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_君夭【完结】(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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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她话音刚落,玉辞就启口接过话来。

  东风笑愣了愣,知道自己走不开了,只得垂眉道:“王爷请吩咐罢。”

  没办法,现在她是王府里的丫鬟。

  玉辞轻轻浅浅扫她一眼,继而抬手将长发撩了开来,又抬手抚上左侧的衣襟,便要拽开来。

  东风笑一愣,眨了眨眼,问道:“王爷,这……”

  玉辞言简意赅:“方才动了一下,伤口的包扎好像坏了。”

  东风笑颔首:“婢子这便去唤大夫。”

  想了想,她也没敢走上前去。

  玉辞却摆了摆手:“不必,此番又不须得上药,只是包扎一下绷带,不需要劳烦大夫的,这几日乌查小姐和府里都忙得紧,不必去添乱了。”

  东风笑听了心里忽而明白了。

  ——哦,他就是不想麻烦乌查婼呗,毕竟人家现在忙活着婚事呢。

  东风笑不着痕迹地颦了颦眉,并不乐意。

  “你来帮我。”玉辞简单地交代着。

  “婢子不会医术。”东风笑心里不爽,硬生生冒出一句来。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越别扭。

  玉辞却道:“不妨事,这事情简单,只是我自己弄不了,你过来,照着我说的做就是。”

  赶鸭子上架。

  东风笑咬了咬唇,勉勉强强上了前去,从一侧取了药箱出来,立在他身边。

  眼睁睁看着他将左侧的衣襟解开,将衣衫一层一层褪下,露出那瓷玉般的白皙却又分外结实紧致的胸膛来。

  肌肉的线条硬朗分明,格外好看,这个男人的身形仿佛是一件精美无暇的艺术品。

  东风笑看着他愣了愣,脑海里忽而浮现了当初他替她受下毒箭,二人在山洞里面躲避,她小心地替他处理肩头的伤疤;雪山之行上,她触及那花瓣浑浑噩噩,再睁眼时他解开了衣襟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她。

  东风笑颦了颦眉——玉辞啊玉辞,你对我,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绷带松了,先帮我解开罢。”此时此刻,玉辞却忽而开口了。

  东风笑愣了愣,诧异于他毫不介意地对她这个丑丫鬟露出胸膛来。

  “好。”

  她颔首,应下了。

  是啊,自己的‘作品’,也是该瞧瞧了,她一直也不知道,当初她究竟把他刺成了什么模样。

  东风笑伸出手来,双手冰凉,小心翼翼地替他把绷带解开来。

  他的胸膛温热,她冰凉的手就这般划掠而过,而玉辞只是垂着眸子,身形不动,仿佛是一个雕塑。

  直到那绷带悉数解开,东风笑的手冰凉依旧,而偶然碰上他,却发现他的胸膛几乎是滚烫,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

  “王爷?”东风笑一愣,迟疑着开口,终究还是怕他出事。

  玉辞不瞧她,沉着声音:“无事。”

  东风笑见他依旧垂着头不瞧她,倒是眼神一溜瞧了瞧他心口处的伤口——却只见几乎是在心口正中,有一处骇人的伤疤。

  第下:且南飞180 药

  刀口不算大,但是撕裂了周遭的一片血肉,哪怕是过去了许久,血液依旧没有全部凝结,这一出疤痕就在他胸膛上耀武扬威,东风笑是习武之人,如今自然能瞧出其中端倪——这一刀刀口算不得大,但是刺入得深,刺进去刀又在晃动,所以撕裂成了这般模样。

  这是东风笑第一次瞧见他的伤口,她的‘作品’。

  可是心里却抽痛得很,仿佛这伤口落在她身上。

  东风笑呼吸一窒,见他依旧是平平淡淡,颤着声音启口:“这……王爷,这伤口还痛吗?”

  一句话出去,似乎是说错了话,东风笑心中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打开了药箱来。

  半晌,这静寂的屋子里才响起他的声音。

  “痛。”

  东风笑一愣,回眼瞧着他,却见他依旧垂着眸子。

  她看不见他的眼,自然也读不懂他心中所想。

  可是她心里却忽而松动了——是了,她将他害成这幅样子,于情于理,也不能一走了之了。

  虽然,这一刀下去,哪怕他不恨她,也不会对她再有什么心意了。

  可她那句‘对不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说出口。

  东风笑颦眉,松了口气,取出绷带来,走到他身边去,看着他长发掩映下俊美的侧颜,长长的睫毛仿佛是堤畔的翠柳,高挺的鼻梁宛若初雪后的玉山。

  听见他低声交代了几句,告诉她如何处理,东风笑颔首称是。

  也不再假装自己什么都不会,索性就让他以为自己是学得快好了。

  东风笑走了半步,单膝跪在他面前,执着绷带小心翼翼地缠着,那一处伤口无时无刻不刺痛着她的眼。

  “王爷若是痛,便同婢子讲。”

  她的手适当加了些许力气,一手钳制着他的肩膀,一手处理着绷带。

  担心伤到他,她全神贯注地瞧着绷带和伤口,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的变化,和面前人眉眼里闪过的那一丝光。

  一会儿,便处理完好。

  东风笑低声告知着他,一抬头,却恰好对上他那一对墨玉一般的眸子。

  那一对眸子温润沉静,就这么瞧着她。

  瞧着她……

  这张丑破了天际的脸。

  东风笑忙不迭地又低下头去。

  他的眼神是毒药,看不得。

  “聪明,包扎的手法如此好。”玉辞也不觉得尴尬,淡淡而笑,这便好生将衣衫理好。

  东风笑立起身来站在他一旁,心里有些踟蹰。

  “多谢你,去歇息罢。”

  玉辞沉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东风笑颔首,低低地道了一声告退,拿起东西来转身便走。

  出了门去,才发觉自己的心跳的格外的快。

  东风笑苦笑——怎的这般呢,他瞧她一眼,她就成了这么一副德行,怎么想怎么没出息。

  此时此刻,屋子里的玉辞看着她匆匆忙忙地离开去,仿佛是脚底抹了油,唇角不着痕迹地一勾。

  等那门板撞合之声过去许久,他忽而拂开了如墨的长发,抬手便将衣襟都解了开来。

  胸膛上面一片滚烫,仿佛是挨着个火炉。

  天知道,方才她的手凉得如同寒冰,可是掠过他的胸膛,竟然勾起了这么热的火来。

  还有……

  玉辞颦了颦眉,抬手从桌案一旁将那茶盏取了来,茶盏里面的茶水依旧是满的,方才时间耽搁了一会子,这茶水也凉了些,倒是正和他意。

  平日里喝水缓慢斯文的玉辞,难得地将这一盏茶水一口气闷入口中。

  外面天光渐沉,逐渐就入了夜。

  东风笑百无聊赖坐在庭院的树后面,反正如今玉辞也没有唤她,她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倒是不如清闲清闲,冷静冷静。

  思来想去的结果是——她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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