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叶蓁蓁坐好,从沐槿的手里接过药碗,低头慢慢地喝了起来。她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能自己动手便自己动手。
“太后娘娘得知您倒下了,赏了不少名贵的药,说让您安心在宁寿宫养伤。”沐槿说着指了指屋子里的角落,大概有三四个大木箱子。
“嗯。”叶蓁蓁淡淡点头,扫了眼那些木箱,表情淡淡,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忽然想起什么,叶蓁蓁看向沐槿,问道:“我晕倒之前,是不是来了什么人?”
“是琰世子抱您回来的。”沐槿解释道,“琰世子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正巧碰见您晕倒,便带着您来落梅阁了。”
“琰世子啊……”叶蓁蓁垂了眼睛,然后又问,“琰世子可还有说什么?”
沐槿想了一下,然后道:“琰世子临走前又来了一趟落梅阁,想看看您,您那时还没有醒,便交代了奴婢好好照顾您,便没说什么了。”
“知道了。”叶蓁蓁垂眸喝药,心思却想着别的事,连向来最怕苦的她都忘记了此时这碗药有多苦了。
“天色不早了,小姐,您想吃点什么吗?”沐槿问道。
“弄点清粥吧,随便吃点就好。”叶蓁蓁道。
“是,奴婢这便吩咐下去。”沐槿福身退下,出了房门,紧接着便传来了她说话的声音,“吴太医,您来了,小姐已经醒了。”
“那方便在下进去看看吗?”
沐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对着里面的叶蓁蓁道:“小姐,吴太医求见。”
“有请。”叶蓁蓁道。
沐槿推开房门,领着一个容貌清秀,举止得礼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肩上背着一个药箱。
叶蓁蓁微微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这个太医这么年轻,又觉得他好像有点眼熟,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在下见过叶婕妤。”吴浚颢温和开口,拱手行礼。
“吴太医多礼了。”叶蓁蓁微微一笑,依旧苍白的脸上如纸般,缓缓伸出手,“劳烦吴太医了。”
“在下本分。”吴浚颢淡淡点头,轻步上前,目光一直垂着,很是得礼。他从药箱中取出脉枕,然后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请婕妤将手放上去。”
叶蓁蓁依言将手放了上去,目光并不避讳,直视着吴浚颢。
吴浚颢在她的手腕上铺了一块丝帕,然后细细诊脉,眉头时舒时展。
“吴太医,我们是不是见过?”叶蓁蓁越看越觉得熟悉,忍不住问了出来。
吴浚颢一愣,然后回道:“在下与令兄是挚友。”
叶蓁蓁反应了一下,才恍然想起,原来是哥哥叶锦程的好友。还记得上次在皇陵,叶锦程扮成医员来救她,估计就是这个吴浚颢帮的忙。
第一卷 第28章这是要造反了吗?
“那我叫你吴大哥吧,我记得你常来我家玩。”叶蓁蓁扬唇笑了起来,除了脸色白一些,似乎一点也不像是受重伤的样子。
“在下不敢。”吴浚颢似是有些受宠若惊,收回把脉的手,垂眼道,“婕妤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要多歇息,而且不能再受刺激。在下这两日会留在宁寿宫,婕妤有任何的不适都可以传我。”
“好,谢谢吴大哥。”叶蓁蓁笑容甜美,让人有一种亲近的感觉,然后她看向旁边的沐槿,“沐槿,帮我送吴大哥。”
“是。”沐槿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吴太医,请。”
吴浚颢起身,微微拱了拱手,便跟着沐槿出了房间。
叶蓁蓁看着二人了的背影,唇角的温柔笑意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一抹凌厉而深邃,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房间,心头一丝轻松都没有。
这个宁寿宫,可不是对她有利的地方,今天的下马威,她可算是领教了……
夜,凉如水,月,弯似弓。
高处不胜寒,却是俯瞰世间万物的最好位置,似乎能最理智清晰的洞悉一切。
然而这一次,向来高高在上,俯视秦京城的他,竟站在了望月亭的下面,仰头看着那似乎高不可攀的望月亭。
望月亭是秦京城最高的建筑,而策王府又是整个京城的最北边位置,屹立于望月亭上,能俯瞰整个京城。
作为天秦国最无所不能,世人仰视膜拜的战神,秦策从不认为这是对他的夸耀,他从容地接受一切仰视与追逐的目光。
今夜却心血来潮,并未走上望月亭,而是站在下面。
原来,仰视是这种感觉。
为何曾经在上面的时候,未曾感到孤单?可如今,却是觉得高处不仅会冷,更是孤独。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甚至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可骄傲的他,又怎么可能去莫名其妙的请御医呢?
“哥哥!”清脆欢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紧接着是秦谧灵动的身影小跑了过来。
秦策立即收敛心神,转身看向秦谧,微微蹙眉:“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秦谧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盯着秦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道:“哥哥,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说着就要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本就有些心虚的秦策被她这么一问,顿时脸色变了,不答反问,带了一丝不悦:“你哥哥生过病吗?”
“没有没有……”秦谧的小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可是哥哥不正常。”
秦策刚刚好转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本想斥责她,但还是忍住了脾气,抬步往长廊走去:“哪里不正常?”
秦谧又愣了一下,忙小跑着跟上:“谧儿也不太能说清,就是哥哥给人的感觉,好像不是那么……”顿了顿,似是在斟酌用词,“冷了。”
秦策的脚步顿了一下,没说话。
“哦对了,不仅哥哥不正常,琰哥哥也不正常。”秦谧皱眉,挠了挠脑袋,“那天我追着琰哥哥半天,他才告诉我一点点。”
“他说什么了?”秦策语调不变,只是眉间的一丝不悦,更深了几分。
“琰哥哥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什么桃花,说什么这株桃花有刺,谧儿也没听明白。”秦谧心思单纯,压根没注意秦策的表情。
桃花?还有刺?秦尘琰最近在发什么疯?
秦策紧紧皱眉,没接话,只是周身的气息,无形中发生了改变。还有今天,他让秦尘琰进宫,到现在也没回来给他复命,这是要造反了吗?
“对了,今天我进宫正好遇到琰哥哥,他让我给哥哥带句话。”秦谧走路并不老实,专门踩地上的石头,一蹦一跳的,“他说有件要事得离京两天,来不及跟哥哥辞行了。”
秦策又没说话,脚步走得依旧稳如风。
秦谧心生奇怪,偏头看了眼身边的人,加快两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道:“哥哥,你真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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