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和容颢宗都皱起眉,宸王喝道:“想一出是一出,你对军队了解多少,就想去从军了?”
“阿父,我这回不是心血来潮。”容颢真难得认真地看着宸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从军会很辛苦,我也和夫子请教了十六卫的事情,但这回我是真的想清楚了。再说,我骑射不行,唯独力气大,从军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宸王没有说话,容颢宗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容颢真知道父亲和长兄都不同意,他只好继续表达自己的决心。
“父亲,大兄,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幼子,不需要替家族出力,只需享受王府的荣耀就够了。可是七娘和我一起长大,现在她躺在景和园里,昏迷不醒,再让我安心地去吃喝玩乐,我做不到!我也想为家族出一份力,无论去军中要受多少罪,我都认了!”
容颢真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宸王没想到,容颢真在这一天之内想了这么多。宸王知道容颢真也是执拗性子,他决定的事情,很难转回来。既然是儿子自己选择的道路,宸王也不再反对,只是无奈地叹气:“好,之后我会为你安排。”
一门之隔的屋外,侍卫略带为难地低声说道:“二郎君,真的不用我通报吗?”
“不必了。”容颢南转身就走。走出一段距离,他突然停住,说道:“我来过书房的事情,不要告诉父亲。”
容颢南很快自己都觉得不合理:“算了,这根本不可能。等大兄和八郎走后,你来齐华院找我。”
容颢南走后没多久,突然有人跑着前来通报:“王爷,世子,郡主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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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思勰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许久。
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她本来以为这是一个寻常的清晨,正打算起身,突然碰到伤口,又倒了回去。
容思勰现在想起来了,她在西市遇袭,跌下马背,后来好像被容颢南带回府中,再后来,她就记不清了。
容思勰轻轻按着肩膀,心里忍不住痛骂那个背后放冷箭的混账,偷袭算什么大丈夫,疼死她了!
听到动静,屋内的丫鬟连忙掀开帘子,阮夜白、银珠等人立刻围过来。
阮夜白眼中带着泪意:“郡主,您可算醒了!”
容思勰被这几人的神情吓了一跳:“你们为什么一副我命不久矣的表情,我现在除了有些痛,其实还好啊……”
绿幕马上呸了一口:“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郡主长命百岁着呢!”
阮夜白立刻派人去通知其他主子:“快去通报王爷王妃,郡主醒了!”
不消阮夜白说,已经有小丫鬟飞快朝外跑去。没多久,刚刚安静下来的景和园又人满为患。
黎阳煞白着脸色,很快赶到景和园。
容思勰看到黎阳大吃一惊:“阿娘,你怎么了?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跟在黎阳身后的墨魁说道:“王妃从昨日起,一直守在郡主身边,直到今天实在熬不住了,才被劝着回去休息。刚歇下,便听到了郡主苏醒的消息,这就立刻又赶过来。”
容思勰听后大感心疼:“照这样说,这一天一夜,阿娘基本没合过眼?这哪成,我又没有大碍,阿娘先回去休息吧!”
黎阳才不管容思勰说了什么,她好生打量着容思勰,发现容思勰虽然面无血色,但精神头看起来着实不错。
黎阳连忙问容思勰有无不适,容思勰一一老实回答,正说着,宸王带着容颢宗几人过来了,同行的还有留守王府的御医。
御医看到容思勰醒来,立刻上前来给容思勰把脉。黎阳连忙让开,站在御医身后,紧张地等待着。
御医刚刚放下手,黎阳就急切地问道:“御医,七娘的伤如何了?”
御医欣慰地摸着胡子,说道:“幸而没有射中要害,箭上也没有喂毒。郡主底子好,只要好好将养,一个月后活动无虞。”
黎阳这才露出欢喜的神色,宸王也长长松了口气,他亲自将御医送到门外,向御医询问养病期的禁忌。
黎阳则留在屋内,紧紧抓着容思勰的手,良久,才眼带泪意地说道:“你可吓死为娘了!”
看见黎阳眼中的泪花,容思勰马上慌了,她连忙笑道:“阿娘,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对了,偷袭我的那个小人抓到了吗,他这一箭可疼死我了!”
容颢南进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他笑了笑,语义不明地说道:“你放心,我会把他抓到的。”
容思勰没有多想,她带着笑意回复亲人们的问询。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容思勰知道自己没有大碍,反而不像黎阳等人那般担忧。
夜色已深,这几天黎阳和宸王都没有好好休息,容思勰赶快把他们都打发走。等众人离开后,容思勰才有时间把阮夜白叫到身边,询问这两天府里发生的事情。
容思勰听到萧谨言昨天也在屋外守了她一夜,今天才回侯府,她还颇为感动。
“萧四兄太够义气了,我以前一直觉得他本性明明非常冷淡,还非要装成谦谦君子的模样很变态,现在看来,他也有重情重义的时候啊!”
阮夜白无奈地看着生龙活虎的容思勰,说道:“郡主,你这些话对我说说就罢了,当着外人面可不行。你那天受伤后,是萧四郎带着侍从去围堵凶徒,之后护送你回府,还亲自在屋外站了一夜。你可不能再这样说了!”
“我知道。”容思勰说道,“他对我尽心尽力,我自然也会真心以待。以后,他就是我的亲兄长!”
兄长?阮夜白挑挑眉,意味不明地笑了。
容思勰睡了两天一夜,精神头足的很,但这些侍女们却守了好几天,早就熬不住了。容思勰打发她们去休息,唯独把夏波留了下来。
夏波恭敬地立在容思勰床前。
容思勰也不浪费夏波休息的时间,单刀直入地问道:“这几天,别院可有什么动静?”
遇刺这么大的事情,容思勰不觉得前世这桩事没有发生,容思勰自然想从容思青的脑子里把前世的情况扒拉出来,搞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夏波回道:“郡主您遇刺当晚,那位突然放声大笑,状若癫狂。等第二天郡主遇刺的消息正式传到别院时,她反倒愣怔当场,一直在自言自语,似乎在说‘不可能,怎么是她’之类。”
容思勰皱起眉,将当日的事情反复推敲,又还原了当时的情形,她那时正在追容颢真,似乎与箭矢偷袭的方向刚好在一条线上……
容思勰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想,她的脸色越来越沉。夏波也不提醒,默默陪着容思勰发呆。
最后,容思勰突然问道:“八郎呢?他现在还好吗?”
“郡主,八郎君刚刚也在屋内,您还和八郎说话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容思勰苦笑,最后摆了摆手,“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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