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立于城墙之上的汉生一边擂鼓一边注视着城下阵型的变化,禁卫身后的金甲大戬士阵型已经全部规整完毕,在禁卫将晋骑的攻势撕开裂口后,很快加入战斗。
晋军骑兵愕然发现,原本就极为难缠的禁卫后,是更加不畏死亡的金甲大戬士,厚厚的金盔如同铁臂一般难以刺透,而金甲大戬士也是浑然不惧任何攻击,甚至连晋骑的斩马直直朝着身上撞也不躲避,反而将晋骑撞得坠马,然后一戬便是一条人命。
在人群中攒动的金甲大戬士极为醒目,原本一分为二的晋骑很快被撕裂成数个包围圈,不仅晋骑伤亡极大,就连马匹的伤亡也不在少数,金甲大戬士手中的大戬成了夺命利器。
此时汉生已经下令让冲刺在最前方的禁卫暂时朝战局边缘移动,主场则留给了金甲大戬士!
金甲大戬士战力虽然极佳,却没有盾牌,晋骑并不知道,盾牌并非不可以有,而是他们不需要。
前面大量死亡的晋骑没有影响到身后晋骑的战意,他们同样斗志昂扬,若拿下北戎王城,这一份天大的战功激昂给他们带来前所未有的荣耀,从军本就是卖命之事,这一份荣耀值得他们用命去赌。
号角声响,晋骑稍作整顿后,发起新一轮更为迅猛的攻击!
汉生同样下令,金甲大戬士一边对敌的同时,有意无意将晋骑朝着坤位和艮位牵引,这两个方位,正对应着迷魂阵的入口。
时刻观战发号施令的汉生,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这寒意来自远方,且越来越近。
“汉生小心!”
耳边传来神屋的一声大喝。
一只弩箭破空而至,直对汉生命门!
第二零五章 首次大胜(上)
汉生身上暴起一阵蓝色的光芒,从内而外化形为一个龟壳的形状,汉生上身朝左边一闪,躲过这致命一击。
尽管有了神屋的龟壳屏障护体,速度极快的一整支箭还是擦着汉生耳旁呼啸而过,深深钉入身后的城墙,入石足足寸余。
汉生身旁的亲卫大惊,连忙挡在汉生前方,用身躯为汉生抵挡可能从远方射来的暗箭。
汉生一声怒吼,更加用力擂起战鼓,鼓点声越来越响亮,清晰传遍整个战场!
金甲大戬士的威力很快发挥出来,晋骑惊讶地发现,这些金甲大戬士不仅防御极强,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即便受伤也丝毫不影响战力。
一个晋骑惊恐地看到前方一位已经被削下半个脑袋的金甲大戬士精确地将他从马上挑落,然后将重重的大戬刺透他的盔甲,直入心脏。
他们不是人!
晋骑倒下之前,心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只是他们也永远没有机会将这个消息带回去通知其他的晋军了。
死亡就这样迅速降临,战局很快变得对晋骑不利,产生了一定的慌乱。
金甲大戬士的防御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不论是凉州大马的冲刺践踏还是借着骑马带来的速度进行劈砍,都很难对金甲大戬士造成伤害。
随着骑兵的深入,甚至金甲大戬士开始不顾骑兵的刀,专注于砍马腿,短短半个时辰不到,超过三万匹战马失去活动能力,随之不得不下马的骑兵根本不是金甲大戬士的一合之敌。
意识到不对的晋骑陷入了短暂的慌乱,开始萌生退意,马匹还未受损的晋骑得到指令开始撤退,却愕然发现不知何时起整个战场笼罩了一层白色的雾气,且越来越浓烈,让他们几乎分不清方向。
不到一刻钟,剩余的晋骑迷失在迷魂阵中,队形零零散散,剩余的八千禁卫早已退出战局,整个战场只剩下金甲大戬士与晋骑在纠缠。
不金甲大戬士则是得到汉生的指令有意识地朝着固定的方向行进,天时地利之下,金甲大戬士轻而易举将迷失方位的晋骑各个击破,彻底瓦解。
这一战打了整整一日。五万晋骑全军覆没,汉生也没有打算留俘虏,只将未曾受损的一万余马匹收缴了以后,便命人收拾战场。
北戎将士的尸体清点完毕后,将五万晋军的尸体一把火烧个精光。
尸体若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引发疫病,火烧是最快捷的方式,更何况后面还有晋朝的步兵在源源不断朝着王城前进。
这一场仗晋军虽是打到了王城,却大败。
清点完以后,北戎禁卫战死两千余人,金甲大戬士损失不足一百,战绩可谓是极其辉煌。
尤其是禁卫,更是被身后与他们共同作战的金甲大戬士的战力震惊,原本能够通过禁卫选拔的都是军中高手,却不想从来不曾显山露水的金甲大戬士,在面对晋骑的暴烈冲锋时,却能面不改色,且极少受伤。
更可怕的是,整场仗中,金甲大戬士没有开过一次口,没有说过一次话,始终沉默着战斗。
第二零五章 首次大胜(下)
沉默,冷静,可怕的战斗力。
金甲大戬士一战成名,成为北戎王城百姓中口口相传的英雄军。
只是这一支“英雄军”一如既往地神秘,战争结束后,便奉了汉生之命,回到他们专属的营区,没有任何声响与动向。
回到宫中的汉生苍白着一张脸,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求见,直奔太章宫卸下浑身的戎装,换了身常服,坐在书房前的椅子上,重重喘了口气。
莲心在一旁随侍,为她奉上一杯安神汤。
“恭喜王上,此战大获全胜。”
莲心躬身道,神色亦比此战之前轻松许多。
汉生喝了一口,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血色,摆摆手,“不算大胜,勉强保住了祖宗基业罢了。”
“接下来还有战事,孤自不可放松。”
汉生说道,语气同样比之前轻松不少,忽然又想到什么,对莲心吩咐,“你且去将襄侯召来。”
莲心应诺而去。
一直等到莲心出了门后,汉生才拿出一块手帕,轻抚嘴角。手帕上面赫然是一抹血色,汉生只是看了一眼手帕,很快便将它紧紧攥入手心。
“撑了这么久,终于撑不住了吧。”
汉生左手小拇指上的龟甲戒指一震,一阵蓝雾从中冒出,神屋显形,看着说不出的狼狈委顿的汉生,眉头微皱。
“我这不是打赢了么?”
汉生嘿嘿一笑,却不想引发一阵咳嗽,胸口不住起伏。
“行了,撑不住就别硬撑,该休息就休息。”
神屋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多亏了你,最后关头救我一命。不然那个射手一箭就能要我的命。”
汉生好一会儿才停了咳嗽,撑着书桌起身道。
“知道就好好养伤,养好了再应战下一场,不用这么着急。”
神屋的眉头皱得越发紧,汉生站起身的意思很明确,她没打算休息。
“总要把最后一些事交代完。”
汉生苦笑一声,原本因为咳嗽不规则的呼吸渐渐平复,只是脚步仍然显得虚浮。
“那个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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