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六扇门大佬递烟_南山有台【完结+番外】(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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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喊,是我。”

  段崇的声音。

  她能感觉到落在头顶上方暖而轻的呼吸,身后靠着他,自宜娴死后而一直惶惶不安的心一点一点沉落下去。

  段崇见她安静下来,才渐渐松开手,退后几步,将门合上。

  傅成璧终于适应了黑暗,眼前蓦地亮起一簇火光。她这才看见已经被上头勒令不许再调查此案的裴云英、杨世忠两人,此刻正大咧咧地站在她的面前,满是不好意思地冲着她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傅成璧:“……”

  这不是看守严密的府衙大牢吗?

  作者有话要说:

  傅成璧:行,你们厉害。

  杨世忠&裴云英:小场面……小场面……

  段崇:谦虚一点。

  第59章 定情

  “你们怎么在这儿……?”

  杨世忠挠挠脑袋, “就……随便来看看。”

  傅成璧说:“那可真够随便的。”

  段崇容色清淡,眼眸深如古井,低声问:“你这么晚跑来做甚么?”

  “我是堂上官, 你是阶下囚。”傅成璧打量了他一眼, 道,“本官是来审你的。”

  段崇说:“胡闹。”

  “段大人,王府失窃以及《宝鹤图》的案子都在我的手里。”她用灯柄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说我胡闹?”

  热意在段崇耳后攀升, 他捉住作乱的灯柄,认真地回答:“你不该这么晚来。”

  傅成璧“哦”了一声, 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说:“原来是在怨我没早些来看你。”

  段崇赶紧纠正道:“是天色太晚了, 不安全。”

  她讪讪地看了杨、裴一眼,“恩, 的确挺不安全的。”

  “……”

  裴云英失笑不已,只得拱手说:“寄愁, 我们就先回去了。等那边有了消息,再来跟你汇报。”

  段崇负手而立,从容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再同傅成璧辞过, 就悄然走出了牢房, 也不知怎么离开的, 但他们的脚步声就像风掠过一样,去留无痕。

  牢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傅成璧反倒没了心思再同他打趣。

  牢房中的烛火已经重新点亮, 她能看见一角砌有一张石床,床上还有被褥,叠得方方正正的。

  傅成璧也没找到其他可以坐得地方,将灯笼放在一旁,就坐在了床边。

  段崇望着傅成璧,觉得她的确不该待在这种地方,雪绡玉肤,比之月辉都不输丝毫。

  沉默了一会儿,傅成璧才说:“我……很担心你。”

  段崇愣了一下,看见她紧紧攥着拳,垂首望向鞋尖,这一句当中蕴含的恐惧比焦虑要多得多。

  傅成璧说:“现在刑部已经找到人证证明你曾在苗疆游历,和夜罗刹渊源颇深,加上单九震又是你的九娘,刑部现在怀疑前后两次都是你故意放走她们的。”

  段崇解释说:“那他们应该也知道我曾率人围剿苗教。”

  “对多方证据的采纳还得看睿王的抉择。”傅成璧抚了抚额头,脸上浮现痛苦之色,“我不知道睿王为甚么要对付你,可是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傅姑娘……”

  “我暂时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除非能证明睿王本来所得的《宝鹤图》就是假的,才有可能请皇上开恩……可是……”

  她语气急又乱,觉得不该说这些话,总说不到重点和关要,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甚么了。

  蓦地,她冰凉的手背触及些许温暖,低头看见段崇单膝跪在了她的膝前,轻握住她的手。

  段崇将她拢紧的手指掰开,翻开的掌心已有红红的掐痕。他叹息一声,手指摩挲着那些掐痕:“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傅成璧以为他在安慰自己,愧疚和懊悔在胸间激荡,“是我不该提宝鹤宴,更不该让你去接手部署。”

  “这些都与你无关。”他声音难得温柔,可却不见傅成璧松开蹙紧的眉头。他顿了顿,道:“而且,我一早知道那幅画是假的。”

  傅成璧闻言怔住,微红的眼睛看向段崇。

  “云英和世忠已经去寻真迹了,应该不久就会有消息。”

  “你、你怎么知道……”

  当初进宝楼验画的是她,不是段崇。若非她当时太过轻心大意,段崇也不至于会突然遭难,连准备都来不及做。

  段崇回答:“黑市的神通侯告诉我,不能确定睿王手中《宝鹤图》的真伪,于是我提前请百晓生打探了一下,宝鹤宴当天才有了回信。”

  “他怎么说?”

  “他说找到了文山居士的后人,《宝鹤图》的真迹也一直由后人代代相传,根本没有落到睿王手中。”

  “真的?”

  如果能找到真迹的话,那此事必有转机。

  傅成璧暗自欣喜了一阵儿,顷刻后,又意识到不对,气恼地捶了他一下,说:“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她力气小,段崇受下纹丝不动,也不觉得痛。他认真地解释说:“没来得及。”

  好久他又没听傅成璧接话。

  他抬起眼睛,看见傅成璧眼眶红得比刚才还要厉害,之前积蓄的委屈和惊惧交涌,令她一下泛出泪来。

  她又不甘心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抽开手,别开目光随意抹了一把泪。

  段崇有些手足无措,起身坐在她旁边。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可他不敢做出更亲近的动作,只说:“对不起。”

  傅成璧去睿王府的时候,纵然在李元钧面前撑出那样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但她自知难抑心中的恐惧。她很怕很怕自己再像前世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崇死,却甚么都做不了。

  傅成璧不敢向任何人展示脆弱,不愿轻易教人掌控了情绪,可在段崇面前,她藏不住自己。

  她眸间漾着一泓清水,眼眶和鼻尖一样红。段崇见了,心头紧得发疼,宽厚的手掌覆到她小巧的肩上,低声说:“莫哭了,你这样,我、我不晓得怎么做才好。”

  傅成璧咬了咬唇,顺势依到他怀中去,头埋在他的胸膛中。

  段崇一愣,惊讶地浑身都紧张起来,双手都支在半空中,低头看着她乌沉沉的头发。这回拥抱不像上次在他家中那般稍纵即逝,傅成璧好似缠过来的,像只柔密的网越拢越紧,而他却甘为所缚。

  “你要吓死我了。”她声音闷闷的,却很是娇俏。

  “傅、傅姑娘,男、男女授受不亲。你,别……我……”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傅成璧仰起头,露出一双小鹿似的眼睛看向他。尽管有烛光作掩,段崇的耳畔到面庞都已红得不成样子,冷静又锐利的眼眸也变得有些闪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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