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_君夭【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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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礼,走出这军帐,东风笑心里也不免对穆远起了几丝敬佩,明明才二十出头,说话做事,一言一行,竟能如此宽和谨慎,又不失厚道,真是个厉害人物,加上他那赫赫的战绩,以他为主将,她也算是心悦诚服。

  她伸了个懒腰,面向西侧瞧着天边的夕阳,本想看那霞光如火,却忽而身形一顿。

  只见那边,军营一角的桂树旁,一袭玄衣乱了晚霞。

  那男子身形修长,临风而立,三千青丝肆意披散,在那风中隽逸如泼墨,他对风扬起长袖,任由清风入怀,只见那边,一只苍鹰展翅飞来,宽广的翅膀一扑,便落在了他抬起的手臂上。

  她看着他立在那里,看着那苍鹰又飞起,只觉这一切真真是如梦似幻。

  手中的血缨枪晃了晃,那枪杆触上了她的手臂,微痛,这一瞬间,她意识到此时非梦。

  却见他忽而回过头来,那如画的面庞上仿佛漾起一抹笑。

  她回过神来,举步赶了上去,却不待他启唇言语,便探出手臂去,竟硬生生地将他按在那桂树的树干上,骤然间的力道不小,玉辞索性卸了力气,斜靠在那树干上。

  东风笑一扬唇角,腾出一只手来,撩开他那颈项旁的衣襟,侧过头去,瞧见他那白皙如瓷的脖颈上,往日经她咬的疤痕虽已浅了不少,但仍是依稀可见,她一笑,侧脸埋过头去。

  玉辞见她如此,感受着她的呼吸在他颈项里落下的热气,心下也是了然,抬起一条手臂来,施施然拦在她身边,微微垂了凤眸瞧向她,仿佛是做好了准备迎接那一番撕咬。

  孰知,东风笑伏在他胸膛上,只觉那里一片温暖,却只是覆上唇去,清浅地吻着他的颈项,随即,又探出舌尖,一下一下地轻轻舔着他突出的、硬朗的喉结。

  玉辞只觉得此番,颈项上不是剧痛,却是轻痒,也知这丫头并不需要他的血,只是调笑、戏弄于他,可是头脑中一闪念,依旧是靠在那树干上,任由她摆弄。

  只听东风笑轻笑一声,又侧过头去,咬了他一绺长发,复又抬起头来,微微眯起眼睛来瞧着他,笑道:“美人儿,你可是来寻本将军的?”

  她本是古月之人,岂会不知那苍鹭不得出山的明令?

  如今也毫不矜持,张口便会如此问他。

  她那脸蛋本就精致得紧,盈盈的眸子里仿佛有一泓泉,此时映着那天边的红霞,更是一番不可方物。

  玉辞一愣,也不加挣扎,任凭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咬着自己的长发,只是不着痕迹地偏过头去,沉声道:“不过是为着国家,还有……那冰蛊花。”

  东风笑见他这别扭的模样,一勾唇,抬起手臂来,撩开他的发,轻轻触碰着他颈项上那处伤疤,啧啧地说一声:“可惜。”

  不料玉辞却收回手臂来,伸手指着她的小臂,垂下眸子来:“这伤是怎么回事?”

  第上:君念北042 包扎

  东风笑闻言一愣,这才回过神来瞧向自己的手臂——果真,小臂上的铁甲被划开来,里面的皮肉也破了,便流出血来,乍一看血淋淋的也是骇人——想来是方才和先和那三个兵再和那两个兵硬碰硬落了伤,一路紧张也没察觉到,这会子才觉着疼了。

  “哎,你这一说我才发现。”东风笑眨了眨眼,又伸出另一只手去要触碰。

  玉辞瞧她一眼,抬手抓了她那要凑上去的手,沉声道:“别碰,随我去包扎吧。”

