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贤明显看到男主的拳头紧了紧。
“我知道这个词很不好。她的出生也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事情，明明犯错的那个人不是她，可偏偏是她为整个错误负责。这很不公平。”
男主眼睛往她那边看，声音冷了冷，“你妹妹倒是可怜。”
像是没有听出他话里面的不对劲，关言抿了一杯酒，点头道：“但刚开始我觉得自己最可怜。明明犯错的也不是我，为什么就忽然之间被莫名其妙地划归为坏人。她是无辜的，我又做错了什么？”她云淡风轻，可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更加让人心疼，“但我还是想要弥补她，想做一个好人。她身世见不了光，我就努力在其他方面弥补她。唉，努力了那么久，发现做个好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关言无奈地笑了笑。
顾墨谦顿了良久，才缓缓说了一句，“忽然很羡慕你妹妹。”
关言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酒杯朝他隔空敬酒。后面谈地比想象中还要快，大概是被关言感染，顾墨谦与之前不同，答应的条件什么的都十分爽快。在最后两人告别的时候，顾墨谦客气地说道：“以后合作愉快。”
被晾在寒风中的张晓贤抽了抽嘴角，“这……这还是我的霸道总裁吗？”那么温和的口吻让她误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关言没有注意到她的吐槽，得意地转过头冲她挑了挑眉说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三两下就成了一笔生。意。”
张晓贤赞同地点了点头，“刚才那些话，连我听了都有些动容。”
“刚才吗？”关言反问，张晓贤乖乖地点了头。
“刚才那些都是我编的。”
张晓贤：“……”这让我说什么好。
关言望着张晓贤瞪大眼睛的样子，好玩心起，捏着她的脸颊说道：“还是小女生啊，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真可爱！”说罢，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今天我心情好，请你吃一顿夜宵好了。”
“可是……你可以告诉我刚才？”张晓贤迫不及待地追问下去，得到的只是一根在自己面前摇晃的纤细手指，“商业机密拒不外透。”
关言带张晓贤去了一个较为古旧的老街。车子人群拥挤在一处，街道边摆满了杂乱无章的地边摊。关言随便捡了一处牛肉摊，就与张晓贤坐了下来。
一盏被红色电线吊起来的橘黄色的灯泡伴着夏夜里的清风左右摇动，油腻的桌面伴着深黑的划痕，脚下是穿梭于食客间的流浪猫狗。
“有钱人的套路我发现还是猜不透。”张晓贤撑着手，无奈地瞧着一脸兴奋的关言。
她就像刚出生的小孩，对周遭所有的事物都充斥着一股子清新的好奇，虽然现在的她们正处在最为脏乱的地段。
“你是第一次来吗？”张晓贤问。关言转过头来，脸上还残。留着开心，“是啊，我以前只是听说有这种地方，今天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她的五官十分精致，可笑起来的时候却露出大片的牙龈。按理说，这是一张脸上最明显的败笔之处。可在她这里，却多添了一分娇憨之感。张晓贤看呆了神，心脏仿佛不停地往上冒着粉红泡泡，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好看的人？
“诶，两位美女要吃什么？”在锅灶边忙活的老板抽空问道。
关言害羞捂唇，在张晓贤嘴边偷着笑道：“那个老板在夸我们是美女诶！”
张晓贤嘴角抽搐，她该怎么解释这个称呼只是一种区分xing别的方式。
“老板，请问可以把……”
张晓贤担心关言继续犯傻，立刻捂住她的嘴巴说道：“麻烦来两碗牛肉面，谢谢。”
老板诶了一声，继续忙他的事去。张晓贤这才松开了关言的嘴，呼了一口气。
为什么有一种带女儿过来的感觉？把刚刚那个气场智商一米八的关姐姐还给她！
“你好像对这很熟的样子。”待到张晓贤松开手，关言立刻敏锐问道。
额……张晓贤一时被打地无措，她从未料到自己许的愿望可以那么快就成了现实。
“小时候……”结结巴巴扯着借口，“小时候来过，呵呵。”
好在关言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在继续深究下去。
在两人说话的间隙，牛肉面已经上桌。火红的汤面上浮着鲜艳的绿色菜叶，褐色的牛肉夹杂在油黄的面间。一入口，牛肉晃晃悠悠在舌尖晃荡，烫得舌头起泡也舍不得松口。再埋下头用力一吸，金黄色的油面结结实实在嘴里开出了一朵花。
张晓贤觉得自己离成猪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关言依旧克制，吃了小半碗面，没喝面汤。淡下最初的兴奋，现在她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温和淡然。
“吃完了吗？要不要走一走。”关言望着张晓贤见底的碗，失语笑道：“你吃东西也是相当拼命。”
“呵呵。”张晓贤尴尬抓了抓头发，其实她也不想的，谁知道肖潇的身体那么能吃？暗地里面向绿绿吐槽：“这么回事？不是说不使用技能了吗？这么不给我面子！”
“这个锅我不背，肖潇本来就能吃。”绿绿委屈反驳。
张晓贤无语扶额，少女我该怎么拯救你！
“对了……”关言来了兴趣，“你这样子，家里面是不是还叫你吃货啊？”
张晓贤严肃地望着碗底比她面盘还要干净的碗，几经斟酌道：“会吃的才叫吃货，像这样能吃的，只能算饭。桶吧。”嗯，张晓贤觉得这评价是前所未有的中肯。
旁边的关言绷不住笑了起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搞笑？”
“什么时候？”张晓贤一脸蒙然。
“认真的时候。”
张晓贤：“……”我并不认为这是褒奖。
夏季的风到了夜晚也是冰凉。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边闲逛，有时候会停下来买些小吃。因为关言每次都不会吃很多，张晓贤不愿意浪费，通常都是跟她吃同一份。
可是，现在，张晓贤五味杂坛地望着关言手里的咬了一口的红豆饼。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吃啊。”关言催促道。
“可是，你咬过了？”张晓贤万分纠结。
“刚刚我们还一起吃完了一份炸土豆来着的。”
兴质能一样吗？张晓贤欲哭无泪。
“还是说你介意……”关言“体贴”地伸出手，“不用勉强自己。”
张晓贤立刻客气并且恭敬地否认：“没有，没有，我刚刚只是确认……”她怎么敢嫌弃自己的老板。
“那真是麻烦你了。”关言立刻缩回手。张晓贤嘴角无语抽搐，小姐姐，你演戏也拜托真诚点，手还没有碰到我的衣摆就缩回去了。
话出口，也就没有反悔的机会。张晓贤从红豆饼的另外一边咬下去，酥软的红豆泥一进口便散在嘴巴各处，唇齿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香味。关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红豆饼的面积减小。还剩最后一口，张晓贤微微停顿，然后连着关言留在上面的那个牙印，一起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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