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小,又是女孩子,我让你。”张季忽而开口道。
理所当然,东风笑让也不让,只是一拱手,抄起枪来便朝着他刺去,只觉拽着分外别扭,而她笨拙的动作也引发了周遭兵士们的哂笑。
丰毅立在不远处,眸光一闪——这小女孩,敢拿着枪立在中央,便已足够人敬佩。
张季见状一个反手拽住了枪杆,又狠狠一甩,竟将东风笑连人带枪甩落出去,只听‘砰’的一声,东风笑惨兮兮跌在地上,好不狼狈,周遭满是哂笑之声。
张季却已执了枪冲到她面前来,狠狠一枪便刺了下去,众人都以为此局一定,不料,只见东风笑在地面上一个咕噜滚了开来,手里依旧攥着枪,竟是飞快地在地上一扫,一举抡到了张季腿上,张季吃痛地哼了一声,身形一晃,继而退了开来,却见东风笑连滚带爬起了身,抬起枪来,仿佛是故伎重演一般,又向着张季刺去。
周遭,方才安静的兵士们又发出一阵笑声——这孩子,也太傻了。
张季见状,马上回过神来,先是身形一闪,让那枪尖从手臂和身体只间穿过,继而又伸手拽住了东风笑的枪杆,不过因着此次匆忙,竟然抓得分外靠前。
他攥着那枪杆又是一甩,东风笑的小身板儿又是向外一个摇曳。
众人正要发笑,却见东风笑死死拽住张季的枪杆,两腿飞蹬张季的胸膛,快得看不分明,却煞是凌厉好看,只听数声闷响,再回过神来,张季已然仰面倒地,东风笑从他手中拔不出枪来,只得一脚立在地面,抬起另一只脚蹬着他的脖颈,倒在地上的张季已然被她踹得翻起了白眼。
众人大骇,丰毅立在原地,忽而低声说着三个字:“古月阁乘云腿,果然名不虚传。”
静寂了许久,终于,兵士们爆发出了掌声,每一个人都暗自觉得,这个女孩有两下子。
一旁的牧逸兀自松了一口气,抬眸继续瞧着,只觉得这小女孩儿真是厉害。
张季缓了缓神终于趔趄着跑开了去,竟是羞得连拱手都顾不及了——他堂堂男儿,竟输给了连劈枪都不会的毛丫头,还被踹得这般惨,脸都丢干净了!丰毅见东风笑尴尬地收回手去,又一个响指:“房湛,你来。”
房湛拱手称是,拎了枪走到正中,二人相互抱拳,有模有样。
“阁下为占台之人,便请先出招吧。”房湛摆手示意。
东风笑依旧是不客气,抬起枪来,又是那惯用的一刺,周遭不免发笑——这毛丫头恐怕就只会这一刺了,劈、挑、扫都不必想了。
房湛自然瞧见了她那飞踹,自知不见得躲得开,若是躲不开也是受不住的,便不去抓她的枪,而是挥枪一挑,只听‘叮’的一声,东风笑便觉得手臂一麻,慌忙退了开来。
十岁和十二岁,只差两岁,可力气却会差上许多。
眼看着房湛又是一枪斜劈而来,东风笑一愣,将枪杆在地上一支,这枪杆一弯,继而飞快弹起,她顺势躲过了这一击,竟是弹起身来,趁势一脚踹到了房湛额头上。
‘砰’的一声,房湛知晓她的腿上功夫,挨了一下便匆忙退开,却依旧觉得眼冒金星。
东风笑一落地,反手拖枪过来,向着房湛冲去,此次竟不是那‘惯用’的刺法了,而是一挑,由下而上,竟是直逼对方两腿之间而去。
众皆哗然,这么小的孩子还不懂事,可是她不会知道,这一枪过去,会对对方造成多大的损害……
好在房湛反应够快,一个激灵,挥枪向下一扫,同时跳开,挡下她这一击,他可是懂事人了,想想方才场景,依旧是背后发寒。
和这毛丫头比个武罢了,竟会遭遇这种风险。
一个回神,却见东风笑也闪开来,回手便是一个斜劈,虽是力道不足,但是有模有样。
房湛抬枪便是一抡,径直将她扫开了去,东风笑抱住枪,在地上又是一个咕噜,惨兮兮立起身子来,本就矮小的她,瞧见房湛又是一枪袭了过来,就地一趴,又是一个自下而上的飞挑!
房湛一愣,瞬间收了枪向后一跃,只觉得今日分外倒运,这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屡屡上挑,害得他分外被动,却忽觉东风笑没了身影,他一愣,下意识地低头去瞧,却只觉身旁狂风一掠,竟是那小丫头,拿着比她还高的枪狠狠扫了过来。
房湛下意识地抬枪一挡,不想东风笑竟是故伎重演,反手攀上他的枪杆,冲着他的腹部便是一阵猛踹,房湛趔趄着后退几步,跌倒在地,而东风笑则挥枪架在他的脖颈上。
这一局下来赢得略显侥幸,但是谁输谁赢却甚是明显。
丰毅凝眉瞧着这一切,心下赞叹,寥寥两局,这丫头竟从对手一处学到了用枪的方法。
本来只会一个直刺的她,已经从房湛处学会了挑、劈、扫,进步飞快,而她自身力气不足,个头还小,是劣势也是优势,若不是她个头小,移动灵活,定是不可能赢。
第上:君念北084 那年韶华
场上,东风笑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刘虎真真是人如其名,威猛如虎。
而刘虎则躺倒在不远处,颈项边插着东风笑的长枪,刘虎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恐——须知,这枪再偏一点,就会要了他的命!
可是不论这一路有多么狼狈,东风笑终究还是赢了。
如今她已然将劈、扫、挑、挡学得有模有样,只是力道不够,姿势也不甚准确,她惨兮兮地坐在地上,裂开嘴笑了。
周遭的兵士们早已无心哂笑,他们瞧着这小女孩,眼中满是震惊。
牧逸从一侧跑上前去,拿着一杯水给东风笑,瞧着这丫头满脸是灰,额头上还磕出来一个大包,牧逸咬了咬唇,低声道:“你……没事吧?”
东风笑两手捧着杯子喝着水,闻言依旧没有撂下杯子,只是重重地点头。
牧逸抬手想瞧瞧她额头上的大包,可又意识到自己是当朝太子,如此做法怕是不妥,便也只能收回手来,回过头去,定了定神,对丰毅道:“丰帅,她只有十岁,那三人都比她大上不少,既是都赢了,她也累了,不若便这样吧,还望丰帅先给她寻个位置。”
丰毅闻言一笑:“太子殿下莫急,末将同这丫头有言在先,她若是能赢得韩聪,我便当即向圣上请命,给她做军中副帅,只是不知她肯不肯再行一试。”
韩聪比东风笑足足大了五岁,东风笑喝完了水,攥紧了手边的枪,忽而点头:“那我便试试看。”
牧逸叹口气,低声嘱咐一句:“适可而止,若是瞧着不成,怼不过了,就收手。”
东风笑冲他笑笑,心里却倔强得很,定了定身形,拖枪又是一战。
韩聪瞧着这小丫头只到自己的胸膛,又瘦得很,打了三场了气喘吁吁,也不忍伤她,一来二去,倒是不像之前三人全力以赴,中途放了不少水,不过身为丰毅最得意的徒弟,韩聪的功夫确是不一般,说是‘让’,也的确让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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