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矢吗?_木夕朝兮【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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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他的声音很轻,飘进她的耳里,却没有下话。

  “扶风,你怎么睡着了?”她扶着他躺在自己的怀里,她听到自己说:“没关系,你小睡一会儿,醒来后,我们抓紧赶路。”

  日暮沉沉,他反倒‘睡’得更沉,莫长妗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弯月,喃喃道:“我再等等,等月亮爬上槐树的第二根枝头,你要是还不醒来,要是还不醒来……”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她抓住他的衣襟将脑袋重重埋在他的怀里,可他身上的温热在流逝,再也听不到心跳,终于控制不住地哽咽出声:“不是的,不是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别睡了别睡了,你醒来好不好,我们回丰山派,这就回丰山派……”

  可他睡得好沉,一点回应也不肯给……

  突然,滔天的杀意自身后袭来,纵是第一时间的反应,亦是避闪不及,腰腹在温热中濡湿一片,莫长妗翻身的瞬间抽过扶风的剑,挡住了下劈的长剑,火星四溅,双剑相接的‘锵’鸣,在静夜中分外刺耳。

  她的双眼仍蓄满了泪,而他的双眼则赤红一片。

  (等救回了秦师弟,我便回山向师父提亲。)

  捂着伤处,她嘶声道:“秦磊,是我,你醒醒!”

  可他的双眸被杀意蒙蔽了一切。

  她挨了三剑,真是古怪她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好似又用了什么奇妙的药,为什么?因为与心间伤痛相比,这点痛根本微不足道。

  他的剑招每一式,都意在夺人性命。

  迎上去,理智告诉她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脑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活下去!

  疯了疯了,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可这条命是用扶风的命换来的,她不想就这么轻易背弃。什么任务、什么赎罪、统统让他们见鬼去!她只知道扶风死了,那个满肚子坏水,总以戏弄人为乐,却总对着她将真心毫无保留地捧现,那个性格恶劣,自诩貌美无匹,拉着她的手却也一脸温柔的扶风……死了?

  不想接受,不愿相信。

  喉咙里好似压着绵团,咳不出咽不下,只想要嘶声尖叫。视界之内的景象再次变得模糊,莫长妗重重闭眼将满目的泪尽数沥干。

  “秦师弟,我一定带你回去。”可她早已没了力气。

  当他手中的长剑刺入胸口所带来的剧痛,掩过那令人喘息不过的心痛时,让她觉得这或许是种解脱……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上的HE、大结局上的HE、大结局上的HE

  顶锅盖跑。好怕一觉醒来刷啦啦掉收……

  这章相对挺肥,所以这么晚才发得出来。明天没更,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

  第43章 娘娘的守宫砂(一)

  无方小界,瀑布之后别有洞天,祭台上悬浮着的玉骨扇紫息萦绕,开出了第二折,脉丝游络下缓缓绘出一幅画,一人长剑直指另一人的心脏,浓墨重彩下并没有绘出模样,仍仅是大略一个形貌。

  竹屋内,白鸢闷着脑袋将眼睛哭肿了一遍又一遍,活像嵌了两颗桃子。

  饶是尘事不理的旌竹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叩叩叩——’敲响门扉他轻问:“白鸢?”

  屋内传来闷闷的哽咽声,但就是没人应声。本就开了一缝的屋门更开,旌竹走进去,见榻上有团扯得严严实实的鼓包还在嘤嘤耸动。

  哭了两日眼泪也不见干,让人不禁要怀疑她的眼里是否藏了一眼泉。幸好是只飘,否则这么闷着两日还能有气?

  向前挨近一步,旌竹伸了伸手想要将褥子掀过,他去了瀑布之后的溶洞,也已看了扇上所绘。帽兜下的眸子低了低,突然有些心软,想起她之前的抱怨,他消失了片刻,再出现时手上多了碟精致小点心,举在榻前将香风遥遥扇入,然而真是奇了怪,她竟然不为所动。

  旌竹会出现,无非是时间到了,要催她上路,她抽着鼻子,带着浓浓鼻音恨恨出声,“别以为一碟核桃酥就能诱惑到我。我要赖在这张床上再也不起来。”

  “逃避是不可能的,你总要面对。”旌竹低低应着,忽又道:“是不是从那个世界回来后,身体有什么不良反应,哪里疼?”

  ‘唰’地掀开被子,白鸢顶着两颗大桃子,委屈到不行,“我哭才不是因为疼,我哭是因为……是因为扶风死了,他是我记忆以来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与他的缘分才刚萌芽,就被连根拔掉,你这个木头疙瘩,一定不会明白我的心情。我情伤未愈心里有个大窟窿,我要罢工,我要一蹶不振,别再想骗我去赎罪。”

  本意是想安慰,但话从嘴里出来,就又变得不太对味,“或许是很痛苦,但你没得选。”

  白鸢‘哗’地一下从床上跳下来,甩着被子将他轰走。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要逃走!

  夜幕深深,荧草如灯。白鸢探出了脑袋再三确定旌竹不在左右后,牟足了劲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往前奔,半个时辰后她望着眼前的断崖后退了两步,不甘心就此罢休。她换着方向接着跑,可她很快发现,不论她往哪个方向跑,最后的边界点都只是断崖。

  逃不掉,逃不掉,她沮丧地发现了这一事实。

  抱腿坐下,白鸢把脑袋深埋。俄顷,身后传来小石头咕噜噜翻滚的轻响。一下两下,她装做没听见,五下六下她有些气恼地猛回头。

  旌竹裹着黑袍不知何时出现,踢向第七颗小石头的脚央央收回长袍。那帽兜口对着她忽而上抬,忽而下倾,一双手也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放,索性对插/进袖里。那模样看起来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的话,但大概是嘴笨,如何也想不出来。

  真是让人看得一时没了脾气。不该迁怒他,他其实也是受害者。

  白鸢看着他从帽兜下隐约露出的红唇与下巴,荧草为灯,微微照亮前方。他的唇色泛着自然的浅粉,她看呆了眼,抽了抽鼻子又想哭,但到底憋了回去,微垂脑袋,白鸢哑着嗓子缓声问:“听说好人死后便要入轮回,忘却今生事,以全新的身份再走一世,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扶风了。”

  然而踌躇片刻,她从他嘴里得到的答案出乎意料,“不……”

  白鸢一瞬抬头看去,只听他道:“下一个世界你们还会再相遇。以……全新的身份与面貌。”

  “你分明只是想骗我跳下去。”她根本不信,但也怀着侥幸,“除非你能拿出证据。”

  旌竹却摇着脑袋开始装起了高深。含糊不清地说了个‘缘’字。

  白鸢对着他黑洞洞的兜口看了又看,他掩于帽兜下的眸子微微调转,她心中权衡再三然后决定跳下去。其实坚持不跳能怎样?他一定又会一条细绳缠上她的腰,拉着她往下跳。与其这样被动狼狈,还是主动潇洒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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