三月末的时候,生下了他们家大儿子,老姐夫身体上已经没大碍了,不受刺激的时候,也不会再说胡话了,家里今年没敢让他出去干活儿,就在家种地呢。跟孩子起名儿叫张关果,老姐夫自己取的,说这孩子来的不容易,是老张家和老关家两棵大树上结的这么一个小果子。小名儿就叫关果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姓关呢。这就算是又随了父姓,又变相的随了母姓了。
大哥的培训结束之后,回到厂里,乡里就下了令,大哥升任厂长,原来的厂长调走另有任用。大哥成了砖厂的二把手,主管销售(外务)。
这一年,砖厂给领导配了两辆摩托车,一辆是幸福牌的,红色的,看着厚重,档次也高,还有一辆嘉玲的,体积小,看着档次稍低。
书记当然得骑好的,士安大哥这个二把手肯定就得分那个相对差一点的。
再差那也是摩托车。在这个自行车都还是结婚四大件之一的年代,绝对是豪车无疑了。大哥头一次把摩托骑回家的时候,路过的屯子,屯里的人都跑出来看新鲜,回到家,高官屯的人都到家里当景儿似的看了一遍。
高官屯又有两家买电视的了,人们的见识早已非吴下阿蒙。
知道是知道,真有实物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会有好奇心的。
大哥回来之后,三姐家的新房子才开始动工,没办法,得等着大哥回来给张罗着建材啊,水泥啊,砖啊什么的,自家买是买不起的,都等着大哥给张罗呢!
大哥只管往家里运东西,具体的盖房子的事情他是不管的。砖厂还一大摊子事儿呢。见天儿的往县城里跑,买煤卖砖。拓展自己的人脉。顺便还得琢磨着找明子说过的适合的场地,想办法尽可能便宜点儿买下来。
最终,通过多次置换,又补了五万块钱的差价,拿下了原来县里畜牧场的一大块地。
随着机械化的进程越来越快,县城里以及各乡镇公社但凡有一点规模的厂子都用上大货车了,最不济的也能用上拖拉机了,哪里还有用牲畜拉车的的,畜牧场这个原本非常红火的厂子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接不到活儿,每年还要消耗大量的草料,得不偿失。只能关门大吉。把牲畜都减价处理到乡下农民个人手里,农民种地拉犁杖啥的还是要用牛马的,个人家能用得起拖拉机的还没有呢。
畜牧场黄了,之前放牛马和车具的大院子就空置下来了,也不是没有人想买,只是几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在小县城里,可不是谁都能拿得起。出租的倒是有,只不过这家租上三个月,那家租上两个月的,还都只是租一小块地方,也给不了几个钱,公家的事儿就这样,还不够麻烦的了,谁乐意费这个劲呢。就没人管。倒是成了看门大爷的“福利”,三个打惊的大爷私下里把场地租里别人用,给点儿钱就行。这两年,那场地都是这么“利用”的。
大哥相中畜牧场的地,还因为它有一个特别好的地方,就是有火车道通到院内,之前为了拉脚方便,政府特意选的这么一个地方,还专门铺设了一小段轨道方便货车出入。之前砖厂还有一部分煤就是从这个缺货场里拉出去的呢。
大哥跟明子打电话,明子特意回来看场地,也觉得挺好。正好设想的下一步生意就是囤物资,有这个卸货场,方便多了。
“哥,这地方又大又方便,怎么那么便且呢?”明子看了几千平米的大院子,没钱得五万块钱,实在是个白送的价格了,这可不是租金,是产权呀。
“哪能只五万块钱啊,为了买这块地,没把你哥我折腾个半死。这里头还有很人情呢。我这些年积攒的人脉都用到这里了。”大哥就把他怎么用一百万砖,几经周折,置换了一圈,跟十几个单位走圈账,最后又加上朋友的人脉,找到了比较有份量的领导出面,才拿下的这块给明子详细的说了说。
明子听着很感慨,她想起了后世很有名的那个,用一个大头针,最后换了一栋别墅的故事。大哥的这一波儿操作,算是有异曲同工之秒了。这得废多少脑子和人脉啊?这可不是后世,有互联网,这年头儿,连电话都没普及呢,纯靠个人联络,可以想像有多难了。
“哥,多花点儿钱就多花点钱呗,这么费劲多累呀。”明子心疼士安大哥了。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总这么费脑子琢磨,多耗心血啊,对身体不好的。明子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她要是心大一点儿,天天啥也不想,身体保证不能像现在这么多毛病。
“省点儿是点儿。我知道你那儿没多少钱了。那些房子租金收回来得明年呢。别的事儿我不支持你,买地这个事儿我是认可地,到啥时候,咱手里有这么大个地方,就蹋不了架子。”在大哥是谨慎惯了的,做买卖有赔有赚,他向来不主张大笔投资,去年卖化肥,要不是能赊账,他是打死不会干的。只有这种稳稳当当的投资,他才觉得保准,安心。
“行吧,那大哥辛苦了。谢谢哥。”明子拉着大哥的胳膊只晃。兄弟俩差上七八岁,明子跟大哥撒娇都习惯了。
“跟你哥客气啥。那这地买下了。你打算干点儿啥啊?”大哥问明子的打算。
“大哥,知道这场地是咱买下来的人不多吧?”明子觉得还是低调一点儿好。
“你哥傻啊?能把这事儿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大哥觉得智商被明子看低了。
“嘿嘿。”明子就讨好的笑。
“哥,你觉得囤煤怎么样?”
“你想囤煤?怎么想的?说说。”
“哥,我是这么想的。你说现在经济发展这么快,不说别的,这人要是有钱的,是不是得盖房子?这城市里再盖房子肯定得盖楼房吧?那盖楼是不是得用砖?那砖厂是不是得越来越多?这烧砖得用煤吧?那煤能不涨价?还有,那楼盖起来了,冬天取暖得烧锅炉吧?不都得用煤吗?我回来之前,收到消息,听说咱们县里申请的啤酒厂项目上面批了,这要是建起来,那大锅炉,得多少用量?所以,我觉得囤煤的话,至少不怕将来卖不出去。”明子把自己之前的分析说给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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