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也不肯启动圆塔阵?”乌兰皱起眉头,厉色一闪。
“那你们就都去死吧!”
乌兰抬手示意,朵拔族人重新引箭,又是一波箭雨。
这一次的箭矢方向,不止对着藏书阁门口的众人,更多的,是对着藏书阁本身。
果真要命绝于此了吗?
南宫无痕擦去脸上的一道血痕,看了眼藏书阁的方向。
央吉嘉措曾说,令狐容的闭关修行,切不可中途打断。
一旦被打断,令狐容亦是重伤。
飞速而至的箭矢就快到藏书阁了。
南宫无痕一咬牙,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提剑,朝藏书阁二楼的方向飞身一扑,巨剑剑身金光大盛。
最后巨剑的金光以及南宫无痕的身躯,竟是将朝藏书阁射去的箭矢挡去大半。
落入藏书阁的箭矢,只有稀稀疏疏几支。
南宫无痕无力坠落在地,中箭数十支。
那把巨剑亦是失去所有光彩,甚至连上面的血迹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短短一瞬间,整个剑身锈迹斑斑。
容儿,能替你扛的,我都替你扛了。若我当年肯再上进一点,不那么依赖巨墨门,或许…
这是南宫无痕闭眼前,最后闪过的念头。
第二二九章 圣女出关(下)
南宫无痕的身体,同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衰老,像一朵饱经风雨摧残的花,一下子失了颜色。
央吉嘉措面容悲悯,宣了一声佛号。
巨剑名红颜。
红颜易老,时光不回。
加速时光流逝,加深时间的痕迹,正是使用这把剑的代价。
乌兰倒是对南宫无痕高看了一眼,整个烛光寺皆是肯为藏书阁献身的僧众,不过南宫无痕看藏书阁眼神,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不过,这并不足以打动到让他停手。
“继续射!”
乌兰又一声令下。
朵拔族人士气丝毫未受影响,依旧极为迅速依令而行,挽弓如满月。
摩云却心有所动,朝着藏书阁的方向看了一眼。
央吉嘉措闭上了眼。
六位长老绝望闭上了眼。
箭矢同上一轮一般,准确又迅速破空来到他们面前。
这一回,没有南宫无痕的拼死阻挡。
不论是烛光寺剩余的人,还是藏书阁,都毫无遮掩。
乌兰嘴角上扬,没有看地上那些绝望的僧人,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藏书阁。
但是很快,乌兰若有若无的冷笑却消失了。
因为,那些箭,停住了。
悬在半空。
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惊呆。
现场唯一淡定自如的,除了闭目的央吉嘉措与六位长老,就是双手合十的摩云。
接下来,所有的箭矢,皆诡异地调转了方向。
随后,以相同的速度朝着朵拔族人射去。
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朵拔族人顿时大片伤亡。
乌兰心头一震,忽然想到了什么,极其迅速策马后撤,似乎想躲开什么。
他的预感没错,三支箭,一支接一支,从藏书阁破窗而出,追着他的方向迅疾而来!
乌兰身手矫健也不输敏捷,却用尽浑身解数,才堪堪躲过前两箭,被最后一箭穿肩而过。
短短数息,满背冷汗。
“你们吵死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央吉嘉措睁眼,满目不加掩饰的喜悦。
“咔哒”一声,门开了。
一个身着杏黄色宫装的女子从藏书阁里缓缓走出。
她随意扫视了一眼四周,看到浑身被箭包裹的南宫无痕,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怒意清晰。
乌兰一手捂着受伤的肩,看到从藏书阁而出的令狐容,神色闪过一丝疯狂,咬牙道,“抓住这个女人!她就是阿布玛!”
剩余的朵拔族人纷纷如打鸡血一般,两眼放光朝着令狐容方向奔来。
令狐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群鼠辈。”
她一抬手,原本已经被烧得生机全无的那颗大树,竟然如同重生一般重新活动起来,从根部到枝桠,迅速由焦枯重新转为新生之绿。
“住持,你的树绿了。”
圆达不自觉喃喃出声。
“全都绿了。”
不止是树,甚至整个世界,都被绿意笼罩。
细叶随风转,化作杀人刀。
一片片绿叶翩然婉转,看似极慢却很快出现在众朵拔族人面前,轻抚喉咙,鲜血喷涌。
大多数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只在惊恐中看着自己与同伴相继死去。
瞳孔中映着的,是漫天飞舞的叶子。
红绿相间,格外灿烂。
第二三零章 朵拔乌兰(上)
比朵拔族的箭矢更快,一波绿叶的收割,顷刻间带走数百条鲜活的生命。
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狠辣手段,像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朵拔族人心中。
“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杀人的吗?”
乌兰虽见识过惨烈的战争,也常在生死边缘游走,却第一次萌生退意。
面对令狐容碾压式的实力,心中不住朝外冒寒气。
“是你们打伤了他?”
令狐容走到南宫无痕面前,低下头抱住他,手轻轻一抚,身上的箭矢一支支被拔去。
原本暴虐的绿叶缓和下来,贴在南宫无痕的伤口上,原本渗血的箭伤,渐渐止血结痂。
然而闭着的双眼却再也没有睁开。
令狐容见了,眼皮一跳。
她将南宫无痕重新小心放在地上躺好,站起身来看着颇为狼狈的乌兰,眼中火焰燃起,“很好,你们很好。”
那棵树上的绿叶再一次悬空飘起,打着旋朝着剩余不足一百的朵拔族人而去。
乌兰见到再一次飞舞的绿叶,终于面露惧色。
他下意识举起手中的刀,左右挥舞,想要抵挡朝他飞来的片片绿叶。
尽管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死亡。
结果却很意外。
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传来,那些绿叶只是割伤了他的皮肤和经脉,却避开了所有的要害。
而他身后,所有的朵拔族人,都无声死去。
包括见势不妙打算出寺搬救兵的族人,全都倒在地上。
整个烛光寺的朵拔族人,只剩他一人。
令狐容脸色微红,缓缓走上前,“你是首领。死得太容易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你想怎么样?”
乌兰倒在地上,抬着头看着令狐容。身上筋脉尽断的他已经无力站起。
“我来自晋朝,在我们晋朝,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就像这样。”
令狐容说完一抬手。
一片绿叶如刀片一般,迅速从乌兰右眼眼皮上削下一片肉。
这一刀不比寻常,眼皮柔软处受伤,疼得乌兰咬牙直冒虚汗。
“一共是三千六百刀。而且活好的刽子手,在割到第三千五百九十九刀的时候,也不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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