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灵怒道:“当然不行了!原本只有一个人的血煞之力,符咒的威力恰到好处,但如今你们二人的血融汇于符内,这又是一道我没法驾驭的上古咒印,如果用了先别说廉真死不死,我看你俩不管谁用,以如今的修为,都是要死一死的,这符咒是要不了了,我再想想办法。”
易道然很是懊恼,宁舒也没想到只是自己的一管血而已,就影响这么大,世间上的事大多都是这样吗?无心的举动引发更大的波澜,再之后还有更加难以预料的情况发生,她很是烦恼,心情低落,一言不发的走了,易道然见她情况诡异,想去追问,被缨灵拉住,“你别管她,有些事就是得自己去想,想明白了再做。”
“可她傻了吧唧的万一想不明白怎么办?”
“想不明白当下的情形也会逼着她想明白,难道世事无常会因人的异同而扭转吗?你再去帮我按照书上记载重新找些原料,我明天要再去昭天派一趟。”
“师姐为什么你表情突然这么兴奋……好像盼着这符咒毁了一样……”
缨灵狠狠戳了易道然一指,“不要妄图揣测师姐的心思!女人就是这样的!”
他们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宁舒往远走才渐渐听不清,塔外弦月高吊,正正好在倒塌塔顶的上方,她叹了口气,觉得做人越来越难,这声叹息的动静太大,像块石头砸入安静的夜晚,楚卿如听到后走出来,见宁舒一脸生无可恋,知道她没有找到师叔,于是悄悄走过去说道:“我方才看见师叔了,在那边,”她一指,轻轻拍了拍宁舒的背,“其实如果是师叔的话,你什么都不说也不是不可以。”
宁舒摇摇头,“没事,我已经做好了被误会被嫌弃被埋怨被打击的准备了,你师妹我优点可能真没我自己想的那么多,但脸皮厚度绝对是这辈子够用,你放心好了。”说完就朝着师姐指的方向找去。
果然,呵呵掌门就在这里,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好像完全没有发生之前的尴尬,宁舒调整心情,扯开嘿嘿笑的嘴,有些心虚的凑到他身边去,“师叔早啊!今晚的月色真好啊!你在晒月亮吗?”
容澈朝她一笑,慢悠悠说道:“阿舒你不必介怀今天的事情,我一切都好。”
你也不按套路出牌啊!
宁舒懵逼了,她以为呵呵掌门至少会不太高兴会有点小郁闷,然而回头来安慰她,这是什么操作!哪有这样的人啊!宁舒拿暴脾气可以以暴制暴,然而一拳打棉花上的结果往往都是不知所措,她忘了想好的尴尬台词,张着嘴半天,又觉得说什么都没意思,索性恢复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一点都不好。我做人有问题,好不起来了。”
话说到这里,容澈也明白她的意思,他也不知说什么话好,方才兔子教给他的那些他也全都忘了,即便他记得,此刻也不大想说。
这长时间的沉默宁舒反而不觉得尴尬了,最后还是呵呵掌门先开了口,“阿舒,我有时还略有羡慕池衡魔君。”
宁舒心想这和白学剧本根本就不一样!她要怎么回答,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瞪大眼睛像只离了水要死一时还死不了的鱼,盯着容澈,等他后面打算说什么。
“我听缨灵说,那日他被你所救身上都是血迹,掌心里留着你写的重托,我也想像他一样,试试被你保护被你救一下是怎样的感觉,我知道自己有时思虑太多,其实又不懂该如何与你相处,往往适得其反,惹你厌烦,如今又给你平添烦恼,只希望在你能重获自由后能自己多为自己着想,不必多考虑旁人的心思,像从前一样,这样最好。”
宁舒没有想到掌门会这样说,她只觉得被人救是很惨很丢人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盼着自己丢脸被人救呢?她是万万不愿意被人救的,这种心情,她无法理解,一时头大,谁知就这一会儿,容澈便让她好好休息自己走了,留下其实什么也没说出来的宁舒傻站着。
宅男都这么难以理解吗!
宁舒决定先不要和宅男解释,她也得去找直男澄清误会,就算被池衡暴揍她也认栽,谁让白学的世界里自己是那个最尴尬的角色。
池衡比容澈好找多了,他就在自己的房间,宁舒心想这二十年住在这种破地方,他果然是不讲究,不等她开口,见她来的池衡已经抢先说道:“行了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我还没说啊大哥!
宁舒气得想翻白眼,一个个的,怎么都是这个死德性!
“我是觉得,什么事儿你自己做主,别来烦我,之前就在屋顶你说过的那些话,误会就误会了,我生你的气但不会怪你,这气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了,你就别来惹我了。”说完,池衡拉着宁舒直接给她拽出门外,宁舒一句话没说,他就把门重新关好。
宁舒自诩伶牙俐齿,今天晚上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好,她呆愣在门口,一时又委屈又生气,可这时,门里面又重新传出池衡的声音来。
“我也不傻,你师叔被你气跑了你就想去解释,如果是我呢?你八成就会和你师姐说,没关系的让他一个人生气去想明白。我真是嫉妒他,能让你这脑子比我还不好使的人突然开窍。”
然后,门内再也没传出动静。
如果在之前,宁舒还抱有一线希望,自己能处理好这次的白学危机,但现在她知道,自己这个渣渣一辈子都搞不定这些破事,她被挫败感淹没,一个人坐在塔顶,几个时辰不动一下,脑子也空白一片,想和廉真你死我活的劲头也都没了。只见黑漆漆的夜里,一个黑影晃晃悠悠三摇一摆飞了过来,落在宁舒脚边。
“许久不见,老夫甚是想念你啊……”
“你居然还能飞上来?看来师姐照顾你照顾的挺好的。”宁舒见到是自己的乌鸦,它还是老样子,又秃又老。
“确实比你照顾得更好一些。”
今天都排着队来气我是吗!
可宁舒也没力气反驳,只能一言不发,乌鸦见状说道:“老夫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哎,男女之间的事情着实让人头疼,想当年一只年轻貌美的喜鹊与我……哎罢了罢了,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所以你是来传授我人生经验的吗?”宁舒叹气道,“我的事不是人生经验就能解决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小阿舒,有问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缘由,凡事都有根源,你必须从根源入手,才能真正去解决,若是不能解决,再睡一觉一切就都过去了,哦当然了,我说的睡一觉是你一个人睡一觉,不是让你去和他们睡一觉。”
“你都在想什么啊!为老不尊!”对乌鸦的语重心长,宁舒只有生气的份儿,她实在听不下去,起身欲走,可刚走到一半就像被劫雷批过一样猛然站住,半晌跑回来抱起乌鸦举高过头,“乌鸦前辈你真是个天才!我知道怎么办了!”说完撒手一扔,自己跑了,乌鸦重重摔回地面,迟钝的脸上浮现出惊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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