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_君夭【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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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辞被她咬了一绺头发,却依旧冷着脸:“暖身子的,必须喝。”

  东风笑挑挑眉,单是在这边闻着也能知道——那东西里肯定搁了不少姜,闻起来又辣又苦,却也只能悻悻地松开他的头发,用舌头舔了舔唇角。

  玉辞瞧她一眼,从一旁拿了那药碗来,一勺一勺地喂药给她,东风笑手臂一动便痛,他又是个男人,她躲也躲不过,只能愁眉苦脸地咽下去。

  方才喝完这一碗,便见玉辞不知又从何处取出一个小药罐,又要从里面取东西出来。

  东风笑本就是古月人士,岂会不识得那药罐上苍鹭山的标识,可是以她打小的经验——凡是苍鹭的药,就没有让人好受的!

  玉辞闻言,手里动作一停,仿佛是思量了许久,终于收了瓶子,回身立在她面前。

  东风笑一愣,却见他忽而撩开颈项边那如墨的长发,倾身下来,缓缓凑近她,他的身上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的香气,莫名地撩人,她痴愣的须臾间,他那脖颈便已摆在了她面前,皮肤白皙如瓷如玉,那筋骨分明而又硬朗,喉结上下动着,惹得她又是一愣。

  他并不多言,她却能分分明明地感觉到他周身温暖的气息,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她从他的颈项上取血。

  他的血,正是暖她身子的良药。

  她心里起了一丝玩味,也不顾着疼,探出手臂去环住他那宽肩,见他又顺从地放低了身子,唇角不禁一勾,却是探出唇去,附在他温热的耳后,嗅着他的发香,继而自他的耳后一路顺延,贴着他的颈项,一路吻到他的颈窝,他依旧是一动不动,而她,半晌终于笑出声来,咬了他一绺头发,轻声道:“美人儿,我……还是喝药吧。”

  玉辞一愣,也知她不曾张口咬他,待她松开手臂,定了定神便直起身来。

  “美人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方才转过身去,便听她这样一句话。

  回过头去,却见她唇角带笑闭眸仰在榻上,面上写着憔悴却也好看得紧。

  又背对着她,声音一片平淡:“不过是为着那千年冰蛊。”

  说着,举步便往外走去,却听身后又冒出一句:“那千年冰蛊……如今便在我身体里。”

  他唇角不着痕迹地一扬,声音却冷冰冰的:“顾帅托我告知你,今日凌晨方得了消息,墨久重伤,依旧未醒,南乔黑云军一片混乱,已然撤军了,明晚是营里的庆功宴,若无其他,五日后便会只留一队人马,其他人便要赶往都城了——你若是不想被丢下,便好好养伤。”

  语罢,也不待她回话,拂袖而去。

  东风笑卧在榻上瞧了那门口一会子,也不做声。

  黑云军里,丰彩儿绞着帕子坐在床榻边,双眼无神。

  墨久至今都不曾醒来,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心脏竟是在右胸,如今那里赫然是一处骇人的伤疤,那日兵将们去救主帅的时候,她也匆忙赶了过去,可是由于身体因此被拦在陡坡之上,只能低头瞧去,当她看到他的时候,敌方的女将军手持短剑刺入他的胸膛,鲜血染红了周遭的水,可是他的短刀却被他攥在手里,他用手臂搂着那个刺他的人。

  那个女子,又是何人呢?

  第上:君念北046 幽涧琴声

  那时丰彩儿看不清那女子的样貌,只能痴愣着迎接受伤不醒的他,大雨滂沱她却抛了伞,任凭雨湿了轻衫。

  “夫人,方才传来朝廷的命令,令将军明日带军启程,返回朝中。”那边,一个副官匆忙跑来,向她行礼说着。

  丰彩儿回过神来,半晌木然地点了点头,朝廷之命不可违,她听墨久说过许多次。

  那兵卒得了她的示意匆忙离了帐,丰彩儿则转过身去,伸出手来,在他那俊秀的脸庞上描画着他的眉眼。

  久哥哥,你醒来可好,彩儿,什么都不问了……

  “对不起……”丰彩儿闻言一愣,瞧向一旁的墨久,却见他依旧紧闭着眸子,只是口中喃喃,她痴愣在原地,却听见他又断断续续的一句:“笑笑……”

  丰彩儿兀自攥了拳头,伏在榻上,泪水决堤……

  “今日线人已传来消息,南乔黑云军苦拖不起,已经带军回营了。”斜月当空,王督副帅在火前一举酒杯,继而一口干了那杯酒。

  “好!”一旁,穆远赞了一声,站起身来瞧向篝火旁的诸位,手中的杯盏盛满了酒。

  “第一杯酒,敬我北倾,敬陛下,早日驱除南蛮,一统河山!”他一敬酒杯,继而仰头饮尽了这杯酒,诸位将领、兵士们见状也起身,纷纷干了这烈酒。

  “第二杯酒,敬我守卫战中牺牲的弟兄们,逝者安息,佑护北倾!”说着,依旧是干脆利落地干了这杯酒。

  “第三杯酒,敬在座的各位,敬你们誓死搏杀,逼退敌军,汗马功劳!”穆远执着酒盏,四下敬了,又是一仰而尽。

  “第四杯酒,敬陪伴我们的医者,你们不畏严寒,妙手回春!”

  火光烈烈,这营里是一片热闹,美酒、羊肉的香气四溢。

  东风笑坐在一旁的篝火边上,她本是应坐到中央的篝火旁的,可是伤还未好全,饮不了多少酒水,也不敢吃太多肉,便索性坐在了这里,颜歌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生怕她有个闪失。

  “副帅,穆某来敬你,敬你巾帼不让须眉,力保万狮岭!”忽而,只见穆远一袭铁甲走上前来,抬起酒盏来敬她。

  东风笑一扬唇,站起身来也执了杯子,笑道:“分内之事,不许挂怀,多谢穆大哥惦念!”

  正想一饮而尽,一旁的顾劼枫却闪出身来,笑道:“伤还未好,便容顾某替你干了这杯罢。”说着,也不容她多言,举起酒杯来便一饮而尽。

  东风笑瞧他一眼,道一声谢,却也举起杯子来,多多少少喝了一口,虽是不敢干了,但这情义可分毫不少。

  一旁,房湛也站出身来,眸中闪亮亮的,若说谁人最知那日情景,当是非他莫属了,若不是东风笑挥枪而下,如今情景怕是无人能料。

  “笑笑不必饮酒,此番,便是房某人敬你,敬你救命之恩,斩将之能!”说着,又是一饮而尽。

  东风笑也抬了杯子:“我在那陡坡下,房大哥救我性命,虽是喝不得酒,但此恩必谢!”说着,扬起杯子,虽只是饮上几口,但是真诚满满。

  敬酒的人络绎不绝,一旁,颜歌便将她拦在一旁,只由她说话,酒便替她干了。

  终于过了那敬酒的风波,东风笑坐在篝火旁,和颜歌一同撕着羊腿。

  “我听着方大哥说,三日后行军,要留下一队人,好像楚肃请命要留下。”东风笑扯下一块肉来,还未张口,一边瞧着一边问道。

  这羊肉烤得极好,香气四溢,又恰到火候,鲜有烤糊了的痕迹。

  颜歌闻言,眸光一沉,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低声道:“是呢,他说要留下来给王督副帅打下手,其实……我也知道,按规矩,我们二人总得留下一个,他是觉得这边天干,我又爱咳嗽,便要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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