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既然陈诗涵的魂魄已经回来了,那么李凌为何仍在收集通灵者的血液?难不成他需要血液不是为了招魂?
他扶着墙壁走上了楼,狐狸已经将李凌按倒在地,牢牢制服。
“说!解药在哪?”它恶狠狠地问。
“这实验室内的气体无毒,别听他吓唬你。”陆非辞轻声道,声音有些虚弱。
李凌闻言身子一僵,倏地抬头,死死地盯着陆非辞。
狐狸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应该是真的,就只是会致人昏迷而已。”陆非辞说着,靠着墙角缓缓坐下。
身子仍然发软,头脑也越来越不清醒,他抬头对狐狸道:“一会儿如果我倒下了,你不要慌,把李凌交给公会的人,至于我……我应该睡一觉就好了。”
李凌双目赤红,整个人复又陷入了癫狂。
“你都干了什么!你在下面干了什么!”
陆非辞望着他,目光冷淡道:“我也没干什么,不过是顺着你夫人的意思,放她再入轮回了。”
“你说谎!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给你传话!”李凌大吼道。
陆非辞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不然你以为是谁引我来到这里的,又是谁告诉我熏香无毒的?”
李凌低低笑道:“一派胡言!虽然我将诗涵的亡魂召回了她的本体,但她魂魄受损,意识全无,连睁眼都做不到,又怎么会跟你交流?”
陆非辞一怔——原来如此。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李凌:“她一直不睁眼,鬼魂形态也没有任何反应,所以你以为自己招魂出现了失误,导致她魂魄有损是吗?你不断吸引通灵者前来,不是为了替她招魂,而是为了帮她修补灵魂,借助外力唤醒她,是吗?”
李凌愣了愣,突然浑身颤抖起来:“你想说什么?”
“她的魂魄是完全的,也是清醒的。她不起身、不睁眼,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不愿——”陆非辞看着李凌,一字一句道:“不愿再见到你。”
“你胡说!”李凌颤抖的幅度更大了,眼睛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我有没有胡说,你应该自己清楚。”陆非辞目光微冷道:“你为了一己私欲将陈小姐绑在身边,根本不顾及她的感受。还觉得她会愿意见你吗?她这一生若不是遇见了你,本可以过得很好。”
李凌听罢,呆若木鸡地望着他,半晌过后,突然开始干呕不止。
狐狸看着他这一败涂地的模样,嫌弃地松开了爪子。
李凌缩在那里,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末了突然放声大笑道:“就算她躲我厌我,不愿见我,那又怎样?她无论生死都是我的人!若有来世,我还是要娶她,还是要将她绑在身边!她那么美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陆非辞瞳孔一缩:“九归小心!”
只见李凌手中金光闪过,催动了一张黄符。
狐狸嗖地闪身躲远,见形势不妙,爪子一挥,带起三道疾风,将地上的三人卷起,大步流星地奔出了实验室。
离开的瞬间,身后传来轰的一声的爆炸,刹那间血花四溅。
李凌绝望之下,竟选择以这种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陆非辞被爆炸的冲击波一撞,意识再度模糊起来。
他迷迷瞪瞪地叫了一声九归,终于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是个艳阳高照的午后。
窗外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下午好,大神。”一双美丽灵动的小鹿眼对着他眨了眨。
“戴月?”陆非辞微微一怔,这才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小寒和阿辰呢?”他坐了起来,身上肌肉有些酸痛,不过已无大碍。
“他们都还没醒呢,不过你放心,医生检查了一下,说他们没事。”苏戴月回答说。
“那九归呢?”陆非辞问。
他知道狐狸肯定是没事,不过习惯了它陪在身边,一觉醒来发现他的毛绒团子不在,总觉得身边空空的,说不出是惊讶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不习惯罢了。
“那个,九归啊……”苏戴月挠了挠头,神色有点尴尬。
陆非辞目光一闪:“等等,这里是公会?”
他朝窗外望去,发现外面的景色有些熟悉。
“嗯,今天凌晨你家狐狸打电话给我,我就通知公会的人过去了。因为担心你们中了什么邪毒,普通医院治不了,所以就先把你们送来这边的医疗所了,好在检查下来也没什么事。”
“难怪它进不来……”陆非辞点头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这个嘛,大神你一会儿可能要先去做个笔录,交代一下昨晚发生的事,之后就可以走了。另外……”苏戴月忽然干咳了两声,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然后起身走到窗边,敲了三下窗户。
陆非辞面露疑惑地望着她,下一刻,一团毛茸茸的大白球出现在了窗边。
陆非辞:“……”
他看着一脸得意的狐狸和做贼心虚的苏戴月,面无表情地说:“这里是公会。”
“所以呢?”狐狸嘚瑟地抖了抖毛。
陆非辞蹭地掀起被子翻身下床,一把将狐狸抓了进来。
“你疯了吗?被抓住怎么办?”
狐狸不满地嘟囔道:“要跟你说几遍你才明白,普通的酒囊饭袋抓不住我!”
陆非辞无言以对地抱着它,像是在抱一团烫手山芋。
他又抬头看了眼苏戴月,简直跟他们没脾气。
这俩家伙一个比一个胆子大,一个敢把妖往公会领,另一个偏偏就敢进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你乖乖在这呆着,我先下去做个笔录,一会儿等阿辰他们都醒了,我们就一起回家。”
“好吧。”狐狸有些不舍地从他怀中跳到了床上,挥了挥爪子,“那你快去快回。”
笔录过程异常顺利,前前后后用了不足二十分钟。
陆非辞离开记录室的时候,火轮高吐,暑气熏蒸。
穿过小树林,回到诊所的路上,迎面走过一名身着白色西装的男子。
男子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竟在他身边停下了脚步,微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陆非辞呆了一呆,快速扫了男子两眼。
男子衣着虽然正式刻板,但眉目间总给人一种正在精打细算、待价而沽的感觉。
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
所以这又是何从以前认识的人?
本以为何从在此地无依无靠,认识的人少之又少,没想到哪里都能遇见。
陆非辞不动声色地颔首道:“好久不见。”
语气不冷不热,打算寒暄完就走。
不料男人却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一开口就是晴天霹雳:“怎么样,何从的新身份还好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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