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神,腹上被人划了一条深深的口子,汨汨的流出鲜红的血。另一名黑衣人趁机在我身上点了数下,我便完全不能动作了。
几名黑衣人也停下动作,将地上为首的那人扶起,皆冷冷的望着我。
我无语……竟然忘了古代还有一门叫点穴的功夫,更未料想到他们竟然会点穴。曾听应别梦说,武林中会点穴的着实不多。也莫怪他们能在这短的时间内放倒外头的那三人了。
为首的黑衣人一瘸一拐的步至我身前,抡起掌,啪的一声将我的头打得歪向一边。我轻吸气,只觉眼冒金星,一丝温热的液体自嘴角流下。眨眨眼看着他们身後越变越大的黑影,勾起唇浅浅的笑过。
又一掌抡在我另一边脸上,我一阵眼花,耳里嗡嗡作响,闷闷的哼了一声。
闭上眼,我淡淡的道:“你们真的要杀我麽?”
“有人花钱买你的命。”
“如果我不给呢?”我瞧着那黑影,抿唇笑道。
“容不得──啊──”
我松开气的瞧着小蛇将几名黑衣人全数缚住,笑晏晏的道:“你肯我还不肯呢!”
几名黑衣人眼睛直直的瞪着身形巨大,将他们紧紧缚住的庞然大物,喘息声越渐沈重。
“小蛇,把那个会点穴的弄下来。”我朝小蛇眨眨眼,笑眯眯的道。
小蛇吐着信子,巨大的蛇头凑近那几名已然魂不守舍的黑衣人,尖牙勾起一人衣领伸至我眼前。
那人悬在半空中用力的呼吸着,四肢轻轻的挣扎,脸上的面巾也松脱落地。
“解穴,否则你会和你那几名同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沈声道。小蛇也顺势缩紧蛇身,几名黑衣人呼吸越加困难,眼珠微微上翻。
那挂在小蛇嘴上的黑衣人恨恨的瞪我一眼,下巴微动了下。
我眸一闪,急急叫道:“小蛇,阻止他,他要自尽!”
话方脱口,小蛇便灵活的一扫尾巴,自方桌上放置的果盘中卷起一颗苹果塞入那人口中。
嘴巴被堵,那黑衣人眼睛瞪如牛铃,嘴里呜呜的叫着,手脚不安分的挣扎。
我吐口气,朝小蛇眨眨眼,笑道:“小蛇,你真是个天才。”
它一阵摇头晃脑,挂在它牙上的那黑衣人如布偶般也跟着晃来晃去,头昏眼花的尖叫,如果他可以尖叫的话。
我抿着唇,眼儿跟着小蛇移动。终於,噗的一声笑翻了!就是全身僵硬,笑的有些辛苦。
轻轻的!声过後,我额上挂满黑线。挂在小蛇牙上的那人狠狠的跌在了地上。布帛的撕裂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动人心魄。
我一阵心惊,却见小蛇尾巴轻甩,将欲挣扎起身的黑衣人重又卷住,向高空随意的一抛,那人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飘上了空中。然後,狠狠的撞上了坚硬的房梁。
这个──惨剧啊!我眉毛一抽,闭眼,耳边不断传来令人心惊的怪声。
俄顷,耳边安静得只剩呼吸声。我睁眼,见小蛇卷了那已口吐白沫的黑衣人停在我身前。
那人无力的垂着头,我一阵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伸出手哆哆嗦嗦的在我身上点了几下。只觉身子一软,差点跌坐於地。
轻轻活动了手足,我抚抚肿痛不已的脸颊,眯起眼冷冷的盯着被小蛇重又缚在一起的几人,阴险的一笑。
信步踱至几人眼前,我淡淡的道:“我倒要看看,要杀我之人长得何模样。”手倏的抬起,狠狠的几个巴掌将几人脸上面巾挥落在地。
转身走到桌旁坐定,我幽幽的道:“我这位好朋友已经很久没开荤了,见到你们,它一定很开心。”
几名黑衣人脸上一僵,硬着声音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我轻挑眉,似真似假的道:“我杀你们干什?我这朋友喜欢新鲜点的,那样口感比较好。”
小蛇黄色的眼睛眨巴眨巴,头伸至几人身前,红色的信子吞吐着。
“小蛇,那个不好。太瘦了,旁边儿那个比较好。”我微微一笑,道。
小蛇果真是把头伸向另一人,那人虽冷着脸,却可以看见头上冷汗淋漓如珠落。
“这样吧,只要你们对今夜所见之事缄口不言,我便放过各位。且从此不再出现於应府,如此说来你们也算完成了任务。”我随手自果盘中拎个苹果咬起来,整个房间尽是喀嚓之声。
“这个──呜──”几人忽的止住话语,呻咛了句便无力的垂下头。
我蹙眉,凑近一探。几人脸色发青,嘴唇呈现青紫色,且鼻间已无了气息。掰开其中一人的口,整个口腔紫乌,腥臭无比,舌竟也连根咬断。
一个趔趄,我闭上眼,长叹。我无心要杀你们的,这样,又是何苦呢?
手背上凉凉的,小蛇已放开几人,幻化成之前模样,卷上我的手臂。轻蹭。
拍拍它小小的头,我微弯唇角。
“不好了!走水了!”一声惊呼打破夜的寂静。
我头也不回的策马狂奔,只觉身後混乱纷杂之声离我越来越远。这一走,不知何日能再相见……
“听说了吗?昨日应府走水,一场大火把宅子烧了大半,听说还死了人呢!”
“这大的事全镇都知晓了!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应府的二公子,好象还有几个仆人罢!”
我一身破旧长衫坐在茶肆,凌乱的长发遮住面容。无言的倾听身後几人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应老爷是绝想不到应月斜还会留在镇上,他不够了解他的儿子,况且目前应家一片混乱,也拖了他大半的精力。
只烧了一半麽?一撇唇,我轻笑出声。抛下几枚铜钱挽袖步出茶肆。
第十四章
“晓静,你在哪里……”
轻柔婉转的低吟回荡耳际,真实得仿若那说话之人就在我身边。
我缓缓的睁开困倦的双眼,扫过不大的房间,杳无踪迹。眨眨眼,眼前土墙灰瓦,一张床一张桌子。身下的床有些硬硬的,但被子却很软,有阳光的味道;有些年代的桌子上放置了一只破为老旧的瓷壶和一只同款式的杯子;简单却干净的房间亮堂堂的,一丝丝阳光爬过门窗撞到我脸上,轻快跳跃。
起身穿好衣物,我随手打开门,外头阳光正灿烂。
“於公子啊,你醒了!早点就搁在灶上热着呢,你去吃吧!”荆钗布裙的中年妇女停下手边活计,回身笑道,眼角浅浅的细文向上翘起。
我有些腼腆的回她一笑,道:“吴大婶早啊──吴大叔和吴笙出去了?”
“是啊──一早就出去了!”吴大婶边回我话,手边的活计也没耽搁。
轻轻颔首,我转身向厨房走去。
从应府出来已过了七日,这七日我一直是借住在吴大婶家里的。吴家是典型的山农,靠天吃饭,所以天不亮就出门去了。古人向来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作息时间比我这过惯夜猫子生活的现代人要正常且健康多了。比起他们,我起得是够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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