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秋城以后,感觉很多地方隐隐不对,直到汉生认出这个彪形大汉。
原来如此。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秋城防卫此战,必胜。
汉生已经送完了口信,一时也无事可干。原本想着在秋城里逛逛,见识一下苍萍山之外的古代集市。
可整个秋城处于备战期,百姓人心惶惶,平时本该熙熙攘攘的集市如今人烟稀少,只有零零落落的几家小摊,没走几步汉生便失去兴致,便在城内一家客栈落了脚。
汉生开始计划着前往西北大凉州的路线和行程。
陆沉给的银钱不多不少,汉生按照客栈里的物价粗略算了算,仅仅够半月之用。
而通过店小二借到的地图来看,此地距离西北大凉州至少要跨过两个省,靠两条腿的话少说也得三个月才能到,正当汉生觉得一筹莫展时,门口传来了店小二的叫门声。
汉生毫无防范应声开门,瞬间眼前一片漆黑,汉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塞进了一个麻布袋。
很不幸地,汉生被绑架了。
以他们绑人的身手来看,反抗和挣扎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于是汉生很是识趣的没有哭闹也没有喊叫,十分顺利地被他们带上了一辆马车,一路颠簸向南。
汉生倒是没有惊慌,而是开始默默开始思考对策。汉生大概知道绑她的人是谁,可目前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汉生将匕首紧紧藏在袖口,等到了目的地,万一遇到危险用来拼死一搏。
一路颠颠簸簸,外面的人偶尔耳语两声也听得不甚明了。
汉生一个被绑架的人,竟然在这颠簸的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过了大约六七个时辰,汉生被人推搡着醒来,放出了麻袋。
汉生眯了眯眼,适应着外面的阳光。
出现在汉生眼前的这个彪形大汉,正是昨日在军营中为汉生引路的什长。
果然不出她所料。赵芳在秋城安插了人手。
汉生知道这个人没安好心,在秋城久留不是长久之计,但却没料到他下手居然这么迅速,竟敢在客栈里就将自己绑走。不惜暴露卧底身份,也要将自己抓走,真不知道他们和陆沉有什么深仇大恨。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他们敢动手抓自己,想必也不会对自己怎样。汉生想到此处,心下稍安。
“不知这位军爷将汉生请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汉生活动了下被马车震得酸痛的腰背,问他。
“你个女娃娃倒是不害怕。我家主人有话想要问你,便请你走这一趟。”
彪形大汉略带讶异打量着汉生,回复道。
“赵芳是吧?行,你引路吧。”汉生拍拍袖口和衣裙上的灰尘,站起身来。
彪形大汉此时的表情顿时不止一点讶异,由惊讶迅速转为警惕,一把钳住汉生的手腕:“你如何得知赵芳将军,你到底是谁?”
“军爷稍安勿躁,我是谁嘛不重要,等汉生见了你家主人,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军爷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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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城军营内,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在马厩旁的树下兀自喃喃,磨砂着手中的几枚已经发亮铜钱。自打五年前来到军中养马,他就开始被人嘲笑是个傻子,每天除了喂马洗马之外,只晓得对着天空发呆,要么就是投掷他那几个铜钱。周而复始,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此时他又开始了曾做过千百次的动作:
将五枚铜钱向天空一抛,铜钱落地后拾起。
拾起后再次将铜钱上抛,落地后再拾起。
第三次铜钱上抛落地后,数着一,二,三,四,五,再将其拾起。
在其他士兵眼中,这傻子长得不错又有一把傻力气,平时喊他帮点忙干点杂活也乐意,也有家里贫寒些的女孩家里中意他找了媒婆来问,没想到这傻子就只顾丢着铜板毫不搭理。于是大家越发坚定地认为他是个傻子,只有傻子才会对这样幼稚的游戏乐此不疲,而且一玩就是数年。几个铜板难道还不如婆娘的胸脯好看?
只是没有人知道,第一次铜钱落地时,全部是正面朝上。
第二次铜钱落地时的顺序是,正,反,正,反,正。
第三次,他跪在地上仔细端详着铜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终于来了。他并不着急,一切都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就像他自己,就像他等的那个人。
“唔,大雨要来了,别把衣服打湿了,那是很远很远的雨,也是很大的雨。”
自言自语了一会,青年又兀自进了马厩,躺在在一个草堆里睡了起来。
还未等青年睡熟,晴空便被乌云挤满,很快电闪雷鸣,大雨倾泻而至。
第六章 被绑架了
汉生一路被彪形大汉带到了赵芳的营帐内。
中军主帅的营帐与其他营帐并不一样,左边整整齐齐摆了一摞兵书,右边是一个台球桌大小的沙盘,详细记录了各地地形,一路重要关卡上都用小旗子进行了标注。一副十分专业的样子。
营帐正中位子上坐着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身穿全幅盔甲,桌案上摆满了竹简,手中还握着一卷正看得起劲。
男子粗眉大眼,眉目中透着一股煞气。眼神横扫间,又有一种凌然众人之上的高傲姿态。
想必此人就是赵芳,他见彪形大汉带着汉生入内,放下竹简眉头一皱道:“这就是你说的救了陆沉的人?怎么是个黄毛丫头。”
“回禀将军,正是这小丫头前往秋城面见秋城守官,还有陆沉的匕首为信物,这都是属下在秋城亲眼所见。若非这个丫头出手相救,陆沉岂能如此轻易逃脱,又怎会以轻易不离身的匕首相赠?她一定与陆沉很熟,刚才未前来见将军之前,她就已经知道是您要见她。”
赵芳点点头,认可了彪形大汉的一番话。转过头来对汉生说:
“说吧,陆沉现在在哪。你和陆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你帮他有什么目的?”
汉生暗自打量着眼前这个发出一连串问句的男子,这就是马上就要败仗的赵芳,和陆沉是同一阵营的人居然自相残杀,并且现在还把自己抓过来,手段如此卑鄙阴毒,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于是汉生打算逗逗他。
“别,别杀我,我全部告诉你们!”汉生故意做出一副十分惊恐的样子。
彪形大汉眉头一皱若有所思,而赵芳的嘴角露出了不露痕迹的微笑与鄙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高傲的气息。
“放心,你只要老老实实交代,我们不为难一个小丫头。”
“实不相瞒,我 … 我 … 我是陆沉的远房表妹,自小与他定了娃娃亲,幼时住在徐州,只因仇家找上门来,不得不隐居山中,如今家父家母均已去世,我无依无靠便出山想投奔于他,谁知正好在路上见到了他,他身受重伤眼看着要一命呜呼了,就将他给救了。”
汉生故作可怜,抬手遮住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然后陆沉人呢?”赵芳挑了挑眉对此番话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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