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笑愣了愣,攥紧了手里的同心结,将手向后缩去,苦笑:“我心里的那个人?他?他从不曾伤过我半分。你呢?”
玉辞咬了咬牙,半垂下眸子侧过头去,东风笑能听见他急促的、并不均匀的呼吸声。
很近很近。
东风笑想要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生怕这同心结给他抢了去。
玉辞见她又是这副样子,狠狠一咬牙,抬起手臂来,就将她紧紧地锁在了怀里。
一种滚烫的气息须臾间环绕了东风笑周身,她不由得身形颤了一颤。
“你……”
东风笑咬了咬唇角,眼眶一红,继而却是狠狠地转过头去,不肯瞧他。
而此时此刻的玉辞,眼眸里也是一片通红,竟是有几分骇人。
还从来没有人能把他逼成这副模样。
他狠狠偏过头去,陡然间便吻上的她的唇。
东风笑身形一滞,继而回过神来,别扭着要侧过头去躲开他。
“我放过你了不成,你要杀要剐都行,没有其他的就放我走。”东风笑咬着牙,冷冷说着,如今他吻着她,可是前些日子里那一个又一个片段却在她心里萦绕不去。
玉辞却固执地不肯松开她,他的手臂很有力量,就这么牢牢地禁锢着她。
东风笑抬起手来抚在他胸膛上,想要狠狠将他推开去,他的胸膛滚烫结实,可是当她真的想要用力推开他的时候,心里却颤了一下。
——她想起了他胸膛上的那一刀。
那一刀是她捅的,捅完了,她亲眼瞧着他倒下去,心里撕裂了一般。
东风笑的手颤了颤,终于还是没用力推开他。
他温热柔软的唇覆在她唇上,四下都是她熟悉的他的气息。
东风笑知道,自己最拒绝不了的,就是他的温暖。
玉辞一手紧紧抱着她,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抚着她的脸。
东风笑垂了眼睛,不再抗拒什么,只是静静地任凭他抱着,任凭他小心地、笨拙地抚着她的脸。
可是……
东风笑愣了愣,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脸,现在还是一副丑得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模样啊。
她忽而扭过头去,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玉辞一眼。
也是不容易,这张脸,他也吻得下去。
玉辞瞧见她终于抬眼看了看他,这才启口:“笑笑,之前……是我不好,但那一切,都是真的。”
东风笑咬了咬唇,狠狠开口,启口便是心里最解不开的那个结:
“对、好,我信你,都是真的,可是玉辞,你告诉我,明天你就要成婚,你要娶别人,你告诉他们这次要严加防范,以防意外发生,你敢说这是假的吗?”
玉辞眸光沉了沉,半晌开口:“是,婚礼……的确是真的。”
东风笑沉沉哼了一声:“一次不成,便要有第二次,婚礼之前就让准王妃住进来,在王府里俨然女主人,玉辞,你当真是个好男人,当真是非她不娶。”
玉辞咬了咬牙,只觉得此时的东风笑,周身全是冷冽好战的气息,简直就像是一匹饿得眼睛都绿了的野狼。
“笑笑,你听我说,玉竹……”
东风笑哼了一声:“玉竹?玉辞,你告诉我,这是你结婚还是他结婚?!”
她一个抬手甩开他去,后挪了几步退到墙边,依旧是不容许他多说:
“罢了,玉辞,你现在这般又有什么用呢?明天这个时候,你已经和你的新娘子拜堂了。”
“你放我走吧,我们两相安好,再不相干。”她哑着嗓子说着。
玉辞眸光闪了闪,继而向前来了几步,抬起手来,反手扣住她的头,一对凤眸里面仿佛有暗渊潜涌,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东风笑,你在洞房夜擒住我的时候,在大堂里劫走我的时候,在雪山上吻我抱我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放过我?现在想让我放过你,想再不相干?!”
“东风笑,想要不相干,就不要有开始!”
东风笑抬眼看见他那一对血红血红的眸子,他那张俊美非常的脸此时此刻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戾气,他扣着她的头,手却在抖,仿佛是想要用力,又不想用力。
东风笑咬牙,眼圈却是不争气地红了。
她拉不下脸来跟他和好,凭什么,他分明知道她在,却依旧要答应和别人的婚礼,还要特地防着她?当着她的面偏袒别人,任凭她挨打?!
事已至此,现在,现在他为什么又非要缠着她不放?
东风笑张开口来,狠狠地咬牙,想让他走,只可惜狠话说了太多,已经没办法再装下去了,她一张开口来,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砸。
她冰凉的泪落在玉辞的手臂上,玉辞看着面前的人眼泪如同珠玉断线,愣了愣,心里忽而也是一软。
“笑笑。”
他沉着声音,抬起手来擦着她脸上的泪。
东风笑听见他语气和缓了些,略微松了口气,咬了咬唇却又要避开。
“脸……丑……”
哭得抽抽噎噎的,东风笑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来。
玉辞闻言,唇角却是微微上扬,一边小心地替她擦着眼泪,一边低声说着:“没事,不丑,好看。”
东风笑扭了扭脸,张了张口,却是最终也没出声。
两个人停止了争执,而他又在她面前,东风笑终于定了定神,开始想要细细想他的话。
玉辞垂眸瞧了瞧她,随即又向前几步去,抬起手来,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这些天来,他常常梦见在雪山上的时候,她浅笑着坐在榻边瞧着他,逗弄他一会子,又颇为无赖地撞进他怀里去。
可是玉辞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口处,恰恰有这么一个位置是留给她的。
她不在,就空落落的。
这大概是一种毒,一种毒发于三日以外的、他却无法应对的毒。
这么一瞬间,漆黑的牢狱里,时间仿佛已经停滞。
玉辞颦眉想着——如今,如果告诉她,他暗中备好了车架等在外面,她会不会肯同他一起走,她肯信她吗?
而东风笑这边咬着唇,几次三番想开口问他——不若现在便同她走,回到北倾去。
可是她又没有想明白,他为何要应下那婚事来。
如果他不肯随她走,她又能怎么办呢?
东风笑心里的惰性,却在这种被激发了出来,她侧头往他怀里凑了凑——不想想太多了,如今他在就好。
可是这种近乎逃避的心里终究还是无法长久。
随着雷电风雨声的暂歇,东风笑机敏地一个抬头——她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
“玉辞,你是怎么出来的?”
玉辞瞧了瞧那扇小窗,声音很沉:“暗中跑过来的,我……”
东风笑只觉得心神一晃——他竟然是背地里跑过来的,也就是说,玉竹、武王、乌查婼都不知道他的去向,也许,外面的嘈杂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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