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执意当丛健的狗,就别喊我的名字,滚!”顾劼枫头也不回想着兵械库跑去,这声音自远处传来,冰凉却又狠厉。
他顾劼枫,岂会留给丛健假传圣旨的机会!
顾劼枫方才取了刀,便只见那边一群丛健的手下执着兵器而来,冲着他大吼道:“顾帅,违背圣意,可是掉脑袋的事!如若还不停下,我们这便先斩后奏!”
顾劼枫冷冷瞧了他们几眼,笑道:“爷我骑马赶着刘能小儿南蹿时,你们这群废物还不知在何处瑟缩着!真以为手臂上这点破伤能奈何得了我?你们上过多少战场,忍过多少病痛?一个个大义凛然的嘴脸,不过是废物,走狗!如今你们若是敢上前半步,我就让你们统统去见阎王!”
众人见他双眸血红,脸色铁青,听着他的话语,竟是都脚步一滞不敢上前。
顾劼枫便执着长刀想着那府门口飞奔而去。
“拦住他!”
身后,侍卫统领无可奈何不敢上前,却依旧不忘大喝一声喊着守着府外围的侍从拦住顾劼枫。
顾劼枫一凛眉,见那群人汹汹而来,抬手便一刀斩下一颗头颅来。
任凭那鲜血喷涌,他冷笑一声,反手将那将掉未掉的头颅生生拧下来,血淋淋地捏在手里,惊得四下众人皆是迟疑着不敢上前。
“你们这些废物,走狗,怕是连点血、连个死人都不曾见过!今日还有脸来阻拦于我,谁再阻拦半步,以此为例!”他执着那头颅,冷冷说着。
那头颅尽是血,头发散乱,双眸翻白,瞧着愈发骇人了。
顾劼枫身上也溅了血,可是真的身经百战,在死人堆里摸滚爬打过的人,谁又会怕这些鲜血呢?
每一个好的将领,都注定是鲜血浇灌而出的。
局面僵持着,那些侍从们不再上前扑来,却依旧是‘恪尽职守’地不肯退后丝毫,便立在顾劼枫周遭,呈完整的数圈,将他团团围住,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般。
局面凝滞僵持,顾劼枫四下一瞧,不禁咬了咬牙,如今这阵仗,让他心里担忧又害怕。
可怕的却不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是这朝廷。
丛健在他这里爬着如此多的人手,阻挡他入朝面圣,势必是要有所作为啊!
正在此时,那边却忽而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清峻的声音陡然间响起,划破了这一片骇人的僵持。
“都停手。”
顾劼枫一愣,悻悻攥着刀立在那里,却依旧是不肯后退半步,双眸血红瞪着来者。
牧逸策马而来,瞧见这场面,瞧见两眼血红手里还拎着一个人头的顾劼枫,也是着实吓得不轻。
“顾帅随本宫走罢。”他启口,轻轻说着。
反手一挥,便有侍从牵了一匹马儿来,行至顾劼枫面前。
顾劼枫瞧了瞧他,沉了口气便要依言而行。
“殿下,不成,丛将军说是陛下的旨意,让副帅留在府中养伤,半步也不得离开!小的们也是无奈,但是君命不可违!”
牧逸一笑——呵,搬出他的父亲来压他?
“顾帅已经出了府门三步有余了,依本宫看,先不说什么去留,不妨就地正法,先把你们这一群疏于职守的废物统统处斩才是。”他声音冷冷的,自马上垂眸,瞧着那方才出言阻拦的侍卫总管。
“殿下……殿下饶命!小的知错了!”那侍卫总管闻言,不曾料到话头转变得这般快,方才他软言规劝,却仿佛是触了太子殿下的逆鳞!也不多想,‘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频频告饶。
那其余侍从也是吓得不轻,赶忙跪地求饶。
第下:且南飞146 予血
牧逸一抬手,待顾劼枫上了马去,看着下面那依旧是不甚甘心的侍从首领,冷声道:“本宫才是太子,父皇的旨意,还轮不到丛将军一个外臣代为传达。”
那首领一愣,方欲言语,却只觉得颈项间狂风一掠,转眼间,只听‘当!’的一声,便是一阵冰凉。
待他回过神来,一柄利剑已经不偏不倚地插在了他颈侧,虽是未伤及他分毫,可这般角度,真真是如同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统领见状,生生冒出了一背的冷汗!惊得连头都忘了抬起,话也顾不得说了!
可是,那‘隆隆’的一阵马蹄声已经响起,这统领再回过神来,只见那一群人马已经扬长而去。
牧逸打着头阵策马飞驰。
平心而论,局势这般,心里最为着急的便是他。
看似安安稳稳的局面,母后却是告知于他,如今便是她,也只能在父皇神志不清的时候侍候一两个时辰,而他身为太子,竟是许久不曾见到父皇了!
他本是只想安安稳稳,孝敬父皇,等到到了自己继位那日,便当一个贤君,可谁知,如今形势使然,逼着他不得不逼宫!
此时此刻,南乔睿王爷玉竹因为肩胛受伤而被南国皇帝亲命送完平焦城中修养。
大营里,营帐里忽明忽暗,玉竹绑着一侧的肩膀,动作迟缓了些,却是屏退了侍从,依旧独自一人收拾着行装。
他的营帐周遭亦是无人,安静得紧。
旁人只道是睿王爷和沂王爷都有的怪癖,也并未多想。
许久许久,天色黯淡。
一个侍从行色匆匆,引着一个周身黑衣的人入了营帐去。
那人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里还拎着一个不小的包裹,可是依旧能瞧见他身形是偏瘦弱的,应当是个女子,这人走着,一路上小心得紧。
“夫人请进。”
行至那营帐口,那侍从恭敬的躬身行礼,请这来者入内。
这黑衣人点一点头,先将那包裹探入营帐中,随后才自己动身入内。
“夫人好生守时,这时候刚刚好。”玉竹一面搁下东西,一面笑了一笑扭过头去。
那黑衣人搁下了那包裹来,从衣袖中探出一双洁白柔嫩的手来,抬手才将那黑色斗篷的帽子摘下来,细看来,正是大将军夫人丰彩儿。
“王爷示下,妇人岂敢怠慢。”她说得恭恭敬敬,继而蹲身下去,将那包裹拆开来,露出里面的一个器物,那器物周遭皆是冰块,封冻得极好,便是那盖子处,也有精细的纹路咬合,一眼瞧上去,密不透风。
玉竹点点头,举步走上前来,垂首瞧着这器物,笑道:“夫人可是如小王所言?”
丰彩儿点点头,唇上没有几分血色:“不错,便是受伤乏血之日,也不曾忘记给王爷的罐子加血,如今恰恰好的。”
玉竹点点头,抬眼瞧了瞧她,又道:“小王听闻,前一阵子夫人逢着了一起美事,将军补了夫人一场大婚、一场洞房,恭喜夫人了,却不知夫人如今给在下的血,可是处子之血?”
丰彩儿一愣,继而低头看着那罐子,狠狠道:“怎的,王爷还信不过了?王爷若是信不过,不稀罕,妇人这便毁了这罐子去,也免得招大人不待见!”
玉竹闻言,忙陪笑道:“夫人言重了,玉竹的意思,不过是因为那一场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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