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茗一听有人,立马上前把门敲得震天响,那木门看起来十分不牢固,楚岫玉担忧陆茗在敲下去,会不会把人家的院门给敲破了,正想开口让陆茗停手,一个脸色惶惶的农夫打开了房门,探出了半个头,隔着院子,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陆茗问道:“我们是儒松的学生,这个村子发生了何事,村民们都去哪里了?”
农汉一听,脸色有些难看道:“都迁走了,半个月前村子里发生了惨案,阿牛家的媳妇阿香突然发了疯,把他家男人和两个儿子都砍死了,后来这个村子——”
他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线:“每到深夜,就会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厉鬼啼哭的声音,一开始村民没有在意,然而接二连三哪些听到的声音的人就精神萎靡,头疼腹泻,皮肤蜡黄,有人说是被惨死的阿牛一家鬼魂吸了阳气,也有人说村里的人惹怒了附近的鬼精山怪,所以才跑到这村子里来害人。”
韦金平狐疑的看着他:“那你为何不搬走?”
那农夫苦笑了一下:“我家有一个一位眼瞎重病的母亲,而且手中也没有积蓄。”
众人一听闹鬼,半刻都不敢停留在此地,特别是刚刚那几个进去阿牛家的人,脸色一下子全变了。
陆茗还觉得这个农夫有些可疑,想要再问几句,转头一看发现他的师兄师弟们已经走远了。
“你们走这般快作甚!”陆茗大喊道,“如此胆小,如何算作大丈夫!”
身后突然冒出来一只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陆茗吓得浑身一哆嗦,转过头却发现是韦金平。
陆茗砸了韦金平一拳,怒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韦金平低声道:“沈沛白在湖边发现了一些东西,让我们过去瞧瞧。”
陆茗只好跟在韦金平的身后,走到湖边,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一怒,他看到沈沛白和楚岫玉两个正蹲在湖边,头挨得极近,脸颊几乎要靠在一起。
“你们二人在做什么!”陆茗大吼一声,冲过去想要把他们二人分开。
谁料沈沛白听到陆茗的声音之后,发现楚岫玉竟离自己这般近,顿时从脸颊红到脖子根,将身子转了过去,陆茗本想抓住沈沛白后颈衣服,脚下一滑,整个人一头栽进了湖中。
韦金平:“……”
正文 第160章 打探
第160章打探
三月湖水十分冰冷,陆茗一下去就腿抽了筋,在湖面挣扎了几下,整个人沉了下去。
韦金平焦急地望着湖面道:“怎么办,我不会枭水啊!”
楚岫玉连忙站起来,将宽大碍事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了两节雪白的胳臂,正待脱靴子。
一旁的沈沛白道:“我去救他!”
还没有等楚岫玉开口,沈沛白就一个猛子扎进湖底。
韦金平在一旁目瞪口呆,有些结巴道:“沈兄他、他会枭水吗?”
夕阳早已从山头落下,天色黯淡下来,楚岫玉快要看不清湖面的涟漪,她站在岸上等了片刻,却没有等到沈沛白和陆茗上来。
她不犹得有些焦急,冲着湖水喊了一声:“沈兄!陆茗!”
正当她要跳下去的时候,沈沛白扯着陆茗从水底下冒了出来。
楚岫玉和韦金平连忙过去,将两人拉上岸,陆茗倒在地上,咳了几声,好在只是呛了几口水,没出什么大事。
沈沛白的脸色却是白得吓人,水珠从他墨发上不停的滴下来,将那玉树兰芝般的少年面容衬托无比清冷绝伦,楚岫玉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想起之前在儒松院沈沛白发病的场景,连忙扶住他:“你没事吧,你身上带药了吗。”
沈沛白点了点头,他的胸膛急剧起伏,唇色发青,说不出话来,楚岫玉一着急就将手伸进了他的怀中,沈沛白的身躯一下子僵住了。
楚岫玉摸到了一个瓷瓶,正是那日他的小厮给他服药的瓶子,倒了一颗药出来,给沈沛白服下。
过了半刻钟后,沈沛白的呼吸才逐渐平复下来。
只是少年的面颊仍然有些绯红,楚岫玉有些担忧:“你的脸还这么红,真得没大碍了吗?”
沈沛白闭口,摇了摇头。
陆茗一脸羞愧地跟沈沛白道谢,一群人折腾了这么久,等回到京城的时候,城门都要关闭了。
到了将军府,楚岫玉下了马车,沈沛白在马车上喊了一声:“贤弟。”
楚岫玉抬起头看他:“何事?”
沈沛白看着楚岫玉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那双眼睛明亮似星辰回望着她,丝毫没有普通小女儿的娇羞,他开口道:“贤弟下午之邀可还作数?”
楚岫玉愣了一下,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自然是作数啦,等明日沈兄上门。”
说罢,她冲着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楚府之中。
……
苏映雪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醒来之时,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感觉身下的床榻又冷又硬,盖在身上的被褥又厚又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云州的一家客栈里。
方才她梦到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情,梦到自己跟沈沛白去罗家村探案,第二日沈沛白上门来,他们就在院中喝桃花酿和桃花糕,所谓的桃花酿其实是掺了水的清酒饮料,酒是楚岫玉从酒库里偷来的,这种饮料纯度很低,逢年过节,楚子冀会让楚岫玉喝一两杯酒,楚岫玉的酒量就是从那时候练出来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沈沛白喝了桃花酿之后居然一杯就倒,醉了之后,她要扶他去厢房之中休息,两个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四目交接之下,沈沛白亲了她一口。
苏映雪想着那些回忆,唇角忍不住上扬,但是她想到此刻沈沛白生死不明,又马上冷下了脸。
从床上爬起来,苏映雪换了一身行头,江雪娘那副可笑的村妇造型昨天夜里已经洗去,苏映雪打开江春娘的包裹,事实上她除了白捡一辆马车之外,还洗劫了江春娘的包袱。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江春娘将她带出京城,那日她随处一躲的宅子居然是牙婆居住的地方。
这里说的牙婆并非是那种为官员富豪做正经人口买卖的职业,古代人分三五九等,人口买卖自然也是不能避免的一件事情。
大周的牙婆分两种,一种是为官府富商以及正经人家的买卖丫鬟仆从等等,这些都是那些贫苦人家养活不了这么多孩子,自愿将儿女卖给富贵人家为奴为婢,或者自愿自己签下卖身契,这种称之为和卖,是合法的行为。
而另一种叫掠卖,是那种专门拐卖那些妇孺的人贩子,专门拐卖那种长得好看的女子孩童,高价卖给青楼楚馆,或卖给那些有些特殊兴趣的贵人老爷们,这个是大周国律严令禁止的,一旦发现与群盗,盗杀伤人,盗发坟冢等重大罪行并论,处以砍头并且分尸的极刑。
然而拐卖人口古往今来,都是抓不完,杀不光的,在巨额利益和市场需求的驱使下,甚至连那些正经牙婆都做起了买卖人口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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