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笔名叫乌鸦的作者侃侃而谈了足足三四个小时,无聊的对话总算结束,大家都各自结账离开,乌鸦最后走的,宁舒赶忙跟上尾随一路,直到乌鸦走进楼道,掏出钥匙拧开门锁,她用力推开门把乌鸦推进去,反锁房门,夺走钥匙,一气呵成。
乌鸦吓傻了,看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和入室抢劫一样凶残,哭着叫道:“我的钱在床底下的箱子里!在箱子里!不要杀我!”
“谁要杀你了!”宁舒叹了口气,“亏你小说里写得人人嫉恶如仇,怎么本人这么怂,起来起来,别爬在地上,我不劫财也不劫女人的色,我有话要说。”乌鸦战战兢兢坐起来,仍旧惊恐的看着宁舒,“那你要干嘛?”
“我要你改文!”宁舒啪一声把自己熬夜写出来的故事大纲拍在乌鸦面前的桌子上,“照着我写的改!”
乌鸦一听就急了,“你喜欢这个剧情你自己写啊!怎么让我改我的文呢?你不能不讲道理的啊!我的文你不喜欢不看就是了!”
“我也想不看,我不看就变成你那文里的角色了,你写得怎么样完全关乎我的个人幸福,你不写也得写!”宁舒滔滔不绝把自己的经历全讲了出来,起初乌鸦还不太相信,但宁舒讲得声情并茂又极其精彩,她听着听着就入了迷,还叫宁舒稍等片刻她拿笔记去记一下,看这三流作者如此上道,宁舒心满意足,把自己的经历差不多讲完,乌鸦沉默半晌,却又哭了起来。
“怎么突然哭了!我不是说了不会把你怎么样嘛……”宁舒很怕女孩子哭。
乌鸦抹着眼泪,哽咽着说:“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啊,写得比你说得烂多了……”
“其实你写的……也还可以……我自由发挥身临其境,肯定要比你感触更深,好啦好啦,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也不要自暴自弃……至少……至少我觉得你人设还是不错的……”宁舒拍着她的背安慰,乌鸦这才慢慢止住眼泪,答应她会写。
几乎全部改掉第一次陷害失败反噬后的全部剧情,乌鸦足足写了一个多月,宁舒干脆借住到她的房子里,指导写作,完全按照自己当初的经历让乌鸦去写,她有不明白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安排的地方,宁舒就声情并茂事无巨细把当时的情况讲出来,终于,写到最后,宁舒要她停下的地方,乌鸦终于松了口气。
她重新读了一遍,美滋滋对宁舒说道:“这真的很好看,比原来好看多了。不过,有个问题。”
“哪里有问题?”宁舒问道。
“这里,”乌鸦指给她看,“你说廉真在这时被宁舒一击即中当场暴毙,这不合逻辑啊,如果他这么厉害,怎么会被宁舒打死呢?”
“要什么逻辑,这样写多帅!”宁舒语重心长说道,“这叫戏剧冲突你懂吗,哇这么厉害的反派,拽得不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害得大家这么惨,你说读者恨不恨他,恨死他了!这时候主角小宇宙爆发,直接干掉,威不威风,解不解气!”
“话是这么说,但……”
“没有但是,就这样了!这种突然的转折也是对你写作水平的考验嘛,乌鸦同志你不能故步自封只写自己擅长的不去挑战那些有突破的剧情啊!”
宁舒说得如此有道理,乌鸦虽然一头雾水疑惑仍然没有被解答,可还是缓慢的点点头,“那我把这些整理出来,全部修改原文发表了?”
“发!马上发!”
看着乌鸦修改完,宁舒心满意足,她用最快速度回到宿舍,这时是凌晨两点半了,她郑重的洗漱完毕,手机打开app,调整到她早在最初就选定好的位置,这次,她不会再搞得自己惨兮兮血淋淋,甚至还不能和大家说话就表演现场暴毙,这个剧情的位置,她选得极好,是她最想去的重新开始的那个地方。
宁舒闭上眼睛,准备入睡,这次或许是因为心中有所希冀,思虑又多,她翻来覆去睡得极慢,终于在几个小时的折腾后慢慢失去意识。
而这个意识谁去,下一个意识苏醒,宁舒几乎很快感觉自己醒来,脸上冰冰凉,周围的空气也寒冷彻骨,她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成功的回到了想回到的剧情里。
宁舒睁开眼睛,容澈的脸近在咫尺,他愣住了,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雪夜的月光让他脸上的不知所措和粉红原形毕露,他本来是想给宁舒披衣服的,以为她已经入定,可谁知心智不够坚定,竟然想亲上去,只是悬崖勒马,总算没有做丧心病狂的事,他正准备回去,可这时,宁舒却睁开眼睛。
宁舒也没有想到,他会离自己这么近,他应该在归息入定才对,可怎么这么靠近,她忽然想到当时自己一时方寸大乱做过的那件丧心病狂的事,明白了师叔原来也是这样想的,但他这又怂又呆的宅男没胆子这样做,而她适时醒来,如今他们的脸近在咫尺,对视时慌乱和惊讶的目光交错,场面尴尬的惊心。
容澈能想到的只有逃,他刚想起身,却被宁舒伸手捉住了衣领。
完了,阿舒是会生气的。他绝望的想要道歉,却在说出一切看起来徒劳的解释前,被宁舒粗暴的拽着衣领扯近。
她毫不犹豫亲了上去。
从他们双唇接触的那一刻起,容澈便彻底失去意识,傻了。
宁舒狠狠亲了他一口,脸红欲燃,但真是一句痛快想要大声喊出来。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啊!!!”兔子弟弟被惊醒了,他扯着自己的耳朵大叫,怒声骂道:“这可是光天化日啊!光天化日!你们!你们竟然……不知廉耻伤风败俗!你们毫无修道之人的矜持!无耻下流!简直……”
它突然停住了。
宁舒在他开骂后,松开容澈,任由他跌坐在地双目呆滞,而她则大摇大摆走向兔子弟弟,把它抱起来,对着绒绒的脸,一边狠狠亲了一口。
兔子弟弟进入和容澈同样的状态,傻了。
一人一兔好像都元灵出窍,不动也不说,宁舒放下兔子弟弟,它便栽倒歪斜,三瓣嘴长着,还喘气,可眼睛就和暴毙一样直视前方,眨也不眨。
容澈比兔子弟弟好不到哪里去,他眼看着宁舒又走过来,脑海却还是空白一片,他只记得书里写过修道时要使得万物无扰,心中空静,可如今他确实又空又静,意识都消失不见,可怎么完全不是书里写的那种境界,至少书里没有写,心会跳的这么快。
“师叔,我至少完成了你那个……奇怪的想要我救你的心愿……”宁舒握住容澈的手,虽然她仍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别人去救这么丢脸,可想到自己第二次回去从廉真手下救了呵呵掌门的英勇场景,她自己对耍帅的自己总是很满意的,“我现在去找师姐,我要给她道个歉,你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自己再冷静冷静?”
容澈没有回答,他不明白宁舒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宁舒看他仿佛死机了的样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刺激到了宅男脆弱的感情?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干脆自己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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