  她任由他牵着她往营帐里走,他垂着眸子忙这忙那准备给她包扎,她则在一旁,用无事的手臂托着腮,大大咧咧:“美人儿,小磕小碰都是常事啦,我想起来了,今天最后碰见的那个骑兵有个大斧子,特别扎眼,想来就是那时候不小心被他砍着了吧,不过好在这铁甲还好,不然,估摸着胳膊也得……”

  她还未说出来那后几个字,口中便被他塞了个药丸。

  “少说话,安生等我包扎。”玉辞瞥她一眼,垂了眸子来,抬手给她包扎着手臂。

  东风笑含着那药丸,只觉苦得要死,简直就是说不出话来,匆忙用上下牙咬了,一点也舍不得用舌头触碰,就这般尴尬地‘叼’着这药丸。

  玉辞抬眸瞧她一眼,叹口气,沉声道:“且吞下去,冰蛊花性寒,如今又要到冬天,这药丸是暖身子的,以后也该按时吃着。”

  东风笑艰难地点了点头,将那药丸囫囵吞了下去,正愁眉苦脸,又被他塞过来一个糖丸,便含在口中一下一下地舔着,吃了那药丸,这糖丸显得格外甜。她一边嘬着糖丸,一边低头看着他,看他一头长发悠悠的垂下,映着那如玉的面庞如白月光。

  玉辞给她包扎好了伤口,抬眸瞧着她这副模样,竟不由得一勾唇角。

  东风笑才意识到有些丢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将那糖丸一口吞下,正启口要叫一声美人儿,却只听帐外,忽有人唤了一声:“王。”

  待那人进了帐来,一瞧,正是月婉,此时她带着个小药箱,匆匆忙忙,见了东风笑,一个愣神,又笑道:“笑笑,你也在这里?”

  东风笑点了点头:“我本是血缨军之人,如今血缨破甲同营,便在此处了。”

  月婉一笑:“真真是有缘之人,在哪儿都能见着,怎么,方才是来找王聊聊?”

  “她手臂有伤,来包扎。”一旁,玉辞忽而启口,言简意赅。

  月婉忙回过神来,道:“月婉疏忽,王,已经听您的命令,去向原来军中的医者问询了,那常见的病症都记好了,都收在这个匣子里了。”

  玉辞颔首道:“辛苦了,放在这边便好。”

  月婉循言而行,东风笑见这边二位医者忙忙碌碌,正巧自己也在外跑了一天,也是困了,便拱手告辞了。

  那帐外的夜空很黑,但天边的星一闪一闪的,尽是暖意。

  次日清晨,号角吹彻。

  破甲血缨军营里,将领们立为两队,严整得紧。

  穆远、顾劼枫、东风笑、房湛和破甲军的另一位副帅王督立在那地图前,指指画画。

  “那南乔密信上的言语若是不差,想来便是这两条路,大概在今晚,便会行军入万狮岭,从后绕过,妄图包抄大营。”顾劼枫手中拿着一个短棍,比比划划。

  穆远颔首:“不错,西有万狮岭,东有景明湖,去此数里,这两处草木繁盛得紧,想来便是要分兵从此绕过。”

  “既是如此,我们不妨设兵于此二处,出其不意,堵截敌军。”王督也在那两侧图纸上指画着,他对这两处都甚为熟悉,何处有草木屏障都一清二楚。

  “也好,不若如此,分别各选二人带兵,伏兵于这两处,便在今晚到明日清晨,若是有南乔军进入,便加以阻击,想来南乔行兵在外,之前也受重创,想来此次受阻便至少会安生一阵子。”顾劼枫抬起头来,看向其他四位。

  众人颔首,穆远瞧了瞧那地图,手指向那万狮岭,方说一句:“那好,我……”便被东风笑打断:“穆帅乃是军中唯一的主将,又初来此处,这万狮岭地势险峻,风险也是不小,不如穆帅暂且留在营中守护,由末将代您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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