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息着,这世上最难寻的便是知心人。而他有幸的寻到了。他的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小鼻子上,“小丫头,你的心思太细腻了。你的感慨是缘于刘将军吗?”
她仍倾听着他的心跳,动听的声音答着,“不错。没想到禁军统领刘进良也无良的人。”
他猛地将她抱起,坐于院中的台阶上,让她坐在他修长的大腿上,仍将她搂抱于怀中。他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磁性的声音如轻风般温存醇厚,“刘将军也是个可怜人。是他主动找上本王的。”
落雨潋滟如水的眸子与月光相交映,“可怜人?怎么回事?”
燕仔浩柔声一笑,“刘将军原本是一名普通禁军。他的妻子名叫娴儿,性情温存且美貌俊俏。从这个小院便可以看出,他们夫妻二人在这里定是度过了幸福时光。然,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一日,娴儿在街上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太子。当时的太子年少轻狂,见到美貌的娴儿便想占为己有,于是命人抢到宫中。”
落雨蹙起了柳眉,“没想到太子竟如此无法无天!”
燕仔浩的眸子望着无尽的黑暗,语速快了起来,“娴儿被抢到了宫里,更是被太子玷污了清白。娴儿是个刚烈的女子,受辱之下,岂肯苟活?她趁着太子不注意的时候从东宫跑了出来。太子终是发现了,命人去追。娴儿慌不择路,跑上了宫中的红廊。”
“红廊?”落雨眼前浮现出那个疯癫妃子自红廊上跳下去的悲惨一幕,那鲜艳的血液染红了大地。不由得,她的内心极度的悲凉起来。
燕仔浩继续讲述着,如郁郁寡欢的小溪一般,“红廊是宫中女人的噩梦,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众多嫔妃与宫女自红廊跳下去殒命。娴儿也没有逃脱那种悲惨命运。她被人追的紧,逃上红廊再无路可逃。她的烈性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烧。她在红廊上怒笑着流下悲痛的泪水。是这个皇宫让她失去了贞洁,而她的夫君或许正在这皇宫的某一个角落当值。这皇宫便是她痛苦的根源,便是他们夫妻二人缘尽的地方。她便那样痴痴然从红廊上跳了下去。”
落雨的小心肝猛然皱缩起来,哀思如潮。她紧紧依偎着燕仔浩宽厚的胸膛才将自己的心找到。她怔怔地问,“刘将军呢?他可知道他的妻子死了吗?”
燕仔浩将下颌抵在她的额头,感受她的小温暖,“娴儿发生的一切他都还不曾知晓,他正在宫中当值。因为娴儿的死在宫中造成了骚乱,他随众人前去处理现场的途中,只听说是太子强抢的一个民女死了。可是,当他看到倒在血泊中那个熟悉的面容,他才明白,被抢的竟是他的妻子。这真是祸从天降。他便如死去了一般。”
落雨想象着彼时刘进良的心情。她亦是震惊与悲痛着,“后来呢?”
燕仔浩的声音浅浅的,比一首哀乐更加忧伤,“他没有承认那是他的妻子。他更加没有痛哭流涕,寻死觅活。他默默地打扫现场,将他妻子的血一滴滴的擦干净。他的内心却狂乱着,仇恨深深地扎根,将他控制。他发誓一定要替他的妻子报仇。”
听完了娴儿的故事,落雨好似痛哭了一场,心潮起伏,“所以他便找上了无良,要与无良一起对付太子?”
燕仔浩淡淡然笑着,轻轻刮着她的小鼻子,“雨儿聪明,正是这样。”
她突然将他抱紧,痴痴愣愣说着,“人们常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这是多么难的事情。奴婢与无良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燕仔浩的心一紧,竟慌乱起来,他慌慌张张亦将她紧抱,“雨儿放心,本王与雨儿必定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房屋内,依依望着夜色里相拥的两人,脸上挂满艳羡之情,“三殿下与落雨姑娘真是相配。如果我也能找到一个心心相印的人该多好。”
飞星鄙夷的冷笑一声,“主子英明睿智,就坏在这个女人手里。如果不是因为她救过卑职,卑职定不会看着主子沦陷的。”
依依眨着大眼睛,满含愁绪,“为什么你会这么想?难道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好吗?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牵挂。她快乐你便快乐,她伤心你便伤心。这才是世界上最美的事情。”
飞星却冷着脸不置可否,“依卑职看来,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事情。卑职是永远不会招惹女人的。”
不知为何他身旁的女人突然生气起来,由刚刚的温顺小绵羊变成了凶恶的大老虎,向着他恨恨的吼着“女人是麻烦?难道你不是女人生的?你这样的人,注定孤独一生!”她更是将她的玉足狠狠踩在他的大脚面上。他没有防备,生生的疼。
他皱起眉头,甚至握起了拳头,“你这个女人……”
她却与他针锋相对,瞪圆了大眼睛,“如何?”
在女人面前,他终是败下阵来。他转过身来,神情冷傲。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与女人一般见识。
突然,院子里的异样引起了飞星的注意。只见燕仔浩牵着落雨快速悄悄地躲到了大门后。难道,房门前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飞星的猜测是正确的。此时的大门静静地被推开了。夜色里,两个人影悄无声息走了进来。
白月光下,两个人影依稀可辨。只见一个威武猛将与一个瘦小女子提着一米烛光款款而行。
落雨自黑暗中现身,娇俏出声,“影儿,是影儿吗?”
瘦小女子呆愣瞬间,急切地回答,“落雨,是我。”
原来,来的两人正是刘进良与佳影。
四人进屋,佳影的小篮子盛满了各色美味吃食。众人几日逃亡颠簸,吃的是野菜野果,此时面对满桌美食,自是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落雨悄悄将佳影拉到一旁,嬉皮笑脸,“影儿,你要从实招来,你与刘将军是怎么回事?”
昏暗里,佳影竟羞红了脸,“没有怎么回事?有时候刘将军会到御膳房来找吃的,我会拿给他,仅此而已。”
落雨将揶揄的笑意加深,“真的仅此而已吗?为什么你们会深夜相伴而来?”
佳影厚着脸皮抬起了低垂的头颅,用眸光将落雨凝视,反问着,“你与三殿下呢?你们是怎么回事?宫里可是飞满了你们的闲言碎语。三殿下为了你不惜与太傅千金退婚,更是与皇上父子决裂。三殿下对你可谓是情深义重。”
落雨痴愣了,她与他的故事,在他人口中讲出竟如此的动人心魄。然,他与她真的能修成正果吗?
此时,只听得三个男子已在房屋的另一角开始了郑重其事的对话。
刘进良双手抱拳,向燕仔浩恭敬地行礼,声音如庄重肃穆的乐曲一般,且充满了忧虑,“主子,卑职终于盼回来了主子。现如今,奸佞当道,危害朝廷,迷惑皇上。请主子下令吧,卑职必定以主子马首是瞻,杀进皇宫,扫除奸佞!”
燕仔浩深知欲速则不达,愈是危急时刻,愈要心如平镜。他的声音如不起丝毫波澜的湖面般缓缓流淌,“刘将军稍安勿躁。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针对本王的通缉令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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