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知,究竟是何事,让这个男子如此愤怒!
是因为城中不安全?
为何?难不成是她东风笑躲入城中的消息走漏的出去?!
可是如今城口连关于她的通缉令都没有,她躲入这城中,大概还不应在今早之前便被人察觉!
“父亲!父亲!都是婼儿的错……求求您,不要罚凭儿了……”这乌查婼本就是和凭儿一同长大的,乌查婼虽是娇气蛮横,可对身边这个小丫头,也是有情谊在的,她自然清楚,二十大板打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会有何等的后果!故而讶然震惊之余,她只得苦苦哀求父亲。
武王定了定神,面前眼泪涟涟的毕竟是自己一直以来宠着长大的丫头,如今她频频乱跑,一来是因为他一直以来身居高位,手握重拳,故而总是小心翼翼,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极少允准她自由自在出门去;二来,他一向疼爱这丫头,含在嘴里拍化了,也是将她娇惯出了这一副性情来。
念及此,他松了口气,叹了口气,罢了,婼儿这丫头如此,也是他的过。
半晌,挥了挥手:“免了罢。”
那边,早已上前来,却还是犹豫着不敢来抓住凭儿的侍从们也松了口气,称是行礼而去。
“父亲……婼儿瞧着,这小城镇虽是谈不上富庶,但也是……安宁得紧,故而才敢违背您的心意,私自跑出去……却是不知,父亲为何不准婼儿外出瞧瞧?”乌查婼也松了口气,却是犹豫着、小心翼翼地闻讯着。
武王乌查筠闻言,颦了颦眉,刚毅的面庞似是有了一瞬的停滞,他愣了愣,又叹口气道:“婼儿,这城里看似安定,实则远非太平,你只有安安生生呆在府中,你才是安全的,父亲……也才是安全的。”
乌查婼听见后面那几句话,陡然瞪大了眼睛,道:“父亲……这、这干父亲何事?”
“丫头,父亲只想让你无忧无虑、安安定定地长大,嫁个好儿郎,这一辈子,都不要了解刀光剑影,江湖往来,你这一辈子,父亲想要履行对你母亲的承诺,保护好你,让你不必受各种牵制,但是,前提是……你须得听父亲的话,但是这原由,你不必知晓。”武王沉声说着,面上尽是慈爱。
东风笑瞧着这父女两人其乐融融,忽而觉得心下空落落的。
这个女子,拥有多少她没有的东西呢?
一个和乐的家庭,可以触碰到的、慈爱的父亲。
一个安定的生活,一副近乎完美无瑕,又娇艳无比的容貌……
也许,在未来,这个女子还会夺去她心中属意的那个人,其后此生此世,被他温柔相待……
东风笑的心里,忽而盈满了酸涩和凄苦。
“可是父亲,婼儿……终究还是想知道……”不想这乌查婼却满满的都是好奇心,依旧是小心翼翼地启口问着。
而她问出来的,也恰恰是东风笑最想知道的。
乌查筠定了定神,沉声道:“这城口之处,贴着一个通缉令,那通缉令是一个女杀手,世人传言,她善于乔装、易容,每每杀人,一刀毙命,毫不含糊!如今,已经是名扬南乔的杀手了,接连杀了数人,却始终没有被抓到!昨日傍晚,这城里死了一个商贾,一刀毙命,看那符号,又是她的手笔,为父当晚得到消息,一早便来提醒你不要轻举妄动,惹了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谁知你这丫头不听话,还偏偏要往外跑去,你素来又是心直口快少有设防,要是被那女子伤到了,或是被她盯上了,可如何是好?”
乌查婼本就是养在深闺少谙世事的丫头,如今闻言,只觉得背后一股恶寒!
竟有这么可怕的女子,如今,恐怕就在这城中!
她竟还不听父亲的劝阻,私自跑了出去!
霎时间脸色便是煞白,颤声道:“怎、怎的是这样……是婼儿的错……婼儿不该……”
“婼儿也莫怕,如今是无事的。”乌查婼笑道,轻轻拍了拍自家女儿的头,又道:“婼儿明了这个道理便好,父亲如今还能护着你,等以后你嫁给了如意郎君,大婚之上,父亲也定要同他说个明白,被本王从下到大爱护着的丫头,既是瞧上了他,他便须得替本王好好守护着,不得有闪失,不然……我便是还有一口气,也要同他拼命。”语罢,乌查筠笑笑,眉眼微弯瞧着自家丫头。
乌查婼闻言心下一动,低头,鼻子酸了一酸——是啊,从小到大,父亲都是纵容她,宠爱她,却是不知,这世上可还有几人能这般待她?
她定了定神,忽道:“父亲,那沂水边上的战况如何了?”
乌查筠闻言颦了颦眉,沉声道:“不太妙,怕是已经要开展了,据说,如今……双方剑拔弩张,而我这边,似乎并不占理。”
“怎的?”乌查婼瞪大了眼睛。
“不错,今日我才得了消息,说是睿王玉竹做了件蠢事,前些日子,他竟是私下写信给了对方的一位将领,邀对方昨日在这边会面,可是谁知,昨日竟是动起了手来,那位将领至今也未能返回北倾去,故而北倾一方便抓住了这个由头,连信件都取出来了,控诉我南乔,控诉玉竹,如今……怕是便要开战了。”
“这玉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末了,乌查筠沉声道。
“那……那他呢?他做了什么了吗?”乌查婼愣了愣,低声道。
乌查筠颦了颦眉:“苍鹭之王……虽是主将,可听人说,至今都是平平淡淡,鲜少插手,那边的事务大多是玉竹和墨久在四下奔走,但也有人说,苍鹭之王早已备好了守住沂水的方案,只待几日后的一战。”
“父亲,您和陛下的约定可是当真?”乌查婼小声问道。
此言一出,武王乌查筠却是不禁笑了,抬手探了探自家丫头的额头:“你这丫头,这几日,都问了不下十遍了!当然是当真的了,不仅仅是君无戏言,父亲应允你的,也绝不会反悔!”
乌查婼听着父亲的话,不仅羞怯地一个低头,可听见父亲的保证,又是甜甜地笑了。
一旁,东风笑听了这一席话,却只觉得身子一僵,心里一凉,竟是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这男子对自家女儿说得话多半是可信的,如此说来,如果这一仗南乔挡住了北倾,那么,玉辞便会迎娶面前这个女子!
东风笑一口咬破了唇角,却是浑然不觉。
那边,那男子又对着这小姐交代了一二,随后,这二人便一同回了屋去。
唯有东风笑,藏在角落里,五味杂陈!四下无声,寒风如刀,唇角的血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
“呦,你这人,对自己可是真狠啊。”
一旁,一个诡谲的声音忽而响了起来。
东风笑一愣,却是回过神来,不慌不忙只是一笑:“我和阁下差不多算是同路人了,阁下在树上,我在树影里,两不相干;我本瞧着阁下无意拆穿于我,我自然也不干预阁下之事,不知如今阁下出言,却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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