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就是文馆那个甚少露面的新任馆长吧?”
“你别瞎猜了,怎么可能,堂堂馆长怎么可能穿成这副模样?”
在众人窃窃私语中,陈远的身法陡然变得灵活起来。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乐飞身上,开始寻找乐飞的弱点。
乐飞看到他的动作,却只是不屑笑笑,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乐飞又是一棒,并不是横扫或者直劈,而是如同舞剑一般的直刺式向陈远胸口点来,陈远这一次没有再狼狈逃窜。
他迎了上去,侧身时双节短棍握在右手,左手反抓住乐飞的长棍一端,顺势仰面降低重心朝下倒。
乐飞的这一刺势头很猛,陈远重心很快降到乐飞腰部以下,他以极快速度用右手的双棍朝着乐飞的下盘招呼,同样是直刺式。
重重一棍正中裆部。
原本之前被陈远击中其他部位能够毫发无伤的乐飞终于变了脸色,涨成了猪肝红,发出一声惨叫。
这回是真疼。
“嘶……”
围观的诸人都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有的人不自觉捂了捂自己的裆部。
看着都疼!
“打得好!继续!”
只有陈近南大声叫起好来。
乐飞瞬间丧失战斗力,手中的长棍脱手,整个人蜷缩起来。181.
第一七七章 惨淡收场(下)
陈远这时候没有再手下留情了,又是重重两棍,全部打在乐飞的头上。
没想到的是,乐飞头部受击后同样没有大碍一般,头上没有起包更没有见血,陈远准备再补两棍时,被强行起身的乐飞踹了一脚。
“住手!都给我住手!”
一声怒喝响起。
这个声音学生们很熟,一听到以后的围观众人大部分作鸟兽散。最后,围观的只剩下寥寥十余胆大的学生。汉生与莲心默默向后退了几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显眼。
一个老头颤颤巍巍走近棍棒房,气得发抖。
汉生定睛一看,来人可不就是早晨还在早朝时见过的国馆祭酒。
国馆祭酒李斯文不再像之前一般在朝堂之上谨小慎微,明显被眼前的一幕气得不轻。
“你们都把棍子放下!”
乐飞不情不愿扔下手中的长棍,狠狠瞪了陈远一眼,陈远双手将两根短棍甩在地上,不做言语。
“乐飞,你先说!怎么回事?”
李斯文直接看向乐飞,声音极为不满。
“李师,学生没别的意思,只是教训一下这个辱国之人,大敌当前前线战火正烈,陈远竟出'重武轻文乃亡国之举'之言,还说什么最好不要与晋朝起冲突,此战若能求和便求和,如此丧权辱国苟且偷生,这种贪生怕死之人不配当我国馆的学生!”
国馆祭酒眉头皱紧,瞥了一眼陈远,“陈远,你是这么说的吗?”
“李师误会,学生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觉得如今我北戎国力与晋朝无法并论,几年以来动辄开战,长此以往实在劳民伤财,国力根基难以稳固,此战不益!最好能大事化小,韬光养晦以求来日。”
李斯文听明白了,就是两个人为了离赣关一战的事吵起来了,还吵得很凶。
“口舌之争而已,何须打打杀杀以命相搏?真不想活了,就都上前线去,不要在我国馆丢人!”
李斯文眼神一扫,看到黝黑的陈近南,眉头皱得更紧,已然怒气更深,“陈近南,学生胡闹你不劝架也就罢了,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你什么意思!”
陈近南笑嘻嘻道,“祭酒大人误会了!这两个学生自己签了生死契要决斗,我文弱书生能有什么办法,打不过也拦不住啊,这不是在等您来主持大局嘛!武馆的学子武艺高强,我指点陈远几句,好叫他不必输得太惨,好歹撑到您来,现在可不就解决了嘛?”
陈近南一番话洋洋洒洒,汉生仿佛能够脑补李斯文难看的脸色。
果不其然,好脾气的国馆祭酒脸色铁青,“强词夺理!文馆学生胡闹,身为馆长此事你也有责任。”
“是是是,下官任由祭酒大人发落。”
陈近南依旧好脾气地笑嘻嘻,躬身答道,一丝不恼。偏偏这个不温不火的态度气得国馆祭酒冷哼一声。
“不知这二人您打算如何处置?”
陈近南又问一句。
“你想如何?”李斯文反问。
“要我说,通通撵去前线,要打就去离赣关打个痛快!”
陈近南语气忽然变得凛然。。
第一七八章 丢去边关
李斯文与陈近南的交流还在继续,陈远与乐飞皆不做声,只是相互怒视着对方。
文馆馆长陈近南将视线转移到陈远身上,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又转头去对乐飞说,“我知道你老子很厉害,身为将门之子高傲些也无可厚非,只是我劝你一句,莫将精力用错了地方,好好想想你老子没让你直接上战场而是先来武馆修习一年是为了什么。”
乐飞冷笑一声,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是文馆馆长又如何,没什么值得废话的。
“若要上战场,我乐飞毫无异议,至于我父亲为何让我来此,也与馆长无关。战场厮杀,迟早会有我乐飞一个位置,早晚都会来,无所谓!只是这个小子,我今日一定要教训他出这口恶气,我也从来不后悔!”
李斯文皱起眉头,这小子倒是不像他父亲那般玲珑八面,脾气挺犟的。
陈远亦开口,“上战场我也不怕,既然签下生死契,我陈远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不就是一死,杀几个晋军再死也是赚了!”
陈近南看着他们二人,一字一句认真道,“你们最好记得今日说过的每一句话。你们这场决斗,照理,不符合国馆的规定,国馆早有明律,不准私斗决生死,违者将受处分。你们二人既然明知故犯,我与祭酒大人也不会包庇。”
听到这里,汉生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和莲心一个眼神交换以后,她先默默退出了棍棒房,让莲心稍后跟上。
莲心会意,见到汉生离开以后悄悄站在了一个相对显眼的位置。
李斯文闻言,忍不住看向陈近南,“你该不会真的想把他们二人送去前线吧?”
乐飞为何会在国馆修习,几乎所有人都一清二楚,李斯文刚刚因为他们四下打斗而燃起的怒火已经平息下来,恢复了冷静。
“不错。祭酒大人,下官觉得,咱们不妨成全他们。”陈近南冷静道。
李斯文终于忍不住训斥,“胡闹!我不同意!”
他转过头来,重重咳嗽了一声,有些气短。
忽然,他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了晃。李斯文忽然想起来,这个人好像一直站在学生堆里。
他定睛一看,一开始狐疑,渐渐瞪大眼睛,想要开口,却咳嗽得更厉害,整个佝偻的背部都开始颤抖起来,咳得格外大声用力,仿佛人快要倒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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