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金平问道:“世子,你可知道是何人将你抓走?”
赵寅捂着额头摇头:“本世子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被他抓走之后,就拼命想要挣扎逃离,但是却被点了穴位动弹不得,那个人扛着……背着我走得飞快,走到后山路口之时,突然出现另一个黑衣人,我原本以为他们两个是一伙的,谁料两个人一见面就打了起来……”
赵寅被那黑衣人丢了下来,之后他靠着一块石头,看了一场异常精彩的打斗,双方皆是不动则已动则要你命的架势,没有丝毫花招,凌厉而畅快,赵寅看着看着就看痴了。
最后那个人抓他的黑衣人落了下风,他使出了一个损招,之后背起赵寅就是窜逃,身后的黑衣人却用一颗石头解开了赵寅的穴位我,赵寅一番挣扎之下,黑衣人站立不稳脚下一滑,双双滚下了山坡。
“昨夜张晟张武二人可曾跟你交代过什么事情?”韦金平又问道。
“没有,昨日所有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赵寅说到一半,猛地站起来,却觉额头一阵剧痛,往后一仰差点摔倒。
还好韦金平眼疾手快,扶稳了他的身子:“怎么,世子想到了什么?”
赵寅甩开他的手臂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道:“厨房里水不能喝,本世子昨夜在里面下了迷药!”
韦金平:“……”
好在没有出什么大碍,只有几个搜查的官兵,口渴喝了几口水,结果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昏了过去,其他官兵还道他们几人是中毒了呢,马上就告知了其他人,不要喝厨房内的水。
韦金平从厨房中走出来,跟着一个禀报的官差往外走,传过庭院走到另一个院子,这青云寨之中有无数宅院,里里外外都被官差翻了好几遍,昨夜太过于混乱,又起了大火,有十来个匪徒被烧死在房屋之中,尸体成了焦炭,外貌难以辨认,韦金平虽觉得这些人之中绝对不会有沈沛白和苏映雪,但是心中难免有几分忐忑之意。
若是真得有他们呢?
韦金平心中浮起了一个念头,很快又将自己的念头挥去,不、不可能的。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焦味,十几具焦若黑炭的尸身齐刷刷摆放在院子里,韦金平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一一辨认排查过去。
一刻钟之后,韦金平一言不发,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些人都是成年男子,就排除了苏映雪的可能,其中有两个人身形与沈沛白虽有些相似,但是直觉告诉韦金平,这两个人都不是沈沛白。
那他们两个人究竟去了哪里,难道真得下山了?
韦金平拧眉思忖着,余光却看到一个人影一闪,他高声道:“谁!”
他还没有开口下命令,他身边的官差已经抓紧了手中刀鞘,把腿迅速追了上去,然而那人影却是极为熟悉这青云寨的路线,他躲开了有官差守卫的出口,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人呢?”
“这边没有!”
“他刚刚是从那个门出去,左边有咱们的人守着,往右边,追!”
官差寻踪而去,那人却从屋檐下钻了出来,露出了那张阴郁的面孔,正是失踪许久的韦益彬。
韦益彬昨夜派了自己的属下到处纵火,最后那些属下有些被匪徒砍死,剩下的几乎都被官差给抓了,只剩他一个人躲在一个较为隐蔽的房间内,然而那房间也被官差发现。
韦益彬遍寻不着苏映雪,又恼怒又悔恨,心中认定自己定是被沈沛白派来那人给欺瞒背叛了,此刻他在心中发誓若是能逃出生天,他定不会放过沈沛白!
正文 第213章 止
第213章止
第213章
狡兔三窟,韦益彬自然是知晓通往山下的密道,实际上此密道知晓的人不少,在青云寨之中,起码有几十来个人知晓,不过这山中匪徒大多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一般情况下并不会轻易抛弃青云寨的庇护,所以即便是被围剿这么多天,也少有人离开,这也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韦益彬自以为悄然无声的往后退去,然而还未走多远,就有一名黑衣人从旁地窜出,韦益彬心中一惊,正待抽出手中的武器,谁料那黑衣人的伸手远甚于他,起手几招就将他打晕。
黑衣人悄无声息将韦益彬的带离原地,消失无踪。
黑暗之中,不知晓过了过久,从微微透光的甬道口来看的,苏映雪能勉强知晓外面是白天,她坐在稻草堆上,沈沛白的头靠在她的膝盖上,他已经昏迷十多个小时。
期间沈沛白醒过一次,但是神识却并不是清醒的,他开始是额头发烫,浑身冒汗,过了几个时辰之后,又开始打冷颤,循环反复,眉头紧皱着,神色满是痛楚,嘴里不断说着胡话。
苏映雪一开始并未听清他在说什么,还以为他醒转过来了,正心中喜悦之际,却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沈沛白嘴里说的大部分都是在喊自己的名字,他不断地呢喃着岫儿别走,让苏映雪心中满是酸涩,偶尔还能听到沈沛白露出孩子的神情,叫着母亲之类的话语。
苏映雪知晓他所说的母亲是沈母,她记起来了一些年少时候发生的事情,有一次她听沈沛白说他父亲书房之中藏着一副古画,就心中痒痒想要去观摩一番,下学之后,她就跟着沈沛白去了沈府。
进了沈府后却碰到了沈夫人,沈沛白恭敬向沈夫人行礼,然而沈夫人却是对他冷眼旁观,视若无物一般走了过去,她心中惊诧,想要开口询问,然而看到沈沛白眼中受伤的神色,就没有问出口,后来回府之后她跟将军爹打听了沈家的事情,将军爹却是一直都缄口不言。
之后她跟管家打探了一些沈沛白年少时候的事情,才知道沈夫人有精神上的疾病,当年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火海之中就疯了,之后她就隔三差五的发病,不发病的时候对沈沛白视若无睹,发起病来对着沈沛白又掐又打,有一次甚至还想把他溺死在水中。
现在想想沈沛白经历过那等痛苦的童年,还能长成那般兰枝玉树的翩翩少年郎,这功劳大部分都要归功于沈父吧,若没有他的细心栽培和引导,苏映雪不敢想象沈沛白会变成怎么样的人。
“冷……”沈沛白呢喃着,蜷缩起了身子,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苏映雪一边给他擦拭着汗水,一边贴近他,用自己体温给他取暖。
然而过了一会,沈沛白又开始喊热,苏映雪手足无措,只能安耐着焦躁不安的心,给他一遍又一遍的擦汗。
一段时间之后,腹内又开始鸣鼓,苏映雪怀中只剩下了两颗梅子糖,她想了一会口中就开始生津液,她拿出了梅子糖,然而她并未塞进自己的口中,而是放进了沈沛白的口中。
甬道口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一天一夜过去了,并未有人来救他们二人,苏映雪心开始渐渐冷下来,沈沛白的呼吸越发微弱,原本的他还在说胡话,而现在他躺在那儿,除了偶尔间眼皮微动之外,再没有其他响动。
她紧了禁抱着沈沛白的手臂,双腿已经坐到麻木,一只手轻轻抚摸描绘着他的五官,最后将手指在他的唇上停留,她不怕死,有沈沛白陪着她,就算他们两个人死在此地,她心中也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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