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只昏迷了一日,未必不会醒来,你不必多言!请回吧!”汉生冷下脸,对潘芷云下了逐客令。
潘芷云摆摆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陆沉带兵勤勉,平常每日都要去军营看的,即便托付了你暂代他操练军士,过十天半个月的要是他还没醒,没有出现在军营,下面的兵将必然生疑。”
汉生没有理会,转身回到陆沉榻前,静静看着他不说话。
“维州还有事忙,你何时考虑好了,我再来帮你。”
潘芷云耸耸肩,捏了捏手中的六枚磷石,再次消失。
潘芷云一走,神屋的声音响起,“潘芷云又去了西北大凉州。”
“她果真不怀好意。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她的用意不纯,恐怕如今西北大凉州与边牧族的战火,也少不了她的参与。”汉生冷冷道。
“这些咱们鞭长莫及,不过潘芷云有句话说得不错,你的确要开始考虑,陆沉若是一直不醒,你接下来的应对了。”神屋道。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愿意这样去想。”汉生摩挲着左手小拇指上的龟甲戒指,心中百转滋味。
“这些天你先帮他训练秦阳军演练阵法,等等消息吧。若是…”神屋话到嘴边,点到即止。
“我明白。”汉生道,语气和心情皆沉重。
一连十日,汉生白日出现在军营练兵,将特训营灵体们的训练改到了晚上,入夜了又回到书房照顾陆沉,忙得一刻不停歇。
直到年稷尧回来那日,帮她一起训练特训营的灵体才好些,仍是忙到了深夜。
陆沉一直没有醒,且脸色越来越苍白,四肢也越发冰凉似铁。
“你今日从洛城回来风尘仆仆一路疾行,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年稷尧道,“不算好也不算太差,我并未直接进城,而是先去了洛水之畔,不巧遇上一支小队,见姜尪衣着怪异,就将我二人抓了回去。我俩趁着夜里从牢房中逃出来以后,悄悄借着传送阵潜入了吴钩的府邸,发现了一张记载了灵体的帛信。”
“如何?”
年稷尧道,“晋军中的灵体,不止五十人,而是二百之众,其中有五个三品灵体,三十个四品灵体,和其他的五品灵体,我本打算看更多,不慎触碰到阵法被人发觉,让姜尪绑了个人质才勉强逃回来。”
汉生听了心情越发沉重。
二百个灵体,还有五个三品灵体和三十个四品灵体,这是相当可怕的灵体数量了。
这才是天地灵气恢复之初,就有这样多的人冒出来,以前还真的是小看了晋军。
且关键是,若非年稷尧利用姜尪布置的传送阵深入吴钩府邸探得,这些消息竟是半点风声都不露。
第二四六章 晋朝太子(下)
秦阳军的三十个灵体,与这二百个灵体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看的。
这样一来,即便有七杀阵和金甲大戬士,都不一定能够应对得了。
金甲大戬士虽有魂魄融入不至于灵力散尽就化为金豆,但是仍然受阵法规则束缚。一旦晋军的灵体布下复合大阵,金甲大戬士就会失去效用。
且在复合阵法形成时,只有金甲大戬士所在之处会失去效用,一旦金甲大戬士重新化为金豆子,复合阵法又会重新恢复作用。
也就是说,金甲大戬士的杀伤力,会被复合阵法完全克制。
这也正是汉生犹豫的原因。
尽管金甲大戬士真的很强,不论是杀伤力还是防御都远超普通军士,唯独阵法这一个缺陷。
汉生陷入沉思。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在大战之前,让对面的灵体失去战斗力。
要是能够得到洛城的灵体消息,派人潜入其中就好了。
洛城青玉院或许已经有安排,该问问文哲和陆元辰才是。
汉生正想着,门外传来姜尪的声音,还有一些嘈杂。
“对了,你是说你还让姜尪绑了个人回来?”汉生问道。
年稷尧点点头,“是的,师父你要看看吗?”
汉生说,“带来我看看。”
姜尪拎着一个少年就进来了,少年明显不乐意被绑着推推搡搡,又不是很配合,姜尪干脆就把他拎了进来。
看到少年的一瞬间,汉生几乎要跳起来。
这个人不正是她去洛城的时候见过的那个少年吗?!
和晋朝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一模一样的少年!
只是座上的那位,如今握有权柄。
汉生的心重重一跳。
吴钩已在洛城。且吴钩为他而来。
年稷尧绑谁不好,偏偏绑来这个人?!
这下子可好,这一战怕是等不到夏初,春末就要开战了。
手脚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少年抬起头冷冷看了汉生一眼。
少年不再如同初见时带着病色的孱弱,反而在这半年里,隐隐养出了一丝威严之气。
如今虽然狼狈,衣着打扮也是隐隐显贵。
汉生头上青筋一跳,对姜尪说,“好生照顾他,不拘束吃喝,只要别让他跑了就可。”
姜尪冷哼一声,又拎着少年出了门。
汉生道,“我看姜尪对这少年的讨厌程度快赶上你我了。”
年稷尧道,“抓这少年很费了姜尪一番精力,姜尪中途不慎还被他捅了一匕首。怨气大是很正常的。不过师父既然下了命令,也不会将他怎样。说起来,这小子还真的很重要,绑了他以后,许多人不敢妄动,我们才得以顺利逃出洛城。”
汉生叹了一声,“当时不敢妄动是怕伤了他,若非姜尪会传送阵,你们也绝无脱身的可能,眼下因为他,很快就要大军压境了。”
年稷尧奇道,“这个少年到底是谁?竟这样重要?”
汉生道,“乃是晋朝真正的新帝,龙椅上那位,是假的。”
年稷尧眼神一闪,“看来是大祸临头。”
沉吟了一下,又道,“或是奇货可居。”
第二四七章 大军压境(上)
汉生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奇货可居个头!
眼下陆沉尚未醒来,张仪病体未愈,赵芳不知所踪,安禄出逃不归,整个秦阳军都只能由她代为管理,而且战斗比她想象中更快到来。
年稷尧看得出汉生的不愉快道,“师父,即便大军压境,我们也不怕。”
“你还小,战场上的事情很多时候没那么简单。”
年稷尧歪了歪脑袋,“我只知道,若是有人来敌,杀光他们就好了。我与姜尪在洛城只怕走漏风声才难以施展,若真在战场相见,不见得怕他们。”
汉生苦笑一声,“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陆沉。”
汉生摆摆手,示意年稷尧退下。
“我去看看特训营。”一拱手,离开书房。
汉生走向陆沉的小榻,拉着他已经冰凉的手,心中一片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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