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朝十分得意的挑了一下眉,同样用口型回他道:“应有尽有。你随便说。”
沈知离深吸一口气:这可是你说的。
等到最后血蛊被制住在众人眼前化成一道朱红的散粉散落在武场正中,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沈知离耸了耸肩,继续道:“现在大家都看见了,这的确是一只血蛊,刚刚也有前辈说了,血蛊邪书都封在寒桐。所以现在只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当年血蛊没除干净,剩下的这几只现在出来为非作歹……”
他话还没说完,底下立马有人道:“不可能!当时各家联合行动,能去的地方全部搜查过,绝对不可能有血蛊邪术、邪书仍留于人世!”
沈知离点头称是,道:“各位家主名士都是参与过的人,既然第一种不可能,那就只有第二种原因了——寒桐□□出了问题。但是大家应该都知道寒桐的结界咒术,外人想要来偷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只有内鬼这一种通路行得通。这件事情很有说头,我在这里长话短说。”
沈知离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就是想要搞个大新闻,也不再兜圈子,上来就直接把重头戏扔了出去,道:“我的叔父,沈暮云沈宗主私下与冥城勾结,先是杀害我的生父生母,夺取寒桐正支宗主的位子;后又与冥城私炼血蛊活尸邪术,妄图利用邪道统一修真界。只不过冥城后面私心太重想要暗中反水,这才导致寒桐统一修真界的步伐有所放慢。也导致我知道了其中隐情,还导致诸位现在还能以家主的身份坐在这里。”
这话一出,武场瞬间炸开了锅。
青支家主年纪最大,满头白发仙风道骨,此时扶着拐杖的手都微微颤抖,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沈知离身前,打手势示意下面安静下来。
老人家位高权重,这样站在席上不多时下面当真没了动静,但是觉的出来下面锐利的目光数量激增,又狠又厉冷箭一样直往他身上射过来。
青支家主颤巍巍道:“沈公子,你说的这些若是真的,那沈宗主当真是犯下了大逆不道的罪过,但是空口无凭,切不可乱说啊!你年轻气盛,想要当宗主有野心这我能理解,可是在这里污蔑你叔父,恐怕做得太过了些!”
他这话说完,沈知离还没开口,却见台下远远的有个人影站了出来。
那人道:“我能作证,他说的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看到大家在评论区说还想看车车,怎么说呢……其实后面唯一能再见到车车的地方应该就是番外了。。。
所以,请、请不要盼着我那么快走到终极。。。[哭唧唧](虽然的确也不远了 _(:з」∠)_ )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此话一出,武场之中又是一片噤声。
沈知离听见这一声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了一眼楚承朝,结果楚承朝冲他微微摇了摇头。言下之意,这人不是他安排的。
沈知离实在不敢相信这底下还有跟自己是同一战线的同志存在。
现在武场上的肃杀之气再度解封,随着那人缓步上前,场中家主开始低声私语,“这是那家家主?”“不曾见过”“如此年轻,恐怕是提前安排在下面的”诸如此类的声音飘飘忽忽传上前台。
行进中的那人脚下始终从容,但手中却一直在照顾一只木匣,一路都不曾抬头,加上前面几缕碎发遮挡,压根看不清楚眉眼。
沈知离站在台上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好等他走进前来,那人此时终于摆弄完了手里的物件,轻飘飘一跃便站上台来。
两人站在一处,那人才终于抬起头,看清来人一张脸之后,沈知离眉间微微一蹙——是之前见到的那个汇观山的修士,那个一心想着给他干爹报仇的忠犬。
不过他今回他的眼神倒是平和了一些,不再那么苦大仇深,还十分友好地抱拳见了一礼,然后面朝坐下各位,态度谦和谨慎地朗声道:“汇观山小家小派名不见经传,唯有家祖宋道树宋道长跻身东南七尊之列,小有威名,故而弟子特地带来师祖拂尘。”
他说着将手中拂尘一扬,白色尘尾铺展犹如天马行空,被一道清光托在半空之中。那修士站在其下,手出三指,上指天下指地中指人心,严正道:“师祖在上,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掺假抹黑之说,还请师祖明鉴。”
见到如此阵仗,沈知离自然识趣后退,听那修士娓娓道来:“师祖与沈公子生父沈宗旦沈宗主为忘年之交,沈宗主遇害当日正巧就在寒桐做客。寒桐讲沈宗主为魔道迫害,的确如此,沈宗主与夫人当日确是被蛊虫摄噬,但沈暮云当时却就站在门外,对此不管不顾放任自行。”
“家祖浴血,身被数创才救出院中唯一一道生魂,将它暗藏于汇观山中。为的就是能将隐情告知沈公子,将沈暮云恶贼弑兄之罪昭告天下。”
他语调沉沉,但是后面听到的事情让情面的剧情出现了极大的反转——那修士口中所说的宋道长、也就是汇观山的老掌门,的确是被弟子出卖,也的确是被炼成了血蛊,但这一切都是为了蒙骗沈暮云私下串通好的。
间谍历来是高明的招数,老掌门早就想到自己不可能逃出生天,便让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佯作背叛家门出卖自己,用书信缓慢将一切消息全部告知沈暮云,一步一步赢得充分的信任,才得以在炼制血蛊之时暗中做手脚保住老掌门的内丹。最终通过一种鲜血淋漓的方式让沈知离在数十年之后得以获悉。
沈知离听完一阵头皮发麻,急忙脑内敲系统,结果系统居然给实锤了,沈知离一时无比懵逼——那我当时给人家那一掌你怎么不拦着呢?!
下面早就炸锅了,不过站在席前的那修士的确是有备而来,手上那只匣子印光一闪化作了他手上的小沓字纸。此时下面仍是像开水一样,他稍稍提高了嗓音,道:“家祖手札、师尊与寒桐的通信、寒桐交与汇观山的□□、名单尽在此处。汇观山小家小派诸位不信任我自然不能强求,但是寒桐沈暮云沈宗主的手书却是改不了的。”
说完,他转身对着台上青支安陵两位家主一行礼:“二位家主位高权重年纪又长,想必在场诸位没有谁能比二位更认得沈宗主的字迹了。”
上面两位老者在那堆字纸里面翻了几翻,面面相觑。
这时候场下声音小了一些,所有人都延颈看向台上,下面有几人喊道:“两位尊长,您发个话啊?”“两位尊长,到底是还是不是?”“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
青支的老家主扶着手杖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将手上一沓字纸往那修士手中一拍,重重跌坐回座位上去,嘴唇发白抖动不止。
台下众人见此,一时间寂静非常。
沈知离现在已经大致猜出了是个什么情况,修真界跟平常人不一样,写字那是真的力透纸背,一个人的修为在笔画转折连贯之间体现得淋漓尽致,尤其像是沈暮云这样修为出众的修士,手书作假是做不来的。
现在是有利局面,他自然要装作很乖巧的样子,省得一会又被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安陵家主脸色也不怎么好,转头四下看了一圈,楚承朝见状,立马起身上前,试探问道:“这上头的当真是沈宗主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