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之勇慢慢踱到他的面前,将他凝视,“雨儿昨晚将二奶奶与于贯的异常告诉了我。我还是将信将疑的。他们二人毕竟来大寨几个月了。我一直未发现他们有什么二心。直到今日早晨,我故意说要饮酒,事实上我是在试探。二奶奶果真来阻止。若我饮下软骨散先行倒下,这出戏便没办法演下去了。况且,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酒里是否下药,我只要近距离闻上一闻便会知晓。我这才真正相信雨儿的猜测。二奶奶与于贯是西域细作。”
乌兰殷瑞再次大叫,“你明明饮酒了,为什么没事?本王没有饮酒,为什么会中了软骨散?”
吉之勇爱慕的眸光望向落雨,“这要感谢雨儿。”
落雨俏皮一笑,“乌兰殷瑞,不要以为只你聪明。我们也不笨。吉大哥没事,是因为他提前便服下了解药。你们有事是因为香料。我点燃的香料里含有软骨散成分。而我没事,不是因为我服了解药,是因为我用特殊的棉絮堵了鼻子,过滤掉了软骨散的药性。”她怀有身孕,不易服药,便想到了用棉絮堵鼻子的办法。
吉之勇火热的眸光再不能自落雨身上移开。他喜欢的女子不但貌美,而且心窍玲珑。“多谢雨儿昨晚整夜未睡,研制含软骨散的香料。否则怎会有今日的胜利?”
落雨淡然一笑,“吉大哥几次救我,我不过为吉大哥尽绵薄之力而已。对了,这个西域小王爷,你要怎样处置?”
吉之勇眼皮眨了眨,坏坏一笑,“小王爷,只要你发誓再不打落雨主意,我便放了你。”
落雨甚是惊异,不想吉大哥如此为她。然,他的情意,她注定要辜负了。
如此情景下,乌兰殷瑞还有别的选择吗?他只得答应。
吉之勇豪爽笑着,“好,痛快!请小王爷随我的话发誓。我乌兰殷瑞发誓,再不会打落雨主意,若再敢伤害落雨一丝一毫,便让乌兰殷瑞丢了王位,沦为乞丐,让昔日的手下见一次打一次,直至贫寒而死。”
乌兰殷瑞的脸色变得极其可怕,对于一位皇位继承者来说,这誓言太过狠毒。然,也只有这样的誓言才会让他心存敬畏。
虎落平阳的乌兰殷瑞无奈随着吉之勇的话立了誓言,得到了自由之身。
千余软骨散的受害者得了解药,一个个活蹦乱跳起来。
在土匪的地盘上,乌兰殷瑞势单力薄,带领手下灰溜溜如丧家之犬一般便要离开。
阮胖子蹦哒出来扯住了二奶奶,“二奶奶,你为何要如此?为何?你与我真的没有一丝情意吗?”
二奶奶瘦小的身子挣脱开来,面如冰霜,“阮胖子,我的真姓名为于冷。我是西域细作,是没有感情的。我与你在一起只是主子交代的一个任务。告辞了。”
众西域人就此离去。众土匪各司其职开始忙活。只有阮胖子伫立大寨门外欲哭无泪。
落雨轻轻叹息,人的感情太过执着。反倒不是一件好事。拿的起放的下,才会不受伤害。然,在感情里,又有几人能做到洒脱自如呢?
吉之勇站在阁楼上怔怔望着偌大而静寂的草场。
落雨缓缓来到他的身旁,将他不愿听到的话说出口,“吉大哥,我想……明日便告辞。”
吉之勇的眸光依旧凝视地面被风吹动的杂草,便如他内心的潮涌一般,用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哀求声音,“雨儿,你真的要走?”
“是。”落雨表达她的坚决。
吉之勇沉默半晌,亦带着坚决,“好,我说过会放你走,便真的会放你走。明日一早,我送你到最近的留北县城。你到县衙找到县令,告诉他,你是皇后娘娘。他必定会好生接待你,然后通知皇帝,将你送回大洛皇城的。”
“谢谢吉大哥。”虽然听出他的不悦,她亦是无奈,“留北县城,好奇怪的名字。”
吉之勇解释着,“是。留北县城地处大洛最北方。与大寨有多半日路程。大寨地处三国交界处。向东南方便是大洛,西南方是西域。而向北方便是北胡了。大寨在三国临界处,不受三国管辖,当真是一个世外自由之地。”
落雨轻轻道,“吉大哥,你要保重,希望你能够早日找到情意相投的姑娘。”
吉之勇的心被猛的刺痛,回转头来将她凝视,仿若要将她的容貌牢牢记在心里。“雨儿,告诉大洛皇帝,若他不将你珍惜,再次将你弄丢,我……绝不会再放手。”
他收回眸光,转身要回房间,却又停下。“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要告诉大洛皇帝。小心西域王,此人野心勃勃。他与大洛前皇后肖含枫、太子燕仔嘉已结成联盟。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天下。”
落雨震惊了,“肖含枫与燕仔嘉在西域?”
吉之勇露出了从未有过的郑重,“不错,他们皆为豺虎之人,在一起必定有所图谋。告诉大洛皇帝,一定要小心对付他们。”
“谢谢你,吉大哥。”落雨的心仿若压了千万斤的铁锤,沉沉的。
第二日拂晓时分,吉之勇与落雨便自大寨出发,经过了多半日的奔波,终于到了留北县城。
留北县城不大不小,繁荣程度亦是中等。然,街道上还是很热闹的。叫卖的小贩与来往的客人熙熙攘攘。
两人向人问了县衙的位置缓缓走来。经过一个拐角处,便瞧见了气派的县衙大门。
吉之勇拉着落雨回到拐角,将一个小包袱挂在她的肩膀,眸光里满含不舍,“雨儿,这包袱里是些碎银。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若大洛皇帝对你不好,便来找吉大哥。吉大哥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吉大哥,保重。”落雨的眼圈不争气的红了,为今日的一别,也为吉之勇的情意。
猛的,浓浓的粗野男子气息将她包围。吉之勇已将她拥抱在怀里。这是他第一次抱她,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吧。
只片刻,他便将她放开,“我不方便到县衙去,你一切小心。我走了。”
落雨怔怔望着吉之勇高高壮壮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他的确不方便到县衙,只因他是土匪。土匪与官便如老鼠与猫一般,是死对头。
待再也看不到吉之勇的身影,落雨扭转身来准备到县衙去。拐角处向前走百余米便是县衙。落雨正要迈步,不想这时,一个尖头尖耳的男子突然窜到她的面前,“小娘子,刚刚走的那个男子留下些东西让我交与你。就在那边的小巷里,怎么样?跟我走吧。”
落雨愣了,吉大哥还留了东西?怎么可能?她犹豫着,观察着这男子。男子的眸光如风里的灯光忽闪着,在她的身上与背上的包袱飘忽不定,满是狡猾与贪婪。
是假的,这男子不是什么好人!她即刻远离他,迈开大步向县衙奔跑。不想,这男子甚是敏捷,用手捂了她的嘴拽回了拐角。
自暗中又窜出两个男子,与前一个男子一起将落雨拖到偏僻角落里。
“你们是什么人?”落雨缩在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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