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仪郡主虽然胜了,却一脸的不快,凝着霜冻似的脸蛋怏怏的回到座位。
落雨看在眼里,不由得叹息,妾有情而郎无意,郎心中牵挂的是另外一个女子,不知这三人的感情该如何善了。
第二局,燕梓硕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走上场。众所周知,这五皇子可是不学无术,腹中草莽,去年的诗文大会,他可是排名最末的。
他一本正经的向着皇上、皇后行礼道:“父皇,母后,儿臣来比试。”
皇上、皇后均微笑点头。燕仔硕是他们最小的儿子,何况又是皇后肖含枫所生,自是享尽千般宠爱。
燕仔硕操着胸有成竹的声音,如春雷阵阵,向着众人抱拳:“谁来与本王比?”
“本公子来。”人群中走出了太傅王博之的儿子王丁森。他唇角一丝冷笑,这草包皇子竟敢上场挑战,也不怕失了皇家的颜面!看本公子怎样击败他。
两人抱拳见礼,燕梓硕先发制人:“王公子,本王可问了。”
王丁森神情优雅,端着傲娇的架子。他难道还怕这草包皇子不成?“殿下请。”
“一头公牛加一头母牛,猜三个字。请吧。”这回换做燕梓硕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
“什么?三个字?公?母?”王丁森一脸诧异,怎么?不是对诗吗?猜字?这倒是难了,这草包皇子出的是什么题呀!然,他心里再怎样骂这个皇子草包,他终究是答不出这题的。良久,他只得垂了头,丧了气,“本公子认输了。不过,本公子想请教五殿下,哪三个字?”
燕梓硕模仿着先生教课时的样子,用了“孺子可教也”的口气:“这三个字是‘两头牛’。”
王丁森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着,苦苦思索,不错,一头公牛加一头母牛的确是两头牛。愿赌服输,他一抱拳,转身下场。
答案一经宣布,现场均愣了。虽然不符合逻辑,然却符合事实。角落里的落雨心里早已笑岔了气,真是调皮的五皇子,将这种娱乐性质的脑筋急转弯用在这种严肃的比试里。然而,燕仔硕既用了出来,她也是无奈的,只能顺其自然了。
燕梓硕赢了第二局,沾沾自喜,用了夏日滚滚打雷般的声音,响亮、热情、不可遏制的喊道:“谁来与本王比试第三局?”
第三局,兵部尚书的儿子上场,他觉得燕梓硕只是侥幸赢了一局,难道以自己学富五车、通古博今的学问还怕去年排名最末的草包皇子不成?
但是理想总是丰满的,事实总是骨感的。当燕梓硕问:“有一个字,人人见了都会念错,是什么字?”他傻了眼,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呀,只得认输下场。
燕梓硕在他的背后大声的告诉他:“是‘错’字,它本来就念做错。”
燕梓硕就这样赢了几十局,有些骄傲自满,再次用了不可一世的神情抱拳:“谁还来?”
这时,全公公悄悄走到傲帝身旁:“皇上,比试者只剩下五位了。”原本应该留下十位进入第二场,不想燕梓硕不停的向人挑战,单他就赢了几十局。
而剩下的五位中除了婉仪郡主与燕梓硕,其他三位还未上过场。傲帝觉得如此比试有些儿戏了,正想着接下来该如何。
听得一旁的皇后饱含了满足、欣慰与温柔的说出:“没想到硕儿如此博学,赢了几十局,父皇和母后很是高兴呀。”
皇后既开口赞扬燕仔硕,众大臣岂有不开口之礼?众人也纷纷道着溢美之语。
“是呀,五殿下小小年纪,就满腹经纶。”
“五殿下年纪虽小,却才高八斗,又英俊帅气,不愧是天家皇子。”
更有白胡须一大把的官员瞪圆了眼睛说道:“五殿下是我等楷模,”
“我等必奋发图强,以五殿下为榜样。”
“……”
燕梓乾脸色平静,燕梓浩现出微微的冷笑。落雨也强忍着笑,笑这些吹嘘拍马、谄媚奉承的官员。
当然最兴奋的莫属燕梓硕了,他笑嘻嘻的,甚是骄傲。他终于扬眉吐气了,终于可以高高昂起脑袋告诉众人他才是最有学问,最帅气的皇子!
在众大臣吹嘘拍马的空当儿,傲帝示意全公公宣布第二场开始。
全公公立刻清了清嗓子,高唱:“第二场比试开始。”倘若他不及时喊话,恐怕是难以阻断众大臣的赞美之词的。
全公公的话如同战鼓一般擂在落雨的心上。字字紧催,该她上场了,她要亲自将手里的书交到傲帝的手上。无端地,她的心竟蹦蹦的乱跳起来。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仿佛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一般。然而此刻,她犹如弦上的箭不得不发。
人群中,林珠玉的心悬到了半空。她所期待的一刻就要来临,她就要看到傲帝、肖含枫不可思议惊慌的面孔。她亲手导演的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
可是事情并不是都尽如人意。落雨要将书呈给皇上,自是毕恭毕敬。她弯腰垂头,双手将书高高举起缓缓奉上。而傲帝的心思都在书上,并未注意到落雨。
此时,傲帝已接过落雨奉上的书。落雨也已谨小慎微的缓缓后退。
林珠玉止不住的失望。
突然,傲帝雷霆一喝如平地惊雷:“大胆奴才,这书是从哪儿拿来的!”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齐齐的看向主座。傲帝龙颜大怒,气愤之余将三本书扔于地上。
落雨惊呆了,还来不及想什么,便被两个侍卫押着拖上场地。书就在不远处,落雨跪于地上清清楚楚的看到其中一本书的名字赫然便是《周书》。原来,她所拿的三本书里中间的那本已被换过!
《周书》?好熟悉的书,她在脑中飞快的寻找着。是了,大皇子曾说过,这书是禁书,如逆龙鳞,有杀头的危险!她仿佛遭受了酷刑般失去了力气,只剩下空空的躯壳呆愣在那里。她万万没想到,宫斗剧里的情节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是谁换了她的书?她在这宫中得罪了谁?是谁想要她的命?
倏地又想起了三皇子,他曾拦下她,告诉她这书有问题,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是否知晓内情?她不由得回过头,他如波澜不惊的湖面一般,没有一丝涟漪。又仿佛得道的高僧,这些红尘俗事都与他无关。
她明白,他是不打算为她出头。其实她并没有指望他为她澄清,她明白宫中的生活准则便是明哲保身。
“大胆奴才!这是怎么回事?书是从哪儿来的?”傲帝再次如暴了的炸药般厉声喝问。不错!这个小宫女如此大胆,竟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傲帝自是狂风怒号。
落雨战战兢兢,魂飞魄散,难道今日难逃一死吗?不,她还是不想死的,即使解释不清,也还是要喊冤的。她抬起了头,用了毕生了力气大喊:“皇上,奴婢冤枉,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换了奴婢的书,请皇上明查。”
虽然惊慌失措却不减倾国之姿,无辜委屈更胜娇艳之花,这样的落雨登时落在傲帝眼中。傲帝原本怒不可遏,此时竟呆住了。这深藏在心中的花容月貌,这常入梦中的世间尤物,雪儿,是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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