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很恐怖吗?”我问他,“这样的人还是不见的好”,脑子里时刻浮现出一张恐怖的脸,想想都怪吓人。
他轻轻叹出一口气,我正趴在他背上,所以能听到,但是不明白他这口气叹的缘由,他只说,“不想见,那便不见吧”。
如果真如他所言,我没见过那个人,那我此刻会梦到他意味着什么呢?不会是将要和我纠缠一生的人吧,不行,我这人最烦惹事,虽然惹了不少事,但是关于生命中的大事时,我还是不会马虎的。我至少得知道他的名字,以后能躲就躲着些吧。“他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既是不喜欢,还是不要知道罢”,他的语气突然变冷。
到底是我不喜欢还是你不想说啊,我只觉得此刻好累,也不想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和他置气,我靠在他的背上,眼皮沉重,“你累吗?”
“不累”,他说道。
我笑了笑,“如果你累了就把我放下来,我先睡会”。
“好”,他答。
我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地好像说了句,“别把我一个人丢下了”,至于他会不会答应我就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映入眼帘的是身旁安静坐着的美男,真别说,看着确实很养眼。不过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面前的一团火,深情专注。我很好奇他在看什么便转头去看,火堆旁还在考着什么,一大块,现在突然觉得闻着挺香。
或许是听到我弄出的动静,他转头看我。“那是什么呀?”我一边问他一边咽口水。
“鹿”,他说着便将那鹿取了下来坐回来。我赶紧起身,不客气地冲上去拽了条腿,热乎乎的,并不烫,看来是早就烤好的,而他这么久没有吃东西却还在等我醒来。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便大口啃了起来。
“嗯,真不错,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我边啃边夸他。
他吃东西一惯斯文儒雅,细嚼慢咽的,还将水袋递给我,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其实他挺会关心别人。
我啃了大半个鹿腿才算饱,可能是太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再加上失了很多血,现在总算又恢复了原先的精力充沛。再看看曲赭汐,额,我真怀疑他其实是个姑娘,一共也没见他吃几口,难怪这么瘦。我看着自己面前没剩多少肉的鹿腿,觉得挺尴尬,“你吃那么少,能吃饱吗?”
他看了看我,那眼神虽然淡然无波,但是总让我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然后他摇了摇头,又拿起一边吃剩下的鹿腿,优雅地吃起来。
他花了很久才把手中的鹿腿全部吃完,我就说吧,他肯定很能吃的,我俩都这么熟了,还不好意思。
后来我又靠在他身边美美地睡了一觉,他把外衣披到我身上,被我拒绝了,他本来穿的就薄,刚刚已经把衣服给我盖了那么久,他身上此刻冰凉,我不知道他是冻得还是本身身上就这样冷,再加上他的伤,我可不想他再因为我发生什么意外。还好他只坚持了两下就把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可是早上醒来时,他的外衣怎么又到了我身上?
“你感觉好些没?”,昨天夜里他又被冻了一夜,我真担心他会出什么问题。
他看起来除了脸色白了些,真难看出他其实是个病人。当然他的脸本来就白净,真是想不透,他一个将军常年征战沙场、风吹日晒,怎么还能长成这般谦谦君子呢?老天太不公平,对他如此厚爱,而我,我怎么总觉得以我的脾性根本就不适合这张脸,所以才会越活越丑。
他只是摇了摇头算作回答,也不吭一声。
我还以为他又像昨天一样,有什么都憋着,就连吐血都忍着不让我知道。我急了,追上他的脚步,说道,“你是不是内伤又发作了?这可怎么好?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和我一块了。”
他看着我,一副无奈的表情,“放心,我没事”。
我无言,没事你不说话。
☆、第二十一章 鲑
“对了,你说我们还在柢山上面吗?”昨日他带着我跳崖,也没有留意到他究竟跳了多远,万一跳出了柢山范围那我们不还得想办法回去?
“在”,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确定我们还在柢山上后,我放了些心,可是想想不对,他是怎么知道这里还是柢山的?难不成他上来过?我又问他,“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他走着自己的路,我巴巴地等着他的回答,好半天他才给我挤出两个字,“没有”。
这回答让我一阵失望,本想着若他来过这里,接下来寻找鲑就便利许多。可是他没有来过这里,他是怎么知道这里还是柢山的?不会是猜的吧,我可不想他拿大娘的命开玩笑,便追问他,“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是柢山的,也可能是其他山呢,要不我们再回到那座山上去?”
“《异域志》中记载柢山有孤峰,地动而断之”。原来是这样,难怪他知道这里也属于柢山,看来还是多读书好啊。可是周围还有其他山脉啊,虽然看上去要比这两座山峰矮上不少,但也不能因为个头就断定其他山峰不属于柢山,说不定当年地动时,柢山是从半山腰断裂的。我正要问他是如何断定时,他便给了我答案,“这里的气息和柢山相同”。
我伸长脖子左右嗅了嗅,“没什么特殊气息啊”。
“生者离离是为死,这里没有一丝生气”。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这里不该有活物存在,所以没有一丝生者的气息。可是又说不通啊,如果这里没有活物,那之前碰到的狼群和蛇算什么,难不成都是鬼魂?动物野兽也能变成鬼魂吗?便问他,“那我们遇到的狼还有蛇,对了,还有我们吃的鹿,难道不是活的吗?”想想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柢山上本不该有生灵,能存者绝非善类,记住,不要离我太远”,他说完后眼睛直直地看向我,既像是征得我的同意,又像是对我的命令。不过我此刻在乎的倒不是他的语气,而是他分明知道柢山上的生物非寻常之物,为什么昨天夜里还要给我吃,不怕把我吃死吗?所以我怒瞪着他,直想炸毛,“既然你了解这里的情况怎么不早说,还敢随便吃这里的东西,万一吃死了怎么办?”
“不会,”他说道,那淡定自若的神态让我一时怔住,我不该和他发脾气,既然他了解这里的情况,应该也知道哪种动物可以吃,那我们就不可能因为误食而死。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考虑问题总是不全面,这样冒失地和他发脾气,万一惹恼了他,就算他不杀我泄愤,撒手丢下我一人在这里,我也活不了啊。我偷偷瞄了瞄他,没什么表情,应该没生气吧。对了,他一向都是这个表情。那我是不是该服个软,安抚一下他?
我还在纠结着如何向他服软好用,我这副忧虑的神情在他看来反成了对他的话的怀疑,他说道,“我提前尝过,既然我无事,你也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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