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脚步声一片杂乱和急迫,她咬了牙闭了眼,听着一处脚步声‘咚咚咚’的,仿佛是逼近了这一处树林。
她的身上早已没有什么利器了,头发散落也没有什么首饰可以作为匕首,慌乱之中她从一侧拽起了一根半枯的藤条,只觉得地面的震颤愈发剧烈,转瞬间,一团黑影便袭上前来,她一愣,抬头瞧着那兵士,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是了,抓住她,可是大功一件!
东风笑眼睁睁看着这个出现在她面前的兵士伸出手来,利落地抓向她,想要一举擒住她……
可笑,可恨!
她东风笑为国家出生入死,最后,竟然栽在了这一群不明是非的自己人手中!
她一咬牙,看着那黑乎乎地手立着自己的颈项越来越近,可心里依旧是不肯轻言放弃。
她咬紧了牙关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击,回腿便是狠狠一扫,直击这男子的下盘,这男子自然没有料到一个奄奄一息的瘦弱女子还能有这等功夫,一个走神,竟真被生生扫倒在地。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这高大的兵卒如土委地。
东风笑却灵巧地四下一拽,手臂一翻拽起了那藤条,绕在他的颈项上,狠狠地扼住,几乎是拼尽了全身力气地想要让他悄无声息地死掉。
可这男子毕竟是个成年壮汉,被人扼住了颈项,也是一个劲地猛烈扑腾着,东风笑只得咬紧牙关拽进了藤条,有的时候能躲开他的拳脚,有的时候只能生生受下,直到这个男子的挣扎渐渐消失……
察觉到这男子身子一软已然瘫倒,东风笑松了口气,也是全然没了力气,奄奄一息地靠倒在了一侧,忽而,又察觉到一阵地面的轻震——正是方才折腾得声响太大,以至于吸引来了其他的兵士。
“在这里!躲在这里!有人!”一个冲上前来的兵士惊讶地低吼着。
东风笑半睁着眼睛,看着这几个人伸手擒住她,听着周围的脚步声愈发杂乱。
她也不甘心,可是,她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下:且南飞107 相救
迷迷糊糊的,东风笑只觉得耳边响起了一阵兵刃相接的声音,继而,只觉身子一轻,自己仿佛被谁拦腰抱了起来,这个人身上的气息陌生之中带着几分熟悉……
可此时她已顾不得多想,眼睛都难以睁开了,只是暗暗想着——自己得救了,应当是不会命绝此处了。
这个人的怀抱还算是厚实温暖,而东风笑又的的确确太过疲惫了,一路摇摇晃晃的,竟是依旧睡了过去。
“哥哥,就不能让我进去,瞧瞧我师父吗?”
“你这毛头小子,你笨手笨脚的,弄砸了事情怎么办?!你师父不仅仅是你师父,你师父可是当朝副帅,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责罚可不是你这小孩子能受得起的。”
东风笑朦朦胧胧地听见不远处这几句交谈,第一个说话的人是孩童的声音,仿佛是傻孩儿,第二个说话的声音有几分熟悉,但她也记不分明。
强撑着眼皮,挣扎着张开眼来,却见面前乃是一处安静的房室,屋子里的摆设都古朴简洁得紧,不显华贵,却不失优美,她四下一瞧,不禁颦眉——这地方虽是安静,但她的的确确不曾来过。
身上已不是那一身原本的衣着,东风笑瞧了瞧现在这一身衣着,只觉得心里一空,却也顾不得多想,便要直起身子来翻身下床,可是轻轻一动,便觉得身上一片酸痛,她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倒吸一口冷气,又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躺回了床榻之上。
可门外人似乎听见了屋中的响动,东风笑觉得门外人似乎是交代了几句,然后就转过身来,象征性地轻敲了一下门板,随即便推门而入。
东风笑浑身酸痛也动弹不得,只能抬起眼来仔仔细细地瞧着来人。
却见那人一袭青衣,嬉皮笑脸地朝她走过来,笑道:“副帅醒了?别来无恙。”
东风笑一愣,这般吊儿郎当乃至离谱的模样,她所熟识的,也只有侠义盟冉飞鹰一人了,只是她未曾料到,侠义盟竟然敢插手朝堂之事。
更何况除了自己是傻孩儿的师父以外,同侠义盟的交情大多是和军队一起的,个人之间的交情真真谈不上深厚。
虽是不解,但毕竟是救命之恩。
“不想竟是侠义盟冉先生,笑在此谢过先生救……”东风笑启口言谢,一边说着,一边要支着身子坐来——毕竟是道谢,若是躺着未免有失诚意了。
冉飞鹰见她摇摇晃晃,赶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副帅此言差矣,飞鹰身处侠义盟,乃是江湖人士,此番事出之前,连消息都不知道,便是知道,也是有救的心,不知该如何救。此番不过是收到了委托,故而匆忙随着出兵相救罢了,这救人的恩情,确实不该算在我这一处。”说话一板一眼,竟远不似昔日里的不着调了。
东风笑一愣,道:“那也须得谢谢你,你肯出兵相救,我才捡回一条性命来。”
她定了定神,又道:“却是不知,这救我之人,究竟是何人?”
冉飞鹰闻言侧身瞧了一眼,复又回过头来,低声道:“小叶子已然跑去告知于他了,他一会儿便应到了,你熟识的。”他定了定神,又道:“副帅着实言重了,飞鹰那次带人前往,委实不过是撑个场面,出手救你的,还是那位人士,带你到此处,也是他。”
东风笑闻言颦眉,那日她迷糊得紧,只觉得那人周身的气息她有几分熟悉,可也想不分明,冉飞鹰这一说,此人真真是她的大恩人;并且冉飞鹰自称‘江湖人士’、‘不明消息’,而那位人士却是知晓消息的,是不是就说明,那个人,乃是朝中之人?
“那……我来此,有几日了?”她迟疑着发问。
冉飞鹰颦了颦眉,继而手指比出两个来:“快有两日了。”
东风笑只觉得此番睡得时间有些久了,并且事出蹊跷,她心下算计着,不知不觉间,只听门板上响起了叩击之声。
“他来了。”冉飞鹰的眸光瞬间凌厉了几分,他回头冲着东风笑一抱拳:“那冉某人先行告退了,先去外面看守者。”
“劳烦冉先生了。”东风笑拱手道。
她定了定神,瞧着冉飞鹰转身离开,那门也被推开来,来者一袭深蓝色镶着银白色花纹的长衫,身材修长,气势非凡,进了门,先同冉飞鹰拱手,二人简单交谈了两句,继而,冉飞鹰便合上门离开了屋子,而这男子则不慌不忙四下一瞧,继而举步朝着塌前走来。
东风笑瞧见他的那一瞬间,不由自主地一愣,匆忙不着痕迹地向床榻内侧挪了些许:“……殿下。”
来者正是当今太子,牧逸。
牧逸见她如此,唇角起了几分弧度,施施然行至塌前,却是竖起食指来挡住薄唇前面,轻声道:“此处不要唤我殿下,便叫一声公子便好。”
东风笑闻言,也知他是怕隔墙有耳,忙改了口:“笑多谢公子相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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