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仔浩只得松了牵着落雨的手,身形一闪,拦住了他,用平静如水的语音:“师兄,稍安勿躁。此事需从长计议。师兄本在天木崖。怎会着了肖含枫的道,中了她的摄魂术呢?”
“嗨!说来话长。”无心返身,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二十年前,燕仔浩拜入无居子门下。当时的无心已有二十岁了。他虽年长燕仔浩许多,却非常的喜爱他。两个师兄弟相处融洽,情同手足。五年前,燕仔浩下山,无心十分不舍。燕仔浩下山后,无心更觉生活平淡无味。于是禀了师傅,下山寻找燕仔浩。无心自小长在天木崖,这山下新奇刺激的事物吸引着他,单只那些吃食,都是他没有吃过的美味佳肴。
无心一路游山玩水,到了京城。可是在宫门外,当他说要见三皇子的时候,看守的侍卫却鄙夷的大笑,更是尖刻的骂他“皇子也是你们这些叫花子想见就见的吗?还不赶快滚开!”
这惹恼了无心。他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将宫门口的二十多个侍卫打的鼻青脸肿,跪地求饶。他更是将他们一个个摞起来叠罗汉玩儿。
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恰好回宫,将宫门口的事看了个明白。
马车进宫后,从宫内走出来一个宫女,非常的热情周到。一边将玩的正自开心的无心带入宫里一边甜如蜜糖的说着“三皇子在陪皇上说话,分不开身,所以派奴婢来迎接阁下入宫。”
无心是直肚肠,哪里会怀疑什么,跟着这个宫女便进了宫。这宫女将他带到一个豪华的房间,并命人呈上好多的饭食酒菜。一来,无心在宫门外刚刚打了一架,腹中饥饿。二来,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美食。于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无心的记忆到此为止。
“宫女?是个什么样的宫女?三哥的万春宫可是没有宫女的。”燕仔裕突然出声问道。
无心将封闭的记忆翻出来,细细想着:“这宫女嘴角有颗黑痣,长相丑陋,让人看着很是生厌。”
“黑痣?这就对了。皇后身边的明月”燕仔浩冷笑一声。
“原来那宫女是肖含枫身边的人?我必将她碎尸万段!”无心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手刃那宫女。
燕仔浩溪水细流的声音响起:“依本王的猜测,事情必然是这样的:肖含枫在宫中炼制丹药,为安全起见,必是想找个武功高强的人看守。那日,师兄在宫门口大打出手,将二十多个侍卫打倒,必是被肖含枫看到。于是,她设计将师兄哄骗入宫,并为师兄下了摄魂术,让师兄为她卖命。”
“不错,必定是这样。”无心点头称是。
燕仔浩深邃的眸子透过夜的黑,带着悠远的声音向无心说道:“师兄,你还回到凤鸾宫去,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照旧。待时机成熟,必给肖含枫雷霆一击。”
这个粗壮的汉子将暴躁与憎恶压下,点头道:“好,就依师弟。”
花娇娇妩媚的笑容里带着无尽的讥讽“亏的无心还是师兄,又年长许多,怎的就不如你的师弟呢?”
无心性情豁达,不计较她的讥讽,只用粗犷的声音问:“花娇娇,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花娇娇粲然一笑“我定不是为了你而来。我是为了我的师妹。师妹,随我回落霞山拜见师傅吧,师傅很担心你。”
神情悲悯的落雨心中顿时生起无尽的厌烦,“花姐姐,要我说多少遍呢?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花娇娇将目光与她对视:“怎么会不是呢?事实证明,你的血解了摄魂术。你就是我要找的落雨。”
“落……落雪?你没有死吗?”无心吃惊的神情,仿佛见到了鬼魂一般。
他刚刚一直在诉说被骗的经历,没有觉察到身旁的落雨,这一看之下震惊异常。
花娇娇道“她不是落雪,是落雪的孪生妹妹落雨。”
无心更是惊异:“落雨?二十年前我怎么没见过?”
花娇娇道:“因为那时候,她已经失踪了。”
落雨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话,也懒得解释,只想快些离开此地。什么皇家三皇子,什么江湖花娇娇,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这难道也有错吗?
她含着无尽的伤痛与厌烦“奴婢的名字叫做落雨,可是奴婢不是你们所说的落雨,更不想是花姐姐要找的落雨。奴婢先行告退了。”她迫不及待转身奔向黑暗之中。
落雨的离开将燕仔浩的魂魄也牵得七零八落。仿佛他是风筝,而线在她的手中。他一抱拳“师兄,你还回到凤鸾宫去。有什么情况本王会派人通知你。花前辈,请自便。”他身影一闪,追随落雨而去。
燕仔裕仰头望明月,故作深沉:“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落雨出了腾飞别院,拼命地跑向小树林。月亮隐入云层,起风了,树林各处响起了野兽飞虫的低鸣声,夹杂着风吹动树木的诡异声,异常恐怖。在这无尽的黑暗中落雨更是加快了脚步。她只想快速离开这里,回到藏书阁独自舔舐伤口。多么希望今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梦醒了,她依旧是那个简单的落雨。然,内心的伤痛撕心裂肺,如刀割一般,岂是一场梦那么简单?
她就那样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跑着。不妨,黑暗中路途崎岖,她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她的脚踝立刻钻心的疼痛,想必已经肿了吧。她试图想要站起来,却再次倒在地上。真是山穷水尽,祸不单行。落雨愤愤的骂着苍天。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入怀里抱了起来。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心跳,熟悉的荷叶清香,不是燕仔浩又会是谁?他原本在落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看到她摔在地上,这才现身。
“你放开奴婢,奴婢不要你管!”落雨挣扎着。
“你就这么恨本王吗?本王不会放手,永远都不会。”燕仔浩更加用力的将她禁锢。然,他却在暗中皱眉,他该拿这个倔强的长满了尖刺的小刺猬怎么办?
他双足发力,施展轻功向皇宫奔去。一路上,她的小手不安分的的捶打他前胸、后背。她跟他闹着、吵着,要他将她放下。他只得用无穷的力气将她擒捉,内心却淌着眼泪。
回到万春宫他的房间,他将她放在床上。
他反身去拿跌打酒的时候,她依旧与他别扭着,嘴里嚷嚷着:“奴婢不要在这里。”她翻身下床,脚踝一疼,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轻轻叹气,宠溺的笑了笑,又将她抱回床上“本王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怕什么?本王的房间有跌打酒,所以才抱你来这里的。”
他拿出跌打酒,轻轻的拨开落雨的裤脚,露出红肿的脚踝,均匀的涂上药酒。又撩开落雨的衣袖,查看前臂的伤口,重新抹上药粉。
落雨的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水:“谢谢你,三殿下,你又一次救了奴婢。奴婢心里真的很感激。奴婢的脚已经好了,奴婢要回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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