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读书人,可以不必武艺高强,可以不必一定很厉害,但是必须舍得放下一些东西,必须做好准备,让自己有能力去面对未来可能会遇见的一些问题。
有句古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算遇到的不是兵,也会有许许多多的阻力。
户部的事情,就算陈近南不说,汉生心里也大概有数,只是因为离赣关的战情不算明了,暂时不打算插手太多。
关于修建宿舍楼一事,陈近南的应对办法,汉生倒是觉得很意外,或者说很“惊喜”。
原本汉生觉得她目前对于文馆的举措过早了,不过今日看到文馆馆长是这样一个人,或许未来可以期待一下。
“我北戎以武立国,文韬,武略一样都不可少。”
莲心点点头,“王上说得极是。”又有点忐忑道,“只是此事并不隐秘,想必会被很多人知晓,馆长此举,恐惹朝野非议啊。”
汉生笑道,“是啊,日后孤还得陪国馆祭酒演场戏。”
莲心了然,也露出笑容。
文馆宣布独立于武馆才短短几日,文馆馆长便有此法,且内外有人相合,不论国馆的官吏还是学生皆知情且见怪不怪,这便说明,国馆祭酒必然知情。
“近日倒是不担心,朝堂之上若有人提及此事此事,最早也在吴涯从离赣关回师之后。”汉生自言自语道,一路太阳有些大,走得她后背有些冒汗。
莲心只是不语跟上,一丝汗未出。
很快一路重新回到了文馆的燕子楼,文馆的学生已经结束短暂的午休,一些教室内已经有先生开始进行授课,楼外几乎没有多少人在行走。
之前汉生来的时候,正是学生午休之时,未曾见过文馆授课时到底是什么样子,既然陈近南提了,这一回正好是个机会看一看听一听。
“咱们也进去听听。”汉生说了一句,带着莲心再一次无声进入楼内,来到一间教室跟前,教室里面传来一阵朗朗读书声。
“大学之道,在…”
“哎哟喂!”
汉生正听得入神,身后传来一声刻意压抑过的惨叫。
一只即将拍在汉生后背的手被莲心准确抓住,扭出一个一看就很疼的角度。
“疼疼疼疼疼,秦兄快让你朋友放手,唉哟疼!!”
“刘兄,这么快便从武馆回来了?”汉生一脸幸灾乐祸看着被莲心控住的刘墉,丝毫没有让莲心停手的意思,而是戏谑了一句。196
第一七五章 燕子楼上(下)
“我这就告诉你,快快快你先让他放手,疼疼疼!”刘墉的面部表情已经有些扭曲。
汉生一个示意,莲心将手放开。
刘墉连忙轻轻揉着着自己被捏到发白的手腕一边发出“嘶”的声音,看上去真的疼得不轻。
“我在地图上看了,武馆挺大的,足足比文馆占地面积大一倍还多,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墉道,“甭提了,我们几个一开始到武馆门口,倒是觉得很气派很威武,和我上次来一样,学生也都武艺不错,尤其是练功的刀兵房,基本上全是高手,那舞刀舞得,我看个个都是百人敌。我原本还想到棍棒房去看看的,你猜怎么着?”刘墉神色恢复,甚至有些雀跃地对着汉生卖了个关子。
汉生饶有兴致看着他也不回应,只是静待下文。
刘墉见到汉生淡定的反应有些沮丧,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几个才刚刚走到棍棒房门口,就被一堆人拦住进不去,棍棒房内全是围观还有劝架的人,据说是有两个学生决斗,其中一个还是文馆的学生。”
“决斗?国馆允许这种事情吗?”汉声疑惑。
刘墉道,“好像两个人都签了生死契,武馆教头不在场也就没人管。”
“那你为何没在那里反而到文馆来了?”
“他们俩进去看热闹了,我没能挤进去,就干脆来这边逛逛,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文馆馆长去劝个架。”
刘墉明显是在说谎。
汉生不动声色,“原来如此。”
“秦兄在文馆逛了一阵子,可曾见过文馆馆长在何处?”
“未曾见过。”汉生回答。
刘墉叹了口气,“说的也是,你也才第一次来,找不到也正常。”
汉生不做声,继续听着教学楼内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这课讲的是《大学》,王上曾下令列入文院必修课目。”
莲心轻轻说了一声。
前身北戎王?
汉生忽然有一阵莫名的烦躁。
她最近感到烦躁的频率越来越高,经常会觉得有一些似曾相识的场景在眼前晃,像是自己曾经经历过某些事情又忘记了一般。
这又是一次。
到底她之前是什么人呢?
她又是谁呢?
汉生想着这个问题,头忽然有些痛。她的手抚向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右边额角有个一字疤痕。
淡淡的一条疤痕,平时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但是她能够用手指感受到。
她照镜子次数不多,之前也未曾留意过。她用手指在额角的一字疤痕处来回划了两次,便放下手。
“我听着这课感觉平平无奇,《大学》嘛,入国馆之前的大考是要考的,没想到入了国馆以后,还是得学,要不秦兄与我一道去找找文馆馆长?”
“不必了,刘兄还是自己去吧,我在文馆这里看得时间久了,也想去武馆看看。”
“失陪。”说完汉生抱拳一礼,带着莲心离开燕子楼。
“这个刘墉,你派人盯着点。”
走了一定距离以后,汉生吩咐莲心。196
第一七六章 文争武斗(上)
武馆的路比较长,走了足足一刻钟才走到。
武馆的建设明显就比文馆要气派许多,入了大门便是一个巨大的练武场,练武场有足足两亩大小,氛围三乘三的井字九宫方格。每一方格的广场的南北两方各摆设一种兵器,共计十八种兵器。
汉生没有在其他地方停留细细观看,而是专注根据地图上的指示直奔棍棒馆而去。
她知晓决斗是北戎的一项传统,尤其是签下生死契的决斗。
签下生死契以后,一切的打斗后果皆由二人自行承担,生死不论,因此决斗往往以一方死亡告终。而且活下来的一方不必承担法律责任。
汉生对这些规则有所耳闻不过从未亲身见过,这次倒是个机会,见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二人来到棍棒房的门口,也正如刘墉所说,满满的都是围观的人,从房内挤到房外。
在许多北戎壮汉之间,汉生与莲心的身躯显得相对娇小。不过在莲心的开道下,二人很神奇地从众人之间插缝溜到前列又钻进棍棒房。
棍棒房里面的人也不少,不过大家很自觉地为了一个圈,中间空了十米方圆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